“梦……梦中相残?”
这是一个全新的词汇。
对院长来说,是这样的。
他专注于科研,对其他大多都不敢兴趣,唯一感兴趣的,也就只有千幸安口中的“她”。
“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院长摇头,嘴里碎碎念:“不会的不会的,她已经被那个人用药调理好了,时常梦游还有,但其他的不可能。”
十秋不认识院长,但她知道,院长一定知道她家主子的事。
知道的还很多。
千幸安在心底做了个深呼吸,默默把那股沉重压下去。
她又何尝不希望这个是假的?
“现在说这些没用,竟然已经发生,那我们也该有下一步行动。”
千幸安朝十秋伸手,十秋拿出一张纯白色的纸张放到千幸安手掌心。
院长看到那张没有任何杂痕的白纸后,腿一软,瘫痪在椅子上。
“这个是什么不用我多说吧?”千幸安摇了摇手里的白纸。
“那不是烧毁了吗?!”院长有些失控,“她已经恢复了这么多,再去,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你这是在毁了她!”
“毁不毁我不确定,”千幸安沉着着嗓音,“我只知道,她会好好的活着,这就足够了。”
“可她需要的是时间,时间!那个人也希望是时间来消磨,而不是走捷径!”
院长拍桌而起,吼道:“她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承受那些,只要耐心把身体调养好、不再伤害自己,她会很好的活下去!”
“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不同意你开启那项实验吗?对,是实验,并且是个非常成功的实验,但危害对她来说有多大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清楚。”千幸安垂眸,“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可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
“那是禁忌!”
“所以呢?”
“禁忌除了那个人,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可以打开,你就是拿到了信物也不可能!”
院长一把推翻手边的文件,暴走的情绪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十秋早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笔。
一声轻快、水滴般清澈的曲调混入火中。
水花在火中跳舞、在灼热中牺牲,换来往后的平静。
院长逐渐平静下来,眼底的怒火不约而散。
平下心来,先给千幸安道了个歉,蹲下身,把地上的残局收拾好。
歌曲就这么放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十秋把手机搁在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千幸安的表情变化。
幸得千幸安没有脾气暴走的前调,伸手把手机音量调大,瞟了眼,只有七分钟。
前面已经用掉两分钟了。
低眸沉思一会,抬头,院长已经不知道何时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
千幸安这次来是想征求院长的同意,一开始想过会有这么一遭,没想过会这么糟糕。
她叹了口气,“抱歉,我也有错在先。可我是真的想让阿蝶有活下去的机会。”
院长点点头,表示理解,“如果这次来的是希乐和克雷安那两个,可能只会比你更难说话吧。”
千幸安认识古蝶没多长时间,不比希乐和克雷安的长。
只有九年。
而希乐和克雷安有十二年。
“那还得谢谢那个老家伙给他们布置了很多的任务啊。”千幸安失笑,“还好是我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件办公室会变成什么样。”
“……”
“你那个计划我会好好考虑的。可你也知道,不光要我答应,其他人也得同意。”
院长捏紧拳头,“还有……她也得答应。”
如果那个人不同意,那其他人都同意了又怎么样?
全部的功劳最后不过一堆残废。
千幸安不以为然,她竟然有来找院长提要求,那么就有把握说服所有人同意。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安排好。就是——”
她勾唇一笑,“我要用的办法对你打击可能会有点儿大。你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只要同意,什么都好说。”
话罢。
这个办公室都陷入了寂静。
手机的音乐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停止,那股清凉的泉水完全消失在其中。
院长今年有五十六了,五十六年来,要说有过什么重大的打击,那只有两次。
一次是五年前。
还有一次是十二年前。
今天多了一次,还不完整的第三次。
“她……不会同意的……”
千幸安撩了撩身后竖起的高马尾,把白纸推向院长,“那你觉得,其他人会同意吗?”
“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院长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
十秋目送千幸安离开,回头看了眼院长,咬紧嘴唇,“院长放心,我们只是救人。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会波及到其他无辜的人。”
“而且——”
“如果是涉及主子,我想那个人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