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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得直击众女的心窝,多年身心上的折磨侮辱,如今即使重获自由与尊重,也叫打出生起在越国地位就低下的女人们变得更加谨小慎微。

她们不敢白白受别人的恩惠,奉安的百姓照顾她们,她们恨不能倾尽所有还回去。

可她们不能说话,身子骨又弱,不会骑马也挥不动牧羊鞭。

她们只能把旁人送与她们吃用的物资,做成美食,绣上精美的花样,再还回去,生怕被人厌恶了去。

若是真能如姜湄所说,她们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吃饭,便是再苦再累,也好过仰人鼻息。

“啊……啊啊?”

陌娘坐在姜湄身边,一脸的不可置信,试探地伸出两指轻拉了拉姜湄裙裾。

姜湄却仿佛能和她正常对话一样,脸上带着柔和笑意:“真的。”

妇人们这才彻底信了,兴奋激动得不能自已,互相交握着小臂,或哭或笑。

陌娘带头起身,到姜湄与梁弈面前跪下,姜湄欲起身去扶,却被梁弈拉住了手腕。

“让她们向你表达感谢,也是平衡情意的一种。”

“这世上每一种情感,不论是父母子女、师徒友朋,还是男女之情,都是有来就应有回,方能和谐稳定又长久。”

“若一方一味付出,另一方一味接受,这情意迟早会变了味道。”

“眼下她们不能立时报答你的恩,若是磕几个头你都不受,她们心里只会更觉亏欠。”

姜湄看着跪在地上的陌娘,因着指尖用力抠着地而微微泛白的指节,身躯几不可见的颤抖,缓缓坐下了身子。

梁弈摊开手掌,粗热的指节缓缓插入她的指缝,十指交握。

干燥的热意仿佛从两道掌心的疤痕重合处,徐徐输入姜湄体内,给她安定的慰藉。

奉安的新年,十分热闹。

县城本就不大,邻里之间世代相熟。

因着背靠三山一川,又与丰都城相距不远,自古百姓便富庶安乐。

除了牧马放羊,山中猎物和自养牲畜剥皮拆骨,制成皮子和肉干外,还会把产自此地的山珍河鲜晒成干货,加上基础的一些乳制品,产物还算丰富。

梁帝登位后在通商之事上下了不少狠功夫,为保百姓安心生产货物,特在户部下属开设了回物司,每年都有专人到各个地方收购货品,再行送往各大城郡,分销给当地的商贩。

是以百姓们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年年岁岁都过得安稳和乐,入冬以后的新年便是乐享一年收获的时候。

家家户户都挂出了红灯笼,梁弈来时拉了一整车的炮仗,奉安的孩子们开怀得就差把梁弈当作菩萨供起来了。

鬼卫们这厢也是有活儿干了,日日看着孩子们放小鞭。

梁弈伴着姜湄看遍了奉安各处地形,挑选了几个适合位置划了良田,只待来年开春便垦荒开种。

姜湄又细细与邱老讲了温室培育的心得,听得邱老啧啧称奇,梁弈打算回丰都后便向梁帝递个奏章,请一批银子,用于在奉安大肆建造温室。

就是在这一片欣欣向荣的喜庆气氛里,迎来了次年的除夕。

老话说瑞雪兆丰年,此前下过几场雪,却都不算太大,听李二奎说如此的话可能来年的土壤湿度会不够,但有水脉在附近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临近除夕这几日,没想到开始绵绵不断的落雪。

地上的积雪由原来的一指深浅,渐渐涨到了腿腹处。

这是梁弈与姜湄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除夕。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两人白日里便在屋里守着火盆剪窗花,写对联。

姜湄的字漂亮,贴在县府外的对联便是她亲手所书,知道姜湄和梁弈待百姓亲厚,有不少人为求姜姑娘一副对联,候在府门外的。

景晟白日里和小伙伴们玩雪,满城疯跑,一月的功夫脸上便冻出了皴红。

姜湄好容易捉住他,逮着他涂自己此前用花和蜂蜜熬的面膏。

景晟告诉姜湄,现下外面差点为了得一副她的字都快大打出手,姜湄浅浅一笑,便开始一副又一副的写,每副春联所题的吉祥话竟都不同。

梁弈见她自己揉了揉酸软的手腕,放下了手里的书,走过去拿过她指尖的毛笔搁下,用温热的掌心帮她轻轻揉搓按摩。

梁弈的目光落在字迹还未干透的嫣红纸张上。

花花叶叶,岁岁年年,常乐常团圆。

“我想着这里的人不像越国那般咬文嚼字,还是通俗易懂点好,图个吉祥。”

梁弈眼神微动,“好是好,只是此情此景之下写出的句子,少了几分缱绻。”

姜湄抽回手,“你如今是越发的油嘴滑舌了,那依三殿下所见,这下联又该如何添?”

梁弈瞧着她娇俏的模样,趁她不备在嫣红的唇尖上轻啄了下,看着姜湄红着脸用手背捂着嘴,向门外探看是否有人,默声执起刚才她用过的那支毛笔。

他左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如松,右手龙飞凤舞在右联写下。

鹣鹣鲽鲽,生生世世,长眷长相伴。

姜湄看着风神俊朗意气风发的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笔杆,利落的写完了伴字的最后一笔,那拖长的笔锋好像扫在了她心上,湿湿柔柔的。

再开口,语气中是连她自己都为之惊讶的软语绵情。

“你如此作对,横批又该如何赋?不像新春对联,倒像恭贺新婚了。”

梁弈递笔给她,眸色渐深:“该湄儿了。”

姜湄提笔沉思,眉头轻蹙,正思虑着,梁弈却贴了上来,站在她身后环住了姜湄盈盈一握的腰肢。

低沉魅惑的声音又开始沿着耳朵钻进身体,叫嚣着从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上钻出来,化作一颗颗战栗的凸起。

“同写一副对联,可算是夫妇间的闺房之乐?”

梁弈握上姜湄执笔的手,在横批上落下,同时左手托起她的下颌,迫着她偏过头迎向自己。

呼吸纠缠间,唇舌再次相抵,然而笔下所写出的横批,却再难分辨出是哪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