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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一带山脉交错,王昶对于他亲自布局设下的包围阵有把握,按理说绝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藏身之处,还未曾惊动其他山头的伏兵。

难道,是梁衍?

王昶大惊失色,能跟着梁衍行踪摸上山,还能不被他的人手发现,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来路。

王昶从没真正惧怕过与梁弈交战,梁弈与他那群护卫纵使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踏平阴山这座天然的屏障,况且他蚩丹人也不是吃素的,族中勇士也有千人众。

可如今为了一举歼灭来军,他的人手都散了出去,若是真有人来刺杀于他,手底这些人……

王昶此刻也顾及不得看管那些不大听话的烨赫城守军了,急吼吼的吩咐身旁的人:“快!快拉求援响箭!”

一道红光窜上天空,倒是与初升的红日有些相像。

附近几十个蚩丹族人将王昶团团围住,抽出兵器警戒的观听四周动静。

暖融融的曦光随着日头的逐渐上升,落下的树影人影逐渐拉短拉近,有人无意间发现了怪异之处。

早春之际,林间树木还都是一片光秃,然此刻那人却指着地上,本该由笔直的树干连着干枯枝桠的幢幢树影之上,生出了旁的一团团黑影。

“树,树上有人!”

梁弈在树上观察了好一会,他并没有全然信任梁衍。

他这位二哥,是出了名的会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若能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他帮忙是最好,可也不得不防他们甥舅情深,诱自己中计。

梁弈瞧梁衍刚才那副疯疯癫癫的表情,此刻他的命亦握在自己手里,心下定了五分,如今见着王昶带人来寻梁衍,后又惊慌失措的模样,又定了五分。

“都被人家发现了,咱们也别藏着了,上!不必手下留情。”

蚩丹族人若论单打独斗,许是不虚鬼卫的。

只是原本被王昶打了鸡血,坚信此战必胜的他们,在决战之日的清晨,才发现已经有人摸到了族长眼皮子底下,族长都慌了,他们自然也是要慌的。

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滋味,确实不大好受。

鬼卫们从天而降,借着下落的惯性手起刀落,有反应慢的蚩丹人当场就被劈成了两半。

王昶当即大喊:“拖住他们!等增援!”说罢也拔出了佩刀。

蚩丹骨子里到底还是战斗民族,梁国古书中有记载,蚩丹最早起源于梁境北边,先祖上极有可能混有部分罗刹血脉。

罗刹人生得比梁国人还要壮实,其实若论起国力民力,罗刹除了气候上比梁国寒冷一些,各方面发展条件都要优于梁国。

只是罗刹人自大且懒惰。

蚩丹许因为就是混了罗刹的些许血脉,作派与罗刹如出一辙,这也是王昶能与罗刹国主建下私交的原因之一。

虽然旁的不行,但蚩丹人作起战来确实有些实力,他们族人多用弩箭与弯刀做兵器,刀法也与强健的体魄相得益彰,砍杀起来极为有力,便是连鬼卫也有些招架不住。

鬼卫中有人生生接了对手几刀,眼看着自己剑身上已经被砍出了缺口,冲梁弈喊道。

“殿下!他们的兵器是镔铁所制!”

梁弈怒极反笑:“好个蚩丹,出手还真是阔气,连几个喽啰用的东西都用得起同本宫一样。”

惊怒交加之下,梁弈持剑朝着王昶所在方向走去,有拦路的蚩丹护卫哇呀呀叫喊着扑上来,都被其他鬼卫挡了下来。

梁弈头戴面具,玄色劲装上的血迹已经干透,血痕在晨光熹微中闪动着诡异的光亮。

梁弈边朝前走,边提气朗声而言。

对待蚩丹人这种对手,怕是没人再比梁弈更有经验了。

叶桓的武功路数虽与蚩丹人截然不同,但本质上都是一样。

以兵器为借,将自身体魄上的优势融入招式中,只需一击击中便能重创敌人。

偏偏梁弈所创的剑法最是克制这种以蛮力制胜的武招。

自从在奉安受伤之后,胡荃助他重续断脉,他便在武之一道上又有了些许新的领悟。

如今的他握剑,已近达剑我合一之境,私下里他也寻了几日空当,把悟来的心得与招式传授给了鬼卫们,只是以他们如今的武学境界,尚不能完全消化理解梁弈的剑心。

正奋力与蚩丹人拼杀过招的鬼卫们脑中一清,梁弈清澈高亢的十六字心诀传音入耳。

“身随剑转,剑为心动,身意皆先,飘逸灵动。”

梁弈闲庭信步的朝着王昶走,嘴里仍慢条斯理的讲述着剑道。

“真气依次冲穴,运转一周天,存入紫府,徐徐化入剑招全身,是为剑意,料敌先机,避其锋芒,制敌一瞬,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鬼卫们与梁弈心神相通,一经梁弈点拨便如同醍醐灌顶,他们初次接触力量如此强劲的对手,确实不如梁弈那般经验丰富。

既然砍不过,那便不砍了,既然接招接得虎口发麻,那便不接了,扬长避短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箴言,以己之短搏人之所长,乃是下策。

接下来的战局,便犹如梁弈与叶桓对战那日一般,鬼卫们拉开与敌人的距离,全神贯注避开敌人攻势,依照着梁弈所言,运转真气,伺机而发。

鬼卫们本就与梁弈一样,都是由方公公统一教习的出来的,与梁弈师出同宗,剑法飘逸,身法灵动,形如鬼魅。

他们也是群年轻男子,虽然随梁弈征战多年,面对的多半都是越国那些酒囊饭袋,如今初遇强敌,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却在听了梁弈老神在在的一番话后,重拾了信心。

殿下既胜券在握,那么他们就一定比蚩丹人强。

王昶听着响彻林间的男声,看着人群中缓缓向他走来的鬼面人,目眦欲裂。

他上当了。

前两刻钟还有人来禀报,梁弈骑着他那匹宝驹,立于主将之位,十分显眼。

原来他看到的,一直都只是个诱饵,声东击西,从背后给他来了一记黑虎掏心。

王昶虽然心中疑窦重重,他想不透梁弈是怎么做到越过重重天险阻隔、明卡暗哨悄无声息的摸到他身后的,他自认为心思缜密,却不想待到他有所察觉,梁弈的剑锋已经直指咽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