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虎贲将军又是个痴情种,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直接就求到了康熙爷跟前。
这才保住命的,那件事之后,德妃失宠,福晋宜修至今在主子那没什么体面,任由华妃做大。
“且齐妃娘娘说是妃位也就听着好听,华妃娘娘一碗红花汤断了其生子之路,多年来也受华妃磋磨,享的也怕是宫人分例都没有”。
余莺儿一脸嫌弃:“还以为她多厉害呢,原就是个没爪子的老鹰”。
“窝囊废!这要是谁动了本宫的孩子,本宫定将她碎尸万段喂狗,禁其魂叫她不得往生!”。
“还能让仇人忝居妃位?享受人生呢?”。
叶嬷嬷惊了一瞬,再次深深瞧了余莺儿一眼,觉得自己对她的开发很是不足。
以为是个一眼望到底最多有些猖狂的性子,如此看来,在某方面同他们主子挺像。
莫名有种拿捏别人生死,进而对抗所有的气势。
说来奇怪,按理说这位出身不好,该是骨子里有些自卑的,但她不,她好像一直觉得自己天下第一。
之前主子叫她去查过,这位真真是包天的傲在灵魂里,哪怕最落魄的时候也不妨碍她觉得自己独一无二最厉害。
只是,今日这般锋芒毕露,到底也不好,叶嬷嬷斟酌片刻,决定委婉劝两句。
“娘娘,恕老奴直言,您今日是否,太过强硬了?”。
余莺儿往椅后一瘫,一股子浑劲儿逐渐溢出,嚣张跋扈到不可思议。
薄唇轻启,平静坦荡,“那又如何?”。
她余莺儿自出生开始除却脸蛋一手的烂牌就没好过,她见够了父母亲人过的苦日子,自己也过够了苦日子。
从攀着胤禛翻身那一刻起,得了机缘的她便把握了主动权。
以后要受屈辱要受苦就让别人去受吧,她受够了!
她就是要轰轰烈烈的绽放,哪怕稍纵即逝,起码证明自己好生生的活过一回。
更何况她现在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亲人全然凋零,诛九族都是帮她寻亲。
烂命一条就是干!
叶嬷嬷也不知是不是读出了什么,余莺儿反正不管,起身扒光衣服朝着床上就是一躺。
~
一月后,三中旬。
这段时间余莺儿怼天怼地怼空气,路边嗷嗷叫的狗都要被踹两脚。
势必就是要做紫禁城里最亮眼的崽,走路带风,整个人容光焕发。
“来人~备辇,出去溜达”。
街溜子名不虚传,经过她的努力,如今的皇宫她基本大半多都摸过了。
叶嬷嬷习以为常应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出了承乾宫。
荡来荡去的,路过御花园。
一阵萧声传来,余莺儿抬手示意,叶嬷嬷她们跟着,其余人留守原地。
顺着乐声靠近,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对话传来。
“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才从太后那儿回来路过御花园的胤禛,也同样是被萧声吸引来的。
“你猜猜”。
甄嬛准备一两月,一切也都如她所想的发展,心中不禁起了一股隐秘的畅快。
“你不会……是皇上吧?”。
胤禛静静瞧着她表演,余光里全然堕入某人的妃色裙角。
见他不做声,只一味拨弄着手心里的什么,阳光下慵懒随性叫人沉迷。
甄嬛没想到皇上竟如此俊美,实在世所罕见,更别提其久居上位浑然天成的气质,深沉而又神秘,不经意间撩拨人心。
之前她有些不懂为何眉姐姐被皇上那样对待还能倾心以待不放弃,此人如斯,的确很难忘怀。
便是主动些又何妨?
“您是王爷?”。
胤禛锁定某个点,随口回道,“听说过……果郡王吗?”。
尽管对方没甚表情,但甄嬛演得依旧很投入,“尊驾真的是果郡王?”。
……
要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倚梅园中场景再现,余莺儿却没了要观赏下去的兴致。
左不过男男女女的就那点事,同她也没啥关系。
暗戳戳就离开了,悄无声息,假山上的叶片都没带动一下。
胤禛一张脸瞬间黑了。
甄嬛见他又不说话,抿着唇还是执着的将一切进行到底。
“尊驾要说是果郡……唉!”。
胤禛几乎是前后脚朝着反方向转身走开。
他知道余莺儿对他没感情,也理解她还未开窍。
他愿意等且有耐心去培养。
但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对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
仿若对个陌生人。
嗯……是比较有用的陌生人。
难堪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的方向错了,这么温水煮青蛙的,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动心。
“苏培盛!”。
“传旨,晋……刚才那人是谁?”。
苏培盛:“……”。
这到底是成功,还是没成功?
“回皇上,好像是……碎玉轩的莞常在,甄氏”。
胤禛不咸不淡的应了声,随即垂眸瞧着新雕刻的木雕。
“晋贵人,迁居永和宫,即刻去办”。
苏培盛心里笑得跟朵菊花儿似的,面上犹豫道,“皇上,这尚未侍寝就晋封,恐怕,不合规矩”。
胤禛没搭理他,他也就是做做样子,还有些担心对方真的收回去,下一瞬就领了旨。
余莺儿回到宫里的时候消息正巧传来,摸着下巴疑惑,“这就升了?”。
白降等人跟她久了也知道她什么德行,除了自己没什么在意的,不太忌讳便毫无隐藏的说了。
唯有叶嬷嬷暗戳戳道,“这可是逾制了”。
余莺儿再次摸着下巴,“莫不是同我当初一样?”。
先吃后给?
“行了,看来咱们这位就好这口,嗯……果然重味”。
叶嬷嬷:“……”。
您摸了半天下巴,深思半晌想的是这个?
随口提了两句,几人又开拓了新的话题,转移得非常之快,像是一阵微风,过了就过了。
但别人那里过不了,比如翊坤宫。
啪啪————
哐啷————
吧嗒吧嗒————
噼里啪啦的熟悉场面正在上演着,丽嫔紧紧抓住曹贵人的袖口。
“这可如何是好?火气比上回还大”。
曹贵人掰了掰没掰开,很想赏她一个大比兜。
华妃砸够了,朝着外头便是一吼,“滚进来!”。
两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尤其曹贵人,对皇上的埋怨前所未有。
你招人侍寝正常来不行吗?
一定要搞特殊?
老让她这种夹着尾巴过日子的人心力交瘁。
丽嫔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曹贵人只能自己上。
“娘……娘娘”。
“这是好事儿啊,这代表皇上没真打算走世祖爷那套,好歹愿意宠幸别人,至于这个人是谁,其实也……都不重要”。
这么一说,华妃憋了几个月的气竟莫名其妙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