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只是很舒服的,从身到心,从未有过的满足,他从不认可为男女欢爱有何要紧,军中将领的癫狂,一贯清冷的父皇堕落凡尘,身边种种乐此不疲的男女,无一不为之上瘾。
儿时远远看着动物媾和,便想着人类大抵也是如此,舒缓欲望,排减燥郁,亦或者休闲之余增添乐趣,再高尚一点,是繁衍子嗣。
却原来,若是对的人,这样的交流也可以被定义为美好的事。
还是,最美好的事。
婉宁嘤咛着睁开眼,察觉到头顶一道炙热的视线,她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被人xxoo了,浑身的酸软无法忽视,谁能想到,冰山下的火种一旦问世,会有种不顾人死活的爆发力。
她没有看他,只是扭过身埋头在被子里,留给他个貌似生气的后脑勺。
元只低低的笑着,声音从胸腔内传出,愉悦到了心尖上,翻身下床的前一秒,凑过去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
“孤的婉宁,真是朵娇艳的玫瑰”。
“······”,手心痒痒。
但是打不过,只能窝窝囊囊的把头埋得更深。
又小眯了一会儿,婉宁才带着满身疲乏半死不活的爬起,才动了一下,帷帐由外而内被掀开。
吓得她条件反射的缩回去,定神一看:“红鄂姑······”,这声音。
沙沙哑哑不成样子,隐隐还染上了一丝媚意,着实让她有些难为情,小小的脸漆黑漆黑的。
红鄂倒是很开心,面上的笑意毫不掩饰:“婉宁公主,该起床了”。
“······”,嚯!睡一觉,称呼都变了。
这是来这里的第三年又几月,婉宁不再是伺候别人,而是被人细心周到的伺候着,换上最好的绸缎,也围上了最顶级的绒毛披,虽然以往她用的似乎也不算差就是了。
满头秀发被高高簪起,梳成明显的主人髻。
婉宁傻呆呆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为了配合她的心意,额间配上了珍珠钿,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昔日那位大燕的婉宁公主,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莫名有些迷茫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垂下头的时候,镜子里出现另一道高大身影,披散着外袍,唇角含笑,一步一强势,越靠越近。
元只搭在她肩上,端起一旁的润喉汤喝下,轻轻抚弄着她的下巴,然后抬起,在她水汪汪大眼睛的拒绝下,渡了过去。
两人的唇瓣时隔不久再次贴合在一块,仍能使婉宁微微发颤,鼻翼间全是檀香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是这样的熟悉。
末了被他提着亲了又亲,最后团吧团吧把带出了帐,这是她没想到的,他同大臣们讨论政务,竟也不避着她。
其实是她想多了,从始至终,元只都没刻意不让她跟着过,也许是太过自信强大,所以不在意这些。
大臣们倒是都很淡定,眼里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别的没了,要说今日的事还真跟这位有点关系。
“启禀陛下,大燕小皇帝于月前登基,萧瞑寒和赵晟先后回的京,时隔······不算短”。
起码是不合理的长,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爹快没了,按道理说是该儿子先回的,怎么就一个将军先捉急莽慌的跑了。
元只淡淡应了一声,大概知道怎么回事,赵晟这次回去,十有八九会扑个空。
小小的插曲过后,他们的话题直接岔开,接下来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漫长,乏味得不得了,婉宁被元只放在一旁的贝壳椅上,像是养着的一颗珍珠。
聊着聊着的,元只叫了停,扭头打量了她一会儿,低声问:“无聊?”。
婉宁把玩珠串的手顿了下,老实回答:“······有点”。
元只俯身拨了拨她额间落下的小碎发:“那就去玩吧,红鄂会随身保护你”。
夏木也会,但他没说。
婉宁在帐外站了许久,满脑子全是赵邺登基的话,像是苍蝇般转啊转,烦得要死,转个不停。
紧随其后的是乱七八糟各种想法堆叠起来。
老头死了吗?
刚才他们没说他噶没噶,那应该是活着,这是趁着自己还有口气,赶紧扶自己心爱的儿子上位?
他在防着谁?
哥哥?
婉宁狠狠呼出一口气,却怎么都化不开心间团起的闷热,顺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曾留意到的那股深埋几年的委屈,被挖了出来。
那真是伤筋动骨的疼,潮水般袭来,让她不禁弯腰抚胸。
他便是这样的厌恶他们兄妹吗?垃圾一样丢弃,盗贼一样防范。
她真的很想问问,这个所谓的亲爹:到底有没有在乎过她,哪怕一丝丝。
红鄂立马察觉到不对,上前扶着她:“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婉宁说不出话,她没有力气,痛到痉挛,指尖发颤。
红鄂不敢耽误,直接吼了起来:“去!告诉·····陛下?”。
元只听到声响出来的,接过碗宁朝主帐大步走去:“传太医”。
碗宁有些颓的靠着他,两只手无力垂着,额间沁出的虚汗沾湿了几缕鬓发,面色苍白的她看起来好不可怜。
元只由内而外的冒着冷气,看一眼她便降温一度,手上力道明明不轻不重刚刚好,她却隐隐能感受到他在不断加大。
两刻钟过去,碗宁彻底昏睡在床,太医汗津津的直起身:“回陛下,碗宁公主,这是······伤心过度,无力承受暂时陷入昏迷,没什么大碍,醒来就好了”。
元只挥挥手:“下去吧”。
听到大燕消息后她便不对了,约莫是为了那个对她不好的渣渣爹,或者她相依为命的哥哥?
但不管是哪一个答案,都不会是他想知道的。
元只现在格外不爽。
所以哪怕是得到她的人,她依旧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不让他靠近半分么?来这里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见她情绪波动这样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