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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湄握着缰绳的手一滞。

黥刑,流放……

姜湄如今再听见叶桓的名字,心中已甚波澜,可是……

她了解叶桓,也早就预见了他的结局。

越帝与文太后或许不会杀他,但也绝不会任他再手握兵权。

可这极尽折辱的刑罚,于大越曾经的第一武将而言,怕是比死还难熬吧。

姜湄想起她十岁那年,借着去国公府的机会,携着姜瑾驻足在街边买糖糕。

那日恰逢叶氏父子再次出征,两个丫头有仆役婆子护着,在上马车时遥遥的看了一眼。

叶氏父子的英武是姜湄从未见过的,姜瑾问她那些人是谁,姜湄还同她讲过。

是大将军,大英雄。

造化弄人,两人被一道圣旨赐了婚,绑了姻缘绳,却又背道而驰,扯断了。

如今她已寻得挚爱,寻得理想自在的生活。

可他却沦落到了那般田地。

梁弈见她不言,心中有些吃味,但早就料到了她知晓此事心中定是唏嘘,压了压醋劲又言。

“我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姜湄自回忆中警醒:“此话何由?”

梁弈与她细数了叶桓归京后的种种,越帝日日赐宴,直至叶府长子夭折,叶桓进宫,次日便贴出了皇榜,说怀远将军自觉愧对皇恩,自请流放。

“个中细节便不得而知了,越宫中的暗线所余不多了,也只能打探到此般程度。”

姜湄松开了缰绳,踏月便向着纤雪所在方向颠着步子走去,两人在说话,也就由它去了。

“柳冰清的孩子夭折了?”

听到梁弈肯定的答复,姜湄摇了摇头叹口气,又与他继续叶桓的话题。

“如此说来,的确怪异。”

“叶桓是个把叶氏名誉看得比命还重的人,他便是自请死罪明志,也不会去受刺面之辱。”

“若说越帝是想借此以示天威,敲打叶桓他才是如今大越的皇帝,也不该准他流放。”

“越帝是个愚钝的,可文太后却不是,以我对她的了解,我们离开越国后发生的宫变,多半也是她的手笔,单凭景礼,成不了事。”

“今时越国天沐关已失,万不可能守着一个你口头应承的三年之约而自觉高枕无忧,放眼整个越国,唯独叶桓还有与你周旋一二的能力。”

“收他兵权可以,可把他驱离京城与军营……就不怕你平叛之后撕毁约定,挥军南下?”

梁弈听着她的话音,因为马上的颠簸抑扬顿挫的,揽了她的腰跳下了马。

在草地上散着步,梁弈抬起两人交握的手吻在她的指节上说道。

“湄儿最是知道,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的人。”

姜湄咬唇:“我是知晓……可你在越国,名声不怎么好。谁会把你说的话当真话听?”

“如此一想,叶桓之事就更不合乎常理了。”

梁弈站定,用拇指捋平了她蹙起的眉头。

“我与你说这些,只是不想瞒你。道理我都懂,怎得就令你忧心至此了?”

挑着眉俯身往她眼底看去:“莫不是心疼那厮了?”

姜湄微怔,随即拂开他的手冷着脸往回走,梁弈见她气了,快步跟上哄道。

“好湄儿,我与你说笑呢。”

梁弈见她仍然不搭理自己,径直往景晟与黎诺安方向走去,挠了挠后脑追了上去。

两人刚走近景晟身边,就听见黎诺安问他:“这么喂能行吗?吃太多了吧?到时候喂成与你一般圆,也骑不了了。”

景晟不服气的辩驳:“就是该多给吃的,蓉儿姐日日给我做吃的,我如今便与她最亲近,养马自然也是一样的。”

小马驹今日来了就一直被景晟投喂蔬果,再加上早春时的草芽水头足,肚子咕噜一声,排了一滩软便。

姜湄和梁弈刚到,便赶上这么个时候,梁弈用袖袍掩了姜湄的面,对景晟吼了句。

“臭小子,刚半天功夫,你就险些把马崽子给玩死了?”

景晟把剩下的白菜叶子往地上一扔,小马驹还要去捡,景晟立马拽住了它的牵绳,一人一马拉起了力。

唯独黎诺安如遭雷击,气味一股股钻进鼻子里,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转过身吐起来。

不远处的丫鬟们走了过来,可不论怎么为黎诺安顺气,她呕得还是昏天黑地,最后还是扯下崖柏坠子在她鼻下熏了熏才止住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直哼哼的黎诺安扶上了马车,带回了澜澈苑。

今日胡荃手气不好,输光了钱早早就回了府,也刚好赶上为黎诺安看了看脉。

看着一屋子神色紧张的女娃,胡荃无奈叹了口气,这府上没个年纪大点的妇人婆子也是不便,一群丫头片子,大惊小怪。

“有身孕了。”

黎诺安闻言也不哼哼了,腾的坐起,拽着胡荃的袖子不可置信的问:“胡大夫,真的假的?我,我有娃娃了?要当娘了?”

胡荃皱眉看她:“丫头,你底子是不错,但这头胎前三月也该注意些,不能跟只猴儿似的了。”

姜湄与几个丫鬟走上前,个个面露喜色,尤其是姜湄,开心得已不知该怎么好了。

“好,好。快,快着人去通知雪桥。”姜湄拍着沅梨的手腕吩咐。

胡荃看姐妹几人泪眼汪汪又想哭又想笑的模样,退了出去。

廊下的梁弈耳力好,自然也听见了屋中所言。

胡荃见他黑着脸打趣:“你媳妇儿在里面笑得像朵花儿,你在外面脸黑得像块炭,所为何事啊?”

梁弈的眼神看着掌心里被他一下下抛起的石子,心中暗自计较,事事都被那一对落一步,能不恼么?

见梁弈不达突然转身要走,胡荃问了句:“殿下这是去哪?”

梁弈的声音悠悠回荡在廊顶:“去刑部,提几个蚩丹死囚泄泄愤。”

原本打算今日加练的赵雪桥收了沅梨报的信,快马加鞭地就赶了回来。

赵雪桥一进屋,众女便笑着对视出去了,只剩下夫妻二人。

黎诺安见他身上还穿着操练的甲胄,上午还有些闹性子的她这会脸上只余甜蜜与喜悦。

“你不是给我捎了口信说今天在军营留宿么,怎么又……”

赵雪桥单膝跪在榻前,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安儿,谢谢你,给了我在这世上第二个至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