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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一片的祥和喜乐。

十月金秋,奉安今年的粮食大丰收,梁帝又颁了几道鼓促农耕的法令,户部上报弃商从农的户数翻了好几番。

朝廷一边推进农耕,一边又出钱拓宽修整了商路,姜湄带头发起的这些个产业吸引了更多的百姓与外商。

今年还有两个月没过完,户部递上的奏报上便赫然写着,粮食储备丰足,商税关税的收入也是水涨船高。

按这个势头算,国库来年都该扩建了。

这日姜湄携着景晟出宫去探望孕中的黎诺安,还打算去各个铺子中巡视一圈。

梁弈见艳阳高照,觉得梁煜在牢里心智应当也磨得差不多了,也动身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是丰都城中最为肃穆之所在,即便是艳阳天,在外面一瞧也觉得阴森森的让人胆寒。

百姓更是时常吓唬自家不听话的孩子,要是再淘气,就把你扔进刑部牢子里去。

能关押在刑部大牢里的,也大多是些有头有脸犯了错的人物,更何况年中刚送进来一批蚩丹族中的贵胄,宫变之后又抓了不少与魏儒有牵扯的官员。

白日里丰都城热闹,还听不见什么,一到入了夜,那些受了刑的犯人痛苦的哀嚎便能在附近隐约听见了。

刑部附近的民房,卖的也是城中最贱的,确实没人敢住。

梁弈今日没让人跟着,走到门可罗雀的刑部大门前,门口的衙役就认出了他。

“参见三殿下,三殿下有些日子没来了。”

梁弈暗觉好笑,这话说得像青楼的老鸨子似的。

他确实算是刑部的常客,尤其是姜湄心思都扑在生意上的那段时日,隔三岔五就要来提个倒霉蛋玩一会儿。

刑部的人都十分敬服于他,便是牢里做了半辈子施刑拷问活计的,也自愧不如梁弈那些个摧人心智的损招。

梁弈每来一次,他们手里这些犯人的嘴便能松一寸,省却了不少麻烦,早早做完供词画押交差。

随口与那衙役寒暄了句:“近些日子刑部差事办得如何?”

衙役卑躬屈膝的汇报:“都按您日前的吩咐一一照做了,那位身份也特殊,咱们没打也没骂。”

“人关在地牢最里边儿那间密不透光的密室里,自打蚩丹那群反贼问罪斩首之后,咱们这的牢房也空出来不少。”

“他那间附近的囚犯都挪走了,每日送水送饭的也都没与他说一个字,顿顿吃的也都是同样的菜式,包准这段时日里都是依您密令里所做的。”

梁弈啧了一声:“本宫还真是坏透腔了,你说什么人能受得了这种折磨。”

衙役说的自己后背汗毛倒竖,却还不忘拍梁弈的马屁。

“殿下风雷手段,恩威并施,如此待他也算仁义,天下晓的饭食,平日咱们想吃一顿都排不上号。”

“那位坐着牢子却日日都有沸腾鱼吃,也不算太折磨。”

梁弈心情好,挑了眉睨了眼衙役:“既如此艳羡,把你也送进去住两日?”

衙役干笑两声:“殿下说笑了。”

天下晓的沸腾鱼麻辣鲜香,只要有客人点了这道菜,辣椒的香味便会顺着后厨的风道飘满整条街道。

只是梁弈为梁煜点的这道沸腾鱼,原料却换掉了刺少的黑鱼,改用了周身尽是细刺的鲢鱼。

日日吃这么一道菜,无光无声,吃一顿饭口中舌上就要被鱼刺扎上数十上百回,任谁都受不了。

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坚挺,一直都没求饶,不然梁弈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来见他。

石室的门被打开,在黑暗中已经待了一月的梁煜适应不了火把的光亮,被刺得睁不开眼。

梁弈也没说话,牢头给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火把的光亮打在他后背上,梁煜模糊的看去,也只能瞧见他端坐的身形。

刚想开口说话,梁煜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干哑得如同枯枝,原本清朗的声线难听得像是枯枝在地上剐蹭一般刺耳。

“是你吧。”

梁弈坐在牢里硬邦邦的椅子上浑身不舒服,索性拄着膝头向前探着身子。

闻着密室里这股子辣椒与馊臭混合的味道,梁弈皱了皱鼻子。

“又没苛待你的起居,早晚都供你热水梳洗,这是自暴自弃了?”

梁煜轻笑:“横竖都是将死之身,日日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里,还废那个力气做什么。”

梁弈捻了捻指头,口气倒真像是在和弟弟聊家常。

“你现在倒是比从前那副乖顺样有趣多了,演了这么多年的孝子贤弟,穿帮了就面子里子都懒得装了?”

梁煜不语,梁弈见状点了点头。

“看样子还是不想和为兄的多聊,成,那你就跟这儿继续好生住着。”

梁煜在梁弈面前装了这么多年谦恭谨顺,如今败露了,他最不愿意对其低头之人也是梁弈。

可连日来这种反人道的折磨已近乎将他逼得发狂。

心里实在是躁得受不了了,他就用指甲抠墙上的石砖,手上的痛感能让他重获那么点自己还活着的自觉。

他甚至渴望身体上的刑罚,也不想再忍受这种与世隔绝的痛苦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梁弈听他又开口说话,重新坐定。

“你与越帝密谋刺杀我与父皇,总归会有些书信往来吧。交出来。”

“栖梧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在哪。”

梁煜匿在门框落进石室的光束后面,鼻翼的筋肉在一抖一抖的跳。

他本就阴翳偏执,蛰伏多年,最终却功亏一篑,在这地牢中又受了一月精神上的摧残,看向梁弈的眼仿佛恨得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咬他。

“我若不给呢,你就要开始动大刑了?”

梁弈口中轻嗤一声:“煜儿,莫将自己想得太要紧了。便是没有那些个东西,也阻不了我覆了那越王朝。”

“不过就是为父皇百年之后,在史书上记的这一笔能好听些。”

“不过他这一辈子发动的战事也不少,名声也就那样。所以……”

“你不要以为你还有什么可以与我周旋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