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朱替她掬了一把同情泪。
陶春感慨又难过的说道,“谁知到寨子后会遇到这样的事,现在白公子不知去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回绣坊吧,”江朱道:“师兄没能兑现的承诺,我会替令弟找个武夫,让他悉心教导。”
陶春闻言立时松了口气,膝盖一软,又要跪着道谢,被江朱抬手扶住,“我可受不了这样的大礼。”
陶春脸一红,嚅喏一声,“多谢姑娘。”
江朱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
陶春默然跟在身后,见她和阿宣并肩而行,眼底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羡慕。
绕开瘴泽,三人在天黑前抵达了镇上。
陶春热情的邀请两人夜宿在她家,被阿宣婉言拒绝。
“陶姑娘是女子,不便打扰。”说罢便带江朱去客栈。
陶春失落的凝望着他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不敢再上前。
“陶姑娘好似心仪你,”避开了陶春的目光,江朱朝阿宣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你还挺受姑娘家喜欢。”
阿宣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陶姑娘并非心仪我,不过是忌惮明篙长老,将我当做了救命稻草。”
江朱轻哼一声,“救命之恩,不正要以身相许吗?”
阿宣却正色道,“我与陶姑娘并无多少恩情,不过是顺势将她带出来罢了。”
说到这,他乜了江朱一眼,目光有些低沉,“万莫再开我和她的玩笑。”
江朱:“……”
见江朱脸色不对,阿宣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轻声添了句,“我对陶姑娘无心。”
江朱瞪了他一眼,并不想搭理他。
阿宣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实在委屈,分明是她先起的头。
翌日,江朱差人到镇上找了个有名的武夫,带去陶春家过目。
陶春的弟弟是个七八岁的小童,见到武夫分外欣喜,连连同二人道谢。
“有劳姑娘了,”见弟弟开心,陶春亦是笑容满面,“这般恩情不知如何报答,不如到小院吃杯酒。”
“不了。”阿宣拒绝,“我同虞珠还要赶路,此事便作罢。”
没想到这个提议也行不通,陶春眼底顿时涌上失望难过之色。
勉强看了阿宣一眼,声音颤抖着,“如此,便不叨扰公子和姑娘了。”
江朱见状,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她这样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就不怕被骗吗?
阿宣:“……”
同陶春告别,两人转身回到客栈,打算第二天就启程回雪山。
“陶姑娘的事已解决,以后你也莫要将我同她说做一团。”阿宣面色严肃的同江朱说道,“南疆人一生只有一个心仪之人,此后容不得旁人,玩笑也是不行。”
江朱:“……”她错了还不行吗?
“我知道了。”还不是看陶春太过哀戚才那样问的吗?
“嗯,”阿宣满意一笑,继而道,“晚饭想吃什么?”
江朱:“……”并不是很想说话。
阿宣:“……”
第二天,两人找了辆马车,带上足够的盘缠,就踏上了旅程。
阿宣在车外赶路,江朱坐在里面看医书,偶尔睡睡大觉,好不惬意。
行了约莫五日,终于到了一座城,两人进城休整了一日,夜以继日的到了北方的小镇。
此时,已是中秋时节,越往北边天气越寒,夏日的薄衣已遮挡不住透人的凉意。
两人换了厚衣服,坐在茶楼上歇息,楼下不少好汉正三五成群,谈论着江湖上发生的新鲜事。
诸如——
华山派首席大弟子慕容冲成功继承了掌门之位,成了华山派第三十八代掌门人,正打算娶武林世家虞家的二千金为妻。
“听说这虞二小姐自小拜在杏林老人门下,现在还未回府,慕容掌门要想提亲,恐怕还要去雪山拜访。”
“虞二小姐和慕容掌门可是自小订下的娃娃亲,当时虞小姐体质不畅,虞家专门找了慕容掌门冲喜,没想到两人现在真要成亲了。”
“都说男人先立业后成家,能娶到虞小姐,慕容掌门这是双喜临门啊。”
“听说虞二小姐的样貌比之玉面仙子还别有一番味道,慕容掌门艳福不浅啊!”
“是啊是啊!”
“……”
楼下的声音不低,传到楼上也是清清楚楚,听到“虞二小姐”和“杏林老人”时,江朱懵了一下,这不就是自己么?
赶紧去翻原剧情,发现原主还真有个叫慕容冲的未婚夫,不过因为原主死在了白沐风手里,这场亲事也就不了了之,后来慕容冲娶了另一位武林千金为妻。
现在她没有受白沐风的迫害,这门亲事倒是被提出来了。
阿宣显然也听的明明白白,握住茶杯的手指一紧,目光不疾不徐的落在江朱脸上,笑问道,“慕容掌门是谁?”
江朱:“……”不知为什么?头皮有点紧。
“那些人口中的虞二小姐是你吗?”阿宣继续问。
江朱头疼的扶额,看着好奇心旺盛,但眼神却出奇冷淡的阿宣,感觉事情不妙。
“江湖中有很多门派,慕容掌门是华山派的新任掌门,”她硬着头皮说道,“之前我去南疆时,他还没有继位,没想到只短短半月不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阿宣却直击要害,“也就是说他和你真的有婚约?”
江朱:“……”那是原主的婚约!
“这是多年前的事了,我当时还小,对婚事并无印象,”她垂头丧气,表示自己也是无辜的,“到今日才知道他要去家里提亲。”
阿宣面无表情的看了她片刻,不知道是否信了,过了好半晌才道,“你不知这婚约倒也无过。”
江朱:“……”她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阿宣话锋一转,“你同他的婚事已迫在眉睫,显然不是掩耳便可避免的。”
“我且问你,你是否心仪那慕容掌门?”
江朱:“当然不!”她都没见过慕容冲,怎么会喜欢?
阿宣微冷的眸色缓和下来,目光却直直盯着江朱的眼睛,“当真?”
“自然,”江朱力作坚决的说道,“我和慕容掌门不熟,想必同他在一处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