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没发生呢，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章宗德斜斜睨他一眼。
村长一噎：……
又扯了扯唇，“我这不是想防范于未然嘛，那个吴老板看起来，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说不定，他真的会去对付老张家。”
村长那个纠结啊，“我其实也希望，他收拾一下老张家，这一家子太不像话了，是该有人来收拾一下他们了。”
也省得他得费那个劲儿，去收拾他们。
“可我这不是担心，要是他出手了，”村长说着，下巴朝吴老板的方向努了努，“咱要是没有表示的话，其他村民会怎么想？”
按照他真实的想法，村长是不想管老张家一家子的死活的。
可他是一村之长，当然真的不管他们。
“你的眼睛和耳朵，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章宗德轻飘飘地说道。
村长眼睛一亮，嘴角立刻扬高起来，“德叔，我知道了。”
如果吴老板真的对老张家出手，他就当作不知道就好了啊。
村长不再纠结了，突然发现，章宗德停下来了。
他抬头一看，哦，到了老三家的院子了。
奇贝依旧是前两天，那副以一狗当关，万渣莫开的架势，把吴老板给挡在家门口外。
“小方，那个合作……”
吴老板急得冲方燕的背影直喊，他很想直接冲到方燕面前，和她把事情谈定下来。
可他也知道，只要他再往前迈出一步，这只畜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咬上来的。
可能并不会把他当场咬死，却一定会把他出个血窟窿。
惜命如他，哪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妈，你去帮初春一起准备晚饭。”
方燕看向朱秀花，轻声叮嘱道。
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方杰怕她吃亏，抱着小鱼仔赶紧跟了过来。
“吴老板，卤料的配方，我不打算卖，你请回吧，不用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方燕态度干脆利落明确。
当然，这里的“浪费时间”，她指的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而吴老板显然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忍着心里的不爽，赔着笑脸，“我的确挺忙的，不过，你的卤味配方很值得，我为它耗费时间。”
他觉得，自己这样子说，是在给方燕面子。
毕竟，谁会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研制出来的配方？
方燕：……
面无表情，再次强调，“吴老板，我说了，卤料配方不卖！”
啊，他是耳聋了吗？
“那再加五十！”
吴老板咬咬牙，往上加价。
方燕，“不卖！”
都一千零五十了，还不卖？
这个落破户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有着几十年和商场沉浮经验的吴老板，始终相信，没有谈不下的买卖，只有因为价格没给到位，而达不成合作的。
在他心里，已经把方燕认定为，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果然是落破户，才会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大钱的时候，死死扒住机会，拼命地多要一些钱。
却不会去想，如果这个合作谈下来，攀上他这个大老板，以后难道会没有别的合作机会？
目光短浅！
就算他心里厌恶方燕到了极点，脸上却不得不继续装得像孙子似的，继续暗自咬牙加价，“一千二百块。”
“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
一个配方，能卖出一千二百块，在这时代，至少在两个县城的历史上来说，都是独此一家的。
吴老板觉得，方燕这下子怎么着也同意了吧？
然……
“不卖。”
方燕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都不曾因为吴老板的加价，而有半点儿波动。
“两千。”吴老板颇为不信，这世上还有不爱财？
这世上，或许真的有人不爱财。
但是方燕却不是那个不爱财的人。
她爱财，而且很爱。
只不过，她卤料的配方，就算卖了，他们也煮不出，这么地道的香味来。
所以即使给她金山银山，她也不会卖的。
“小方，太贪心，是会折福的，人不能太贪心了，得先想想，自己是不是有这个福气，能接得住这么多的财。”
吴老板在内涵她，是个无福之人。
“呵呵！”
方燕冷冷笑起，“我是不是有福之人，这个你怕是没资格替我劳心费力。”
换而言之，你个算屁啊，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吴老板被她怼得立刻脸臊怒起，刚要张嘴，方燕的声音，却又先她而起，死死地堵住了他的话，“舍下老脸，死乞白赖地，非要买卤料配方，你难道不是为赚更多的钱？
一旦我点头，把配方卖给你，你的第一个要求难道不是，让我马上停掉，供给郑先生的卤味？
这样子你才能一家独占一城的市场？
想独自赚一个县城的钱，你确定有这样的福气？”
方燕以牙还牙，堵得吴老板都哑口无言。
“你要是有这个福气，也不至于，在市场竞争还不激烈的当下，把好好的饭店，给经营成那个样子了。”
方燕就防着，吴老板学着自己以牙还牙，给怼回来，所以她根本就不给吴老板说话的机会，又直直朝他的心窝子再扎一刀。
这一刀，真的白刀子，红刀子出，真中要害。
得亏吴老板从小家境不错，把身体调养很不错。
不然，他这非得当场吐血三升。
“吴老板，我家卤料配方不卖。”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方燕再一次，非常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态度，想着，这差不多也相当是逐客令了，以吴老板的高傲，想必会立刻转身离开了吧？
然而，事实还是超出她的想像，吴老板的脸色，在苍白的白炽灯光下，几度黑了又黑，又见他用尽气力，狠狠将正在燃烧的怒火咽下，开口，“既然你执意不肯卖配方，那就给我供货？就像姓郑的那个小铺子一样，我自己派人上门来取货。”
“对了，猪肉脯我也要拿货。”
他家厨师自己烤出来的猪肉脯，在郑科长引起方燕这边的猪肉脯后，就卖不出去了。
商场有商场的客源，而他，自他自己的客源，吴老板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拿了货会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