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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弈带着鬼卫一连忙活了两日,倒是真造出了三辆像模像样的简易车架,套上了他们骑营的快马,拉些行李孕妇倒是没问题。

姜湄嘱咐了她们,此地不宜久留,早日前往梁国边境也能早日彻底脱险,不然像她们这一群孤儿寡母,容易再被歹人盯上。

梁弈亲手绘制了一幅前往梁国的线路图,也正是他原意想退往梁国境内的路线,这路线是他着探子多番探查而确定下来的,沿途只会偶然路经一些民风淳朴的小村落,隐蔽性好,也因着人烟稀薄,没有强盗土匪作乱。

梁弈他们先行,他应承姜湄待到回了梁国,会遣人去通报附近州府,为她们寻一个安定之处落脚。

就连六皇子听闻梁弈所为,心中也油然生出几分敬佩,可碍着两人对立的身份,他却没表露分毫。

姜湄离开时,思虑了片刻还是嘱咐了为首的哑妇:“时间紧迫,莫要耽于仇恨,便是你们不动手,过些日子牢中那些人也会饿死渴死,还是早日上路,为着以后的日子做好打算才是正途。”

哑妇动容地点点头,拉着姜湄的手忍着泪,随后又是比划了些手语,她儿子边看边译道:“谢谢夫人,恩情终身难忘,望来日能报答一二。公子是个好人,你们二人,般配。”

姜湄急忙解释道:“我们是……”开口后却发现她和梁弈之间的关系,哪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难道同她们说,一个绑匪和一个俘虏,治了一群“绑匪”,解救了一群“俘虏”?

姜湄被自己的想法牵出了一抹苦笑,误会便误会吧,距离梁越两国边境越来越近,对峙的那天也迟早会到来,她与她们,或许再无重逢的一日了。

女人孩子们齐聚在村口,目送着一行人离开,姜湄探出窗向众女招了招手。

鬼卫经此一遭对姜湄的态度也有所改观,一是觉着殿下与这怀远夫人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涌,二是因着那夜姜湄的种种表现,让他们有些刮目相看。

负责看管几人的鬼卫此前很是严苛,如今见姜湄半个身子都快探出了车来,也没呵斥她缩回身去,倒是小声提醒了下:“夫人小心些,山路颠簸小心摔下来。”

姜湄笑着冲他点了点头,那鬼卫顿时如被惊雷击中一般僵在马上,随即眉眼都柔软了下来,搔着后脑嘿嘿轻笑了声,夫人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姜湄又转了头去看队伍最前的那人,踏月本就比其他马匹生得高大矫健,黑皮白鬃,再加上梁弈身材挺拔修长,一眼便能瞧见那醒目的一人一马。

姜湄放下车帘,在车中坐定,柳氏这两日胖了一圈,许是荤腥吃多了脸上也油光锃亮的,好在她昨日终是梳洗了一番,车里暂闻不到那些怪味了。

六皇子自从那晚事发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就自己坐在那阴沉着脸,也不知在思虑什么。

骆襄与姜湄说道:“夫人,适才末将偷瞄了一眼梁弈所绘的地图,我们若从此处继续北上,不出三日便会步入梁国地界了。”

姜湄闻言脸上的浅笑瞬时消失殆尽,“是吗。”

骆襄仍自顾自地说着:“他如此取道,定是为了避免被我军边境周围的探子所发现,先过国界线后再一路西行与梁国大军会合,如此我们便毫无逃离契机了。”

姜湄轻声问道:“骆将军,依你所见,等待我们几人的,会是什么?”

骆襄有些欲言又止:“末将愚钝,如果是主帅在此定能猜到他的真正目的,想来梁弈是断不会再放末将离开的。不过若是梁弈想从主帅手中换取些什么条件,六殿下和夫人姨娘还是有机会重返大越的!”

姜湄附和道:“梁弈这人,心中还是有是非大义的,我亦觉得他应当不会伤妇孺性命,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六皇子此刻却突然开了口:“我不想回去了。”

姜湄听他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有点摸不着头脑,伸手探了探他额头:“说什么胡话,莫不是病了?”

六皇子拨开姜湄的手,严肃地说道:“我真不想回去了。”

姜湄见他是认真的,便也正襟危坐说道:“为什么,你说来听听。”

六皇子小小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叹了口气说道:“国家被父皇治理成这个样子,我作为皇室之人,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却实是饮百姓血啖百姓肉,实在无颜面对天下。”

“父皇虽宠爱我,却从未依照我所献之策拨乱反正,我如今才满六岁,便是父皇当真会传位于我也是多年以后之事,要我眼看着百姓再于苦海中浮沉十数载,我做不到。”

“况且五哥对皇位觊觎之心昭然若揭,文妃母族势力深渗朝野,父皇不敢立我为储也是怕着他们母子狗急跳墙篡位夺权。”

姜湄皱眉听完,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捋下去:“殿下你这一被掳走,想必朝中定然已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储之位自然而然就成了五皇子的囊中之物……”

“便是陛下坚持不立储君的话,朝中各股势力也会尽数向文妃母子二人靠拢,届时就算你能活着回去……”

姜湄眉眼间尽是担忧,不安地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却只是淡淡说道:“没错,父皇一向软弱,或许就算我能回去,最终也会死在他们母子手里。”

说罢给了姜湄一个赞许的眼神:“你倒是不笨。”

姜湄苦笑道:“皇室之事与府宅之事也都差不了多少,我自小也见了不少为了争夺家产地位大打出手的,更有甚者连旁人腹中的胎儿都不放过。”

柳冰清一直漫不经心地听着,她也听不太懂他们说的那些朝堂上波谲云诡之事,倒是姜湄最后的这一句,她听得真真切切。

憋着不说话也是难受,她也插了句嘴道:“我爹打小就告诉我,这世间就是弱肉强食,他打猎为生就是因为他比动物强。”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皮继续说道:“若是能被旁人害得落了胎,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怪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