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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太后的护指一下下地敲在额间,闭着眼听着宫人的禀报。

听罢,文太后没睁眼,有气无力的开口:“陛下当真是这样说的?”

听到了肯定的答复,烦躁的摆了摆手,宫人退下去之后,她才缓缓睁开冷冽的双眸。

自嘲的冷笑,她终归是个后宫妇人,也没有向前朝女皇那般的野心与魄力,她做这般筹谋,虽也是源于自身对权力的渴望,不愿自己屈居人下,但最终这硕果只能是景礼的。

可惜她这儿子就没得个好种,目光短浅,胸无大志,纵欲荒淫,若非有她帮忙看着守着,这皇位他配坐得起么?

簟秋双指抚上文太后的额间,一轻一重的按着,文太后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些许。

“太后莫要伤神了,陛下他早晚有一日会明白太后的良苦用心的。”

文太后叹了口气,轻拍了拍簟秋的手背:“你说生养这儿子有何用?为了扶他上位,哀家奉献了多少,连弑君杀夫都做得,可他竟连个后宫都平衡不好,若是叶桓刺杀那梁弈不成,往后咱们这太平日子又能过到几时?”

簟秋劝慰:“陛下他从前没个常性,如今又专宠个尚未及笄的民女,确早引得前朝不安,后宫不宁,百姓议论纷纷。”

“只是……如今陛下他心中已有不满,咱们若再多加干预,怕是只会让您母子二人越发的离心啊。”

“依奴婢看,太后您还是观望一段时间,兴许等陛下新鲜劲儿过了,就不会这般糊涂了。如若那傅婕妤仍然不知好歹,痴缠于陛下,奴婢再着人给她安排个瞧不出端倪的死法。”

文太后再度闭上眼,享受着簟秋的揉按,嗯了一声。

从前的傅大嫂,如今已被宫人尊称一声夫人,被华贵的宫车从府里接到了宫门口。

越国喜好奢靡,傅盼儿一家从前居住的是京城内最偏僻贫困的一隅,越帝御赐的宅子于他们一家而言已经堪比皇宫了,却不想进了真皇宫一瞧,才得知自家院子连皇宫内的一片砖瓦都比不得。

一路走马观花似的东瞧西看,为她引路的太监不得不几度停下来等候,虽然心中对此人的粗鄙和见识浅薄十分不耐,但碍着此人是圣上如今最宠爱的傅婕妤之母,只能强忍着厌烦恭敬催促。

“傅夫人,时候不早了,娘娘还在宫中等着夫人呢,咱们还是快着点吧。”

傅大嫂连声答应着,脚下加快了几步,脖子却还是不停的扭动着,嘴里不断地发出轻呼和赞叹。

左右路过的太监宫女纷纷侧目,为傅大嫂引路的宫人恨不能装作与她不是一路,真真是丢人。

傅盼儿所居住的芳淳殿,乃是三阶九嫔才配居住的宫殿。

傅盼儿还是美人时便被越帝赐住了芳淳殿,年后晋了婕妤时越帝嫌此处离他的寝殿不够近,险些赐了妃位居所。

不过傅盼儿说喜欢芳淳殿,不愿搬来挪去,越帝便也没再强求,饶是如此,也引了后宫众妃嫔的不满。

行至快到芳淳殿门口时,恰巧遇见宫中杜淑仪的步辇经过,软轿上的宫装丽人嫉恨的睨了芳淳殿一眼。

宫中妃嫔认为傅盼儿年纪小,是个好拿捏的,从前还寻了由头来探访过几回。

可越帝除了上朝时,几乎大半的时间都要往芳淳殿里钻,甚至有人被撞见过自己仗着位份高傅盼儿几等,让她站着说话,因此被越帝直接发落去了冷宫的,从此也再没人敢在明面上与傅盼儿为难了。

越帝喜怒无常,便是出身显赫的几个妃子尚且不敢触越帝的逆鳞,她们这些嫔位的更是没这个胆子,只敢私下里使些小动作。

杜淑仪早就吩咐了抬轿的宫人,路过芳淳殿时脚步要尽量放缓一些,如此或可偶尔撞见越帝的圣驾。

可直到走过了芳淳殿大门,越帝倒是没瞧见,却瞧见了个太监引了个穿得艳俗锦缎的黑皮妇人款款走了来。

太监瞧见了杜淑仪的步辇,离了老远便退到墙根边让了路,偏偏傅大嫂正摇头晃脑的看着左右布陈,压根没察觉。

不停的朝傅大嫂使眼色,又轻唤了两声,才把这位叫回了魂儿。

傅大嫂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眼前情景,愣了一愣,杜淑仪的仪仗已经驻足停下,软轿上的人正上下打量着她,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之情。

傅大嫂不知来人身份,初次进宫也不敢乱惹麻烦,跟着那太监靠到了墙根之下。

杜淑仪却摆了摆手制止了太监们又抬起的步履,用鼻孔对着傅大嫂说了句。

“这妇人便是傅婕妤的母亲?”

引路的太监连声答应着,杜淑仪瞧着傅大嫂时不时偷瞄自己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口中嗤笑一声。

“恭喜夫人了,山鸡窝里出了枚金蛋。”

傅大嫂虽然是个农妇出身,倒也能听出这话是讽刺挖苦,抬头怒目而视。

杜淑仪眯起了左眼,声音不善:“到底是贱民出身,规矩都不懂。”

杜淑仪虽然很想出一出压抑许久的妒火,却也不至于蠢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傅婕妤的生母,甩了甩手中帕子,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吊着嗓子说道:“走!”

杜淑仪的步辇走远后,傅大嫂才冲着她去的方向吐了口痰:“呸,什么东西。”

引路太监不敢多言,带着傅大嫂进了芳淳殿。

傅盼儿还秉持着从前的习惯,越帝不在时她也闲不住,闲了就会胡思乱想,心中憋闷,索性给自己找了些从前那些活计做。

这屋中摆放的尽是她从前亲手缝过给弟弟们的布老虎,自己缠的拨浪鼓,还引得越帝调笑说她这是盼着生自己的孩儿了。

除了做些小玩意儿,其余的时间她就让宫婢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赵雪桥住在她家的那几日,他们二人颇为投缘,赵雪桥得知傅盼儿没上过学,也不识字,便用手指沾了水,在陈旧的木头桌子上教她写名字。

如今她已经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得很好了,可住的屋子,身边的人,均已物是人非,就连养的鸡,也与从前长得全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