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淮正一片好心,全部是为了章纪洲的身体情况着想,足见他真是个很好的医生。
方燕好说歹说,才让他勉强答应,先看留下来观察三天。
“如果三天后,纪洲的伤势恶化严重,我们再给部队打电话,申请回去,可以吗?”
厨房空间的泉水,虽然是以滋养为主,功效性不快。
但是三天的时间也足够了。
泉水对章纪洲的伤势恢复,是不是有益,三天后就能见分晓。
如果三天后,章纪洲依旧不见起色,不用钟淮正说,方燕也不敢让他就这样在家里拖着。
这个分歧暂时谈定,接下来比较头疼的问题就是怎么安排钟淮正的住宿问题。
“啊?您不去县城住招待所吗?”
方燕一直以为,他会去县城的招待所住着的。
钟淮正颇为不满地看着她,“伤员就在这里,我去招待所做什么?”
完球了!
那家里实在住不下了啊。
好在村子里,也有人的房子是空的,比如初春姐弟的家里,就还有两个空的屋子。
当方燕提出,“要不,您到初春家里暂时住着?
不远,就在村子里,和我们这边隔着三四条巷子而已。”
知道他不能章纪洲太远,方燕主动说明了距离。
钟淮正望着章纪洲躺着的方向,“他如果半夜出现异常,等我跑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方燕:……
她干脆直接说道,“不然,您和纪洲睡一屋,我和我妈带着孩子睡一屋,我哥在堂屋打地铺。”
这样总行了吧?
章纪洲要是有任何异常,您绝对能在第一秒钟照顾到他的。
钟淮正觉得,首长说得不对,章纪洲这个媳妇儿,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是普通的乡下媳妇。
他只是淡淡地瞟了方燕一眼,也不接她的话,自个儿四处看了看,然后指着小杂物间,说道,“在这里给我加张床。”
说完,突然想起,方杰都只能在堂屋打地铺,想必家里应该也是没床了。
他便又说道,“没床,打个地铺也行。”
“这间小屋子,平时都是用来存放一些闲杂的东西,这样不好吧?”方燕过意不去。
虽然小杂物间,被她和初春收拾了几次之后,里面没有异味,也不潮湿,就是空间小了点,打个床铺,估计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
“正二八经的床,家里是没有了,不过有床板,用砖头架起来,打个简易的床铺,行吗?”
方燕先是劝了好一会儿,可钟淮正执意要住在小杂物间里,她也实在拗不过,但让方杰找来土角和木板,给把简易床给架起来。
钟淮正和朱秀花同岁,在方杰和方燕面前,也算是长辈了。
不过他这人脾气虽然有点执拗,但是为人却很平易近人。
先是去房间,给章纪洲查看一番,确定他睡得很沉,转身便出来,和方杰一起搭建简易床,倒是没有仗着自己年纪大,而且又是远道而来,是个客人,像天帝一样站在一旁指点江山。
土角,是一种水泥和沙子,用长方形模具做成的,坚硬的,其形比红砖块大几倍的大砖块。
时下建房子,围墙什么的,都喜欢用这个,快捷省事。
方燕用的这些土角,都是用村里去年建房子,有剩下的人家买的。
她需要用的数量不大,没必要大费周折地自己去做。
哪怕贵点儿,买上十几二十块就够用了。
他们在这边搭架简易床,方燕去灶房,查检了一下初春姐弟的活儿,又叮嘱了几句,“等这个完全煮开了,再把这些猪皮放下去卤一个小时。”
“三婶儿,我知道的。”
对于灶房的活儿,初春现在是越来越娴熟了。
初夏烧火的技术,也精进不少。
对于灶房的活儿,方燕现在是真的轻松了许多。
从灶房出来,发现朱秀花抱着小鱼仔,和德婶儿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方燕悄咪咪又去了趟房间,对着章纪洲仔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这厮可真是个命硬的啊,听说脑袋被手榴弹炸起的土块击到了,身上还中了三颗子弹,四肢也分别有不同程度的伤。
听说,获救之前,他们至少饿了十天以上,就这样,还能硬扛着,不仅把任务完成了,还顺带着,把难缠的敌人送到地狱,还逮了几个俘虏。
“遇上你们,对方估计也是倒了十八辈中子的血霉。”
方燕啧啧轻叹,又盯着章纪洲那张没有被包扎起来的脸,研究了大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竟然觉得章纪洲的呼吸,好像没有刚下飞机时,那么薄了。
刚下飞机那会儿,几乎感觉不到他是个会呼吸的人。
现在,他的呼吸好像稳了很多。
她又偷偷从空间里,装了两百毫升左右的泉水出来,凑到他耳边,小声对他说,“再给你喂点儿东西,你要乖乖配合着喝了啊。”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
不过,方燕把他上半身抬高起来,给他喂泉水的时候,这回,他居然会主动张嘴,主动把泉水往下咽了。
这下子,方燕几乎可以确定,泉水对章纪洲的伤势恢复,是有用的!
因为第一次给他喂泉水的时候,吞咽这个动作,他做得十分艰难。
这次,他却是比较轻易地,就把泉水给吞下去了。
他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走了几个月,滴水未沾的人一样,拼命汲取水份的甘甜,一口气把两百毫升左右的泉水,全给喝完了。
啧啧啧!
方燕看得啧啧称叹,有的人生命力啊,真的!让你不得不服!
“我看那个钟医生要在家里住下?”
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方燕把装泉水的口壶收起来,转身就看到朱秀花红着眼睛走进来了。
她本来已经不流眼泪,可是一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婿,朱秀花泪眼汪汪地,提醒方燕,“那个钟医生要是在家里住,这个被子什么的,可不够了啊。”
“啪!”
方燕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家里的被子都已经瓜分完了,钟淮正晚上没被子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