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恼怒之后,阿宣很快镇定起来,对江朱说要吃晚饭,江朱无奈看了他一眼,去灶房做了他爱吃的凉拌鸡丝。
翌日,天色放晴,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
江朱起了个大早,看着被渲染的越来越红的心口,小心翼翼敲开了阿宣的门。
此时,阿宣还未睡醒,睡眼朦胧的拉开门,看着忧心忡忡的江朱,努力撇去眼底的睡意,“今日怎这样早?”
江朱脸色微变,想到自己心口的怪事,心里沉甸甸的,“我有事想问你。”
阿宣微微挪开位置让她进屋,拉着她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发生何事了?”
“就是……”江朱住暗自揪紧袖子,难以启齿的说道,“就是我最近似乎又感染了虫毒。”
阿宣愣了一下,握住她手的力道加重,“哪里不舒服?”
“心口。”江朱垂眸,声音几近呢喃。
“哪里?”阿宣似乎没听清楚。
“心口。”江朱咬牙重复道。
阿宣动作一僵,微微松开她的手,略显别扭的坐在她对面,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却故作镇定的问道,“都是些什么症状?”
“刺痛,”江朱道,“像是有针在扎。”
“还有呢?”阿宣冷静了许多,“是内部疼还是外部疼。”
“外部,”想到那片绯红,江朱硬着头皮说道,“还有泛红的痕迹。”
虽然江朱形容的很模糊,阿宣的耳尖也不由红了。
他不可能提出要看看江朱心口这样的话,只能让江朱伸出手,他帮着把脉。
“我给自己把过脉,并没有任何蹊跷之处。”
阿宣微微闭着眼睛,秀气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专注。
江朱看着他的脸,心想他长得比白沐风还要好看,怎么在剧情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应该啊。
片刻,阿宣睁开眼睛,神色古怪的对江朱说,“并未察觉有何异常。”
江朱:“……”莫非她的心口是睡觉不老实撞红的?
“你的脉搏似乎比平时强健了许多,”阿宣蹙起眉头,费解的说道,“面色和精气神都有所增益。”
江朱:“……”那她心口疼是怎么回事?
阿宣站起身,朝她靠近过来,目光紧紧锁定了她的眼睛和耳朵,都没有发现异样。
“许是你的机缘,”他正色道,“待你心口不痛了,我再帮你看看。”
江朱有点急:“……可我今日就要离开了。”
“我同你一道走,”阿宣轻轻叹息,面带恍然道,“前些日子同你说的话让我思考了许多,长年不出寨子已让我失去了太多乐趣,若能到你说的江湖上转一转,也许能有些其他收获。”
江朱:“……”她明明只说了几句话,他怎么忽然就改变主意了?
“可是,你父亲愿意吗?”
“我已经同他说过了。”阿宣道。
想来应该是同意的。
江朱暗自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身边无趣,便同我一道回雪山,届时,我再带你去江湖上闯一闯,外面的世界可大了,你应当会喜欢的。”
阿宣也笑起来,佯装忧愁,“只怕你嫌我麻烦。”
“怎么会?”江朱立刻否认,这可是随身保镖,她喜欢还来不及。
“那我也收拾行囊,”阿宣道,“吃过早饭便同你一道离开。”
“好。”
饭后,两人到明篙长老院子里接陶春,陶春战战兢兢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不顾明篙长老不悦的目光,直接藏到了阿宣身后,急切的去抓阿宣的衣袖,被阿宣侧身躲开。
“陶姑娘,长老不会对你做什么,无需害怕。”
陶春勉强点了点头,身体却颤抖不止,显然是对明篙长老讳莫如深。
江朱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难以想象明篙长老究竟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长老,”阿宣朝明篙长老点了点头,“眼下我便送陶姑娘回去了。”
明篙长老自然不愿意,浑浊的眼睛里射出阴冷的目光,似乎要对阿宣发难。
阿宣只静静看了他一眼,“告辞。”
便带着江朱和陶春离开了他的视线,明篙长老急得追了两步,极舍不得陶春这个药人,可一对上阿宣的眼睛,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阿宣的父亲是寨主,他自己又是南疆新一代领头人,明篙长老就算能将他拦下来,自己也不占理。
不悦的瞪了眼三人的背影,明篙长老不情不愿回到了院子里。
“多谢公子,”离开了寨子,陶春立刻放松下来,跪在地上向阿宣道谢,被阿宣躲开,“陶姑娘不必客气,我答应了带你出来,自然要兑现承诺。”
见他对自己态度冷漠,陶春有些受伤,“公子救了我,我自然要好好报答,公子不必客气。”
阿宣皱起眉头,没有搭理她的话,“陶姑娘若要跪我,便在此跪着吧,我先行离开。”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陶春愣了一下,抬头就见他牵着江朱的手走进了树林里。
陶春不敢在耽搁,急忙站起身追了过去,“公子!你等等我!”
“陶姑娘应该是被吓坏了,”看着仓皇而来的陶春,江朱道,“不知道明篙长老是否在她身上种蛊?”
“并未,”阿宣道,“明篙长老的蛊过于霸道,若是种在身体里,陶姑娘恐怕不会像现在这般活蹦乱跳。”
想到把楚灵韵吸干的噬颜蛊,江朱不禁叹了口气,对陶春刮目相看。
能在明篙长老手里逃过一劫,是个狼人。
好不容易追上两人,陶春安静了许多,只默默跟在阿宣身后,偶尔偷看他一眼,耳根微微发红,似乎对救命恩人产生了感情。
阿宣面上笑着,看向她的目光却极为冰冷,完全没了对江朱的温宁。
陶春面对明篙长老都那般害怕,面对他这个同样身出南疆的人又怎会改变态度?
江朱倒不怎么讨厌陶春,偶尔还会跟她说话,询问她在镇上的生活,以及是怎么遇到白沐风的。
“我是在去绣坊的路上碰到白公子的,他一见我便说有事要请我帮忙,我见他从天而降,功夫高强,便生出了让他教幼弟习武的心思,白公子答应后,我便随他到了寨子。”
简而言之,就是被白沐风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