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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可以感受得到那爪子底下的磨砂质感以及和力量感。细看,爪子上长着弯曲的硬甲,不过干干净净的,还有磨过的痕迹。

单歇暮来了兴致,推了推他的尾巴,示意他坐起来,让他把尾巴放到身后去。他刚要把爪子收回去,就被单歇暮制止了。

然后他的尾巴滑到身后,腰挺直,两个爪子压在最下面,把身体撑了起来。爪子在下面基本上被掩盖住了,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单歇暮眼睛亮晶晶的,跪坐起来,将他通身看了一遍,这是什么大宝贝,好可爱啊,知道他有爪子后,单歇暮脑海里不由自主就出现了笨笨龙的形象。

她抱住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没有毛病,除了长得有点大。“龙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让眼前的人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伸个爪子出来了,也不用美色诱惑了。

这一晚,单歇暮早早就睡了,因为第二天,她有个大计划。

翌日,天蒙蒙亮,她就起来了。

她一向不早起,白筵还深究了一下她,无果后摇着尾巴出去泡水了。

单歇暮像往常一样,吃了小鱼干和野果,填饱了肚子,然后把先前收集的柔软树皮树叶垫在了脚下,用布紧紧缠住,把全部小鱼干也带上。

天越来越亮,单歇暮出到洞外,白筵在水潭里泡着,尾巴拍打着水面,看样子很惬意。

单歇暮蹲在岸边,看着他,朝他勾了勾手指,“爬山。”

他在水潭下,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小鱼干,又瞥了一眼她的脚,不紧不慢地从水潭里滑了出来。

早晨露水重,湿漉漉的,并不好走,好在太阳出来了没有什么蚊虫。

单歇暮顺着之前看到的方向,沿着河床的左侧山走走停停,山路和河床换着走,差不多三个多小时,才看到了一处低矮一些的小山坡。

单歇暮大汗淋漓,脚上的布也沾上了很多泥,回去比她想象中还要难。

因为白筵尽力地压低山草,所以脚上并没有被野草割得很厉害。中途饿了就吃小鱼干,渴了到河床里喝几口水。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离原来的河谷山洞也越来越远,单歇暮眼睛幽幽看着前面的身影,又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走到了一个低矮的山坡,走上去,她看到了一块水田耕地,以及在对山腰的一大片的玉米地。

这也意味着,从这里开始就进入了村子里的人活动的范围了。

往下看,才发现,这里有一道三四米高的陡壁,渗着水,很滑。再往下是河,这里的河道比较窄,水流缓慢,应该是大河改道了,不然这里的河流不会这么细小。河道边是一片水田,十来米宽。此时水田已经放干了,水稻也收割了,只剩下禾梗留在地里。因为有陡壁,所以这边的山,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走动。

单歇暮小心翼翼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以后,示意白筵乖乖待在上面,就要滑了下去探视情况。粗砺的岩壁磨擦着腿有些疼,但是只有三四米不算高,单歇暮觉得滑下去也不算危险,更何况下面有河流。

单歇暮身后的人,脸上早就无声冷了起来,看着单歇暮一脸决然要往下滑的模样,身后的尾巴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就在单歇暮要往下滑的瞬间,他把尾巴伸了出来,圈上了她的脖子。他看着她,但单歇暮没有回头。

单歇暮已经下滑了一点,身体不是很平衡,以为他是在担心她,于是小小声地说,“白筵,快回去。”她怕他被别人发现了。

说着,她的手掰开他的尾巴,顺带借着他的尾巴下滑了半米,才放开,然后双脚落到了水中。她刚要游,才发现水只到她的膝盖。

单歇暮回头往上看,发现上面的尾巴已经不见了,她缩头缩脑地来到田间,才发现这就是一个夹在山中间的带状水田,水田随着坡度被分成一块一块的,因为有山挡着,前后绵延似乎也不是很远。

确定没有人后,单歇暮快速地往田的另外一边的山爬去。

这边的山是缓坡,单歇暮一溜烟钻进进了玉米地里,进来以后,她就被一个个鲜嫩水灵的玉米给馋住了,吃了一个多星期小鱼干和算野果的她,伸出了罪恶之手,直接掰了一个拆了玉米衣就啃了起来。清甜的滋味让单歇暮差点感天动地。

她努力克制着才不让自己的吃相太难看。她一边吃一边看了一眼对岸,对岸的人并没有离开,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

单歇暮把嘴里的玉米须吐出来,收回了视线,转而往身后的缓坡看去。

玉米地往上是一些交错的山路,铺满了落叶,可能是因为有人活动的原因,这里的山树很稀疏,不过最近似乎没有什么人走动,路中间都开始长草了。

单歇暮寻了一条小路往缓坡上走去,坡不高,一下子就到顶了,正午阳光火辣,她眯着眼睛朝另外一面坡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大片的田垄,水稻已经收割了,留下了一地密密麻麻的禾梗。

田垄上种了一排的树,拴着几只羊和一头牛,不见人影,估计是回家吃午饭去了。

根据她那天在山顶看到的地形,只要穿过这一片田垄就可以到达通往外面的小路。

单歇暮擦了一额头上的汗,心里估摸着,在天黑后穿过这一片田进到出去的路上再连续走两天估计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情况明朗起来后,她心又定了一下。

她收回了视线,转身下了缓坡,进了玉米地又钻了出去,伸头冲对面轻轻叫了一声白筵。

对面的山丛茂密葱翠一片。草丛里隐约可见的人并没有回应她,单歇暮眯起眼睛,又叫了两声。

她静静等待着,过了好一会,那边才动了一下。

他从葱绿的野草里钻了半个脑袋出来,神色冷淡。在葱茏的草木中,他白得耀眼,光明铺陈在他身上。

单歇暮对上他的视线,笑着向他招手,示意他下来。

他静默看着她,腰背挺直,没有挪动半分,后,他伸出节骨分明的手,也做出了她一样的手势,也如她一般,唤了她的名字。

低沉的,似乎在呢喃,但又认真而肃穆。

他静默看着她,眼无波澜,一言不语,一动不动。眼里一丝感情都没有,似乎只要她一转身,他就会消失在这大山之中,和她再无瓜葛。

风就静了,连日光都慢了。

隔着一道山膈,他们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