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弈听了这话脸色更黑了几分,合着她以为自己急着娶她是为了干那档子事儿呢?
姜湄这会见了晚风,酒意又上了头,她知道自己这点酒量在梁国是全不够看的,今日若非梁珏敬酒,她一杯都不会饮。
烈酒入喉的灼烧感还记忆犹新,姜湄的脸色开始泛起红晕,梁弈被她的话怼得兀自站在原地生闷气,丝毫未觉她的变化。
姜湄知道梁弈还在与自己别扭着,双手拉起了他的右手,有意无意地轻晃了两下。
“阿弈,我们既决定要在一起,从前那些我极为看重的名节、礼仪、身份……早就什么都不算了,你现下赶都赶不走我,有没有那个名分,我不甚在意。”
“成婚与否,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在我心里,夫君一词搁在你身上,反倒配不上我的阿弈,姜枫年是我母亲的夫君,叶桓亦曾是我的夫君,可他们所为却远不及阿弈予我之呵护的万一。”
姜湄缓缓拉过梁弈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上,她用脸蛋在他宽厚粗糙的掌心中来回摩挲,活像只小猫。
“你对我那么好……好得我不知道我做这些够不够全你的深情,若是阿弈想要的,我都给得……包括,包括……”
姜湄拉着他的手向下滑动,她的肌肤丝滑如锦缎,她引着他的温热手掌探进了衣襟,他的指尖触及姜湄突出的锁骨,抖了一抖。
梁弈这才察觉出姜湄的异样,他捧起她的脸借着月光一瞧,双颊酡红,美目半睁半合,如水一般的眼波迷离含情,唇瓣轻启,因着紧张而小口呼着气。
他脑中轰的一声巨响,姜湄这般形容,竟比那日在汤池中更多了几分娇媚,让他如何抗拒得了?
他困难地吞咽了几下,哑着嗓子低声说:“湄儿,你又吃醉酒了。”
眉黛春山,秋水剪瞳,酒壮怂人胆,姜湄勾住了梁弈后颈,“我没醉。”说罢便递上了柔润的唇瓣。
梁弈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主动激得险些招架不住,愣了一愣后呼吸如狂风骤雨般纷乱起来,从姜湄口中衔过这个吻的主动权。
许是姜湄适才的话勾起了两人犹如那刚破土绿芽般的懵懂欲望,两人心悦对方,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便是此前没有过经验也多少能想象到,这种奇妙的悸动是源于什么。
姜湄其实是有些心疼梁弈,寻常大户人家的公子束发之年便会议亲娶妻,房里也都会由母亲做主放个通房丫鬟。
梁弈这莫名其妙的噬洁之症,和姜湄这个嫁人多年却一直形同守活寡的,倒是误打误撞凑作了一堆,她欣喜他对她的独爱,若是梁弈当真急于此事,她也愿意把清白的身子给他。
大婚前被魏嬷嬷逼着习看的那些春宫画册困扰了她多年,有时甚至会做噩梦,梦见叶桓突然还京,逼着她与他圆房,做画上那些事情。
可与梁弈在一块之后,她这毛病好像不觉自愈了,她只觉着她与梁弈之间的一切都是发自本心,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起初她的别扭羞怯慢慢地转变为沉溺,她从前只是瞧着黎父黎母人前也难掩的恩爱叫人艳羡,却从没奢望两情相悦这种事有一日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执手并肩,同进同退,共度一朝一夕,三餐四季,竟是如此美好。
拥抱、抚摸、亲吻,她很庆幸这些事情的头一遭,都是与梁弈一起做的,即便是行书画上那些事,她此刻亦觉着已无关世俗规矩,无关绵延后嗣。
只是因着他们二人相爱,想与对方亲昵。
姜湄脑子原本就晕乎乎的,被梁弈汹涌的吻席卷得双腿发软,她寻了个他换气的空当撇开了头,轻轻喘息着在他耳畔说道。
“阿弈,我好喜欢你……”
姜湄终于鼓足勇气对梁弈表白了心迹,从前都是他问,她答,她从来没主动说过这句话。
姜湄闭了闭眼,红着脸把下巴搁在他肩头上,心想着,我这算不算是借酒装疯?明日起身便装作不记得今日之言,要不羞也要羞死了……
突然得了这话的梁弈,又是呆立了几秒,好容易脑子才转了过来,姜湄是在同自己表明心意,随着狂喜一道涌上头顶的,还有渴骥奔泉想拥她入怀百般疼爱的冲动。
梁弈长臂一挥,打横将姜湄柔软瘫倒的身子抱了起来,快步往涤心斋中走去。
一路上值夜的鬼卫,见了两人这副形容,也识趣地纷纷转身避开。
沅梨早早就燃起了屋里的红烛,等姜湄回来,眼看着搂着梁弈脖子被抱进来的姜湄,沅梨惊讶地张了张小嘴:“小姐可要喝点解酒汤?”
姜湄抿唇,温柔如水地说了句:“今夜无需伺候,你下去休息。”
沅梨这才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头如捣蒜地出去关好了门。
再没了旁人打扰,梁弈坐在榻边一边端详,一边用指腹轻轻描摹着她的脸颊。
姜湄喝了酒,又被他吻了许久,这会躺倒在榻上,发丝也松散地铺了开来,黑发如墨,更衬得佳人肤色如雪,雪中又隐隐透着一抹绯红。
姜湄浑身酥软,没得半分力气,瞧着梁弈只是盯着她看,便捉了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看见他食指上曾被自己咬破的地方已结了粉红色的疤,回忆袭来,两人相视而笑。
“在桦县那夜,我咬你那一口,可是使了十成十的力气,一定很疼吧?”
姜湄看着他手指上那一排小小的牙印,有些不好意思。
忆及两人有些好笑的往事,姜湄心头更加柔软,她拉过那根落了疤的手指,开始一下下的、轻轻地吻在自己的齿痕上。
梁弈被她接二连三笨拙却又魅极的言行撩拨得理智险些断线,看着媚眼如丝的倾国美人,他终是伏身上了榻,寻到她那两片不老实的樱唇,再次品尝起来。
梁弈的手不断游走,两人都为着这种陌生触感微微颤栗,就在快要收将不住时,梁弈却骤然起身,用被子盖住了衣衫不整的姜湄。
“湄儿,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