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晚,按说可以去拍婚纱照。
可是依米的心情……
邦如非常主动地取消了预约,等什么时候依米的心情好一点再去拍好了。
反正哪里都有熟人,无非是加点钱,时间赶一下。
“这一束花已经开得差不多了吧。”
邦如指着一个插在宽口花瓶里的弗洛伊德问道。
“是差不多了,有五六天了。
我现在养花的水平还很菜,能要到五六天已经是极限了。
弗洛伊德很特别,花开得很好看,味道也好闻,就是花期短了一点。”
“白荔枝的花期更短,差不多就三天。”
“你对花也很有研究,我们算不算是知音?”
依米站在花旁边,比花还娇艳。
“当然算是知音,不光是鲜花方面的知音,还是……”
邦如挑了挑眉毛,依米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转过头去。
这个时候调情真不是好节点。
“咱爸那边,”
“你放心好了!”
邦如知道依米不可能放心,毕竟是自己的爸爸。
“这件事我已经跟咱妈说了,她一会儿应该会给你来电话。”
邦如口中的“妈”,不用说,指的是自己的妈妈邱玉梅。
“不是吧,你什么时候说的,嘴这么快。
既然我爸没什么事,就不要告诉婆婆了,以免她担心。”
当两个妈同时都要说的时候,依米就会称呼邦如的妈为婆婆;
如果只提到一个妈,当然就是指的婆婆;
她自己的妈,都说我妈。
“刚才,没事,咱妈也不是外人;
再说,亲家住院,不告诉她不好吧。”
“我不懂里边的什么礼节之类的,就是觉得,不应该让她跟着我们一起操心了。”
“这没什么。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邦如知道,依米的原生家庭没有那么和谐,也没有太多的温暖;
人就是这样,只有在长大之后,有些事才能分出来对与错。
人比人,气死人。
谁不希望能出生在邦如这样的家庭,谁不希望一辈子衣食无忧。谁愿意整日为了几两碎银四处奔波?
话还没说几句,婆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依米,你爸怎么样了?”
“没事妈,我哥已经把他送医院了,大夫说送得比较及时,没什么大问题,
需要住院观察,正输着液呢。”
“没事就好!现在什么也比不上健康。
只要身体好好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看吧,婆婆的话跟邦如的话是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亲母子俩。
“是的,只要我爸没事就好。
刚才邦如还跟我说,现在交通发达了,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回去看看。”
“就是,做儿女的应该这样。
别管严不严重,我都建议你跟邦如回去一趟。
你们俩亲自到医院里边去看一看,再跟医生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依米看了邦如一眼,挑了挑眉毛,像是要征求他的意见一样。
邦如秒懂。
“妈,您就别操心了,我们本来是想着回去一趟的,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
后来我哥说,出血量不大,不用做开颅手术,只需要住院观察就可以了。”
邦如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依米,此时的她已经坦然了很多。
确定的事,就不用这么担心了;最害怕的就是不确定的事。
又交代了几句,婆婆的电话挂掉了。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一趟?
我觉得妈说得有道理。
毕竟是父母住院了,做不做手术都是住院了;
这个时间,他一定是非常希望孩子们陪在身边的。”
“我哥说,”
“那是不想让你担心。
你总该听过善意的谎言吧。
万一不是那么回事呢?
万一是报喜不报忧呢?
所以还是亲自回去一趟,眼见为实。”
听着邦如的分析,依米刚放下的心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能吧,我哥能骗我吗?”
“这不是骗不骗的问题,而是希不希望你回去。”
依米咬紧嘴唇,若有所思。
她在工作室里走过来,走过去;走过去,走过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就这么决定了。”
看依米犹豫不决的样子,邦如索性替她拿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