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后，秦远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他刚才在病房里一直忍着。
看到韩竹莹变成了这样，秦远心里非常难受。
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黑暗中，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然后坚定地离开了卫生院。
秦远离开了卫生院后，在外面看到小胖子王大柱抱着行李，靠着墙角躺在地上睡着了。
看着蓬头垢面，睡得很沉的王大柱，秦远不忍心打扰他。
秦远坐在王大柱旁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就这样，秦远坐在小胖子旁边，等着天亮。
在这期间，秦远想了很多，脑袋里空空的，像是灌了水一样昏昏沉沉。
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秦远推了推王大柱。
王大柱睡得很沉，秦远推了他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于是秦远只好强行把他弄醒，不然待会卫生院的人进进出出，容易被人看笑话。
王大柱半睡不醒地对秦远说道：“远哥，你再让我睡一会。”
秦远说道：“起来了，走，我带你去吃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还有甜甜的豆浆喝。”
“真，真的吗？”
一听到有肉包子吃，王大柱顿时就来了精神。
他一骨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地对秦远说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快走吧，吃肉包子去。”
“好。”
秦远点了点头，然后跟王大柱离开了卫生院。
到了老寺乡的乡上，正好看到了包子铺的老板在给蒸锅里加开水。
老寺乡的乡上有两家包子铺，上面这家包子铺的包子个头不大，但是味道不错。
下面那家包子铺的包子个头很大，馅也足，但是味道比较一般。
秦远对王大柱说道：“吃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吃下面的。”王大柱说道：“我喜欢吃下面的，下面的实惠一点。”
“行，那走吧。”
秦远带着王大柱走到了下面那家包子铺，对老板说道：“老板，给我拿个肉包子。”
“好嘞，肉包子两角钱一个。”
老板边说，边拿纸袋装了一个肉包子递给秦远。
秦远付了两角钱给老板，然后把肉包子递给了一旁的王大柱。
“大柱，这肉包子香的很，快趁热吃。”
王大柱拿着包子，疑惑地说道：“怎么就只买一个？你自己不吃吗？”
秦远笑着说道：“我身上没钱了，只能买一个。”
“你怎么不早说。”王大柱说道：“你没有，我有啊。”
说着，王大柱从兜里掏了一张一元的出来。
他把钱放到桌子上，对老板说道：“再给我来五个肉包子，分成两份装。”
老板收了钱，然后拿两个纸袋装了五个肉包子，一个里面装了两个，另一个里面装了三个。
王大柱把那个装了三个肉包子的袋子递给了秦远，说道：“远哥，给你。”
秦远说道：“我吃不了三个，我吃两个就行了。”
说着，秦远又从纸袋里拿了一个放到了王大柱的纸袋里。
王大柱笑着说道：“我们坐着吃完再回去吧。”
“行。”
秦远点了点头，然后跟王大柱坐在了旁边的长凳上。
王大柱吃了两个包子后，有点噎住了。
他对老板说道：“老板，再给我搞两碗豆浆过来，多放点糖啊。”
“要得。”老板笑着说道：“豆浆是一角五分钱一碗，管够，随便喝。”
王大柱从兜里翻了三角钱出来付了钱，而后老板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豆浆。
秦远笑着说道：“大柱，你一顿能吃几个肉包子？”
“看心情。”
王大柱说道：“我心情好的时候能吃很多，感觉可以一直吃，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能吃四五个的样子。”
秦远说道：“那你吃一顿能抵上别人一天的伙食了。”
“是啊，我比较能吃。”王大柱点了点头。
两人吃饱喝足后，就离开了老寺乡，往村子里走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王大柱对秦远说道：“远哥，我回去睡觉了。”
“好。”
秦远拍了拍王大柱的肩膀，说道：“回去好好睡一觉。”
王大柱点了点头，然后顺着小路回家了。
于是秦远去溪边洗了把脸，然后也回家了。
秦远拿着行李回到家，正好碰到父亲秦胜利背着背篓出门割猪草。
看到儿子回来了，秦胜利很是诧异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秦远笑着说道：“我毕业了，学校已经放假了。”
秦胜利有些怀疑地说道：“真的假的，毕业证拿给我看看。”
秦远从包里拿出来毕业证，然后递给了秦胜利。
秦胜利拿着仔细地看了一阵，然后很欣慰地点头说道：“好，好，咱家儿子有出息了……”
说着，秦胜利把毕业证还给了秦远。
“毕业后工作的事落实了吗？”
秦远说道：“过几天会公布工作分配的名单，到时候再回学校一趟。”
“要得。”
秦胜利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听说了吗？”
秦远问道：“听说什么了？”
“没什么。”秦胜利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吧，让你妈煮点面给你吃。”
说着，秦胜利背着背篓出去了。
秦远拿着行李回到家，母亲周珍正在柴火房里烧水。
“妈，我回来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周珍从柴火房里出来了。
她很开心地说道：“远儿，你回来了啊。”
“是啊。”秦远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毕业了，行李都带回来了。”
周珍说道：“你连夜走回来的啊？”
“是啊。”秦远笑着说道：“反正都已经放假了，待在学校也没什么意思。”
周珍笑着说道：“我烧了热水，你先洗个澡，妈去给你煮面条吃。”
秦远说道：“妈，不用了，我刚才在乡里买了包子吃。”
周珍拿过秦远的行李，说道：“那你先歇一歇，妈去给你舀热水，待会洗个澡，人会感觉舒服一点。”
秦远问道：“姐姐还没有起来吗？”
“她早就起来了，一大早就去地里干活了，小宝还在睡嘞。”
周珍拉着秦远走到一旁坐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远，妈跟你说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