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祺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江夏很不爽。
林闻歌一直在哭,郁晚晚则是满脸无所谓。
裴霆渊听了姜云祺的话后,只是平静地看了郁晚晚一眼,沉声问:“是他说的那样吗?”
真的是郁晚晚平白无故欺负人吗?
骤然听到裴霆渊这么问时,郁晚晚下意识以为他也不相信自己,心里有些失落。
被姜云祺指责时,她都没有这种感觉。
不过想想也对,他们俩就是假的,不信任也正常。
郁晚晚摇了摇头,不被情绪左右,平静地说:“是她自己摔倒跪下的,也是她自己打自己,我什么都没做。”
听听,这像话吗?
姜云祺更生气了,愤怒地瞪着郁晚晚。
这个女人,连狡辩都如此敷衍,简直太欺负人了。
裴霆渊冷静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怀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回家吧。”
烧烤店的烟熏味实在难闻,他不想多待。
就这?!
也不多问两句就相信了,就要走?
姜云祺只觉不可思议,愤怒地说:“裴哥,你这么做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闻歌是你那么多年的朋友,让郁晚晚这么欺负了,就这么算了吗?”
裴霆渊狭长的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不耐:“事情她刚才已经解释过了。”
姜云祺不满且执拗地说:“她说什么你就信吗?闻歌怎么可能伤害自己……”
沉默许久的林闻歌突然抓住姜云祺的和测,委屈地小声哽咽道:“算了云祺,别说了,今日是我不好,坏了大家的兴致,让他们走吧。”
无论真相如何,从裴霆渊坚定站在郁晚晚那边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再去计较,不过是更丢人罢了。
姜云祺叹息一声,心疼道:“闻歌,你就是太善良了,都让人踩在头上欺负了,还说算了,她可未必领情,而且只是让她道个歉而已,到底有什么好护着的?”
他几乎在明目张胆地表示自己的不满。
“好了……”
林闻歌拽了拽他,示意他别说了,不过显然阻止得并不是那么有诚意。
郁晚晚冷嗤了一声:“林小姐,现在我老公就在这儿,不然你把先前那些话都说与他听听,让他评评理。”
她突然搂住了裴霆渊的胳膊,一声清脆甜腻的老公,听得裴霆渊微微一愣,竟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林闻歌善解人意的温顺表象隐隐有些装不下去了,脸色微僵,根本不敢说话。
郁晚晚觉得没趣,讽刺一笑,挽着裴霆渊说:“算了,我们走吧。”
林闻歌只能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泪流满面。
姜云祺纵然心疼,却也无计可施,面对裴霆渊时,他总也有些畏惧和底气不足,不敢真的撕破脸。
江夏也不想再看见姜云祺和林闻歌了,追着人离开。
“表哥,表嫂,你俩等等我啊!”
他们先把江夏送回了家。
这小丫头一下车,车内瞬间安静了不少,郁晚晚拧开一瓶水喝了两口,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
“大叔……”
她微微歪着头,嘴唇上还保留着水渍,晶莹圆润,一张一合地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无理取闹欺负林闻歌?刚才是为了面子才没戳穿我的吧。”
裴霆渊喉结微动了一下,盯着她殷红唇瓣的眼神深谙如夜色:“没有。”
郁晚晚不由有些激动:“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相信我?”
“你真要动手收拾人,又岂会是轻轻的一巴掌。”
郁晚晚:“……”
这是夸奖呢?
还是讽刺呢?
不过想想也是,先是学校毕业典礼,然后是在浊酒包厢,她欺负人的场面,裴霆渊可都看见了。
郁晚晚瘪瘪嘴,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你没怀疑我就好。”
裴霆渊瞧着她坐没坐相的样子,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我是否怀疑你,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郁晚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们毕竟是合作伙伴,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还不如趁早拆伙。”
裴霆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郁晚晚,先前我给你说的话仍算数,这三个月,只要你做好自己应该做,除了感情,你想要什么我都会配合,信任只是最基本的。”
郁晚晚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我也不想要你的感情。”
裴霆渊看着一脸放松的郁晚晚,不知道为何,心中竟莫名生出几分烦闷来。
这小丫头,怎么一副很嫌弃他的样子?
他的感情,这么拿不出手吗?
就在这时,郁晚晚手机接连震动了两下。
她微微坐直了些许,掏出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了一条彩信。
【如果你不想你跟裴霆渊见不得人的关系曝光,明天下午,京大学子路的星云咖啡馆见。】
附带的照片是郁晚晚上了裴霆渊的车,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将正准备上车的郁晚晚和车内的裴霆渊都拍摄得很清楚。
【这张照片只是见面礼,我还有更多!】
下一条消息很快又跳了出来。
郁晚晚随意扫了一眼,删除,拉黑号码。
不知道哪儿来的神经病。
她跟裴霆渊的关系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难道还知道他们是协议结婚不成?
那就应该是去找裴霆渊,而不是找她。
郁晚晚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中午,郁晚晚接到周琰的电话。
“老大,最新消息,京大学子路的一家画廊今天下午有个画展,里面展出的画作中,有三幅是林风眠的作品。”
郁晚晚意动:“帮我搞一张画展的入场券。”
周琰为难的声音传来:“我也想搞,不过老大,这次是私人画展,展出的画作都是私人收藏,邀请函太难搞了。”
郁晚晚:“主办方是谁?”
周琰立刻回了一句:“陆修,京市名门陆家的独子,刚从国外回来继承家业,我们这边对他的调查太少,很难入手。”
“听说他这次送邀请函的人基本是他的亲朋好友,外人想拿到入场资格太难了。”
“不过老大,你可以问问裴霆渊啊,都是京市权贵之后,他跟陆修应该认识吧。”
“好,我想想办法吧。”
挂断电话后,郁晚晚起身围着房间来回踱步。
她不想去找裴霆渊,更不想让他知道她在查母亲的下落。
还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