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有半个小时,地上的骸越发的多,不仅多,而且死相很是恐怖,我打量着那些骸骨,心里不安的念头越来浓,再走了几米,发现两具雇佣兵的尸体,他们身上有十几处咬痕,面『色』青紫,眼珠子吐出,而且手成爪形,周围散落着几块金币。
三秃子一见地上散落的金币,立马下了骆驼,兴奋地朝雇佣兵奔了过去,东子见三秃子抢了先,急得要翻身下去,我死死按住他,眼睛却盯着雇佣兵的腹部。
东子见三秃子将地上的金币全都捡了起来,气得朝我破口大骂:“茴子,你他娘的放开老子……”
“别过去。”
东子急了眼:“老子的宝贝要被三秃子抢光了,妈的,这不要脸的三秃子,竟然敢抢在老子前面……”
我死拦住东子,沉声道:“那里不对劲。”
“去他妈的不对劲,老子要去捡金币……”
“命重要还是金币重要。”
听到我的话,东子气得直瞪我。
我见东子安分下来,这才看向三秃子,这一看我这冷汗顿时下来,妈的,这老东西竟然打歪主意。
眼看着三秃子要翻雇佣兵的身,我急得大喊:“三秃子,你他妈的快回来,那东西碰不得……”
三秃子猪油蒙了心,哪会听我的话,贪婪地将那雇佣兵的身子翻了过来,当看到那身底下的鎏金壶,兴奋地手舞足蹈:“鎏金壶,这可是好玩意,价值连城啊,小马,你们也快过来啊……”
就在这时,雇佣兵的腹部忽地钻出一条九阴蛇,它迅速地爬到雇佣兵的头部,只见其他地方也窜出蛇头。
三秃子背对着那些蛇,手里还拿着那鎏金壶,僵硬地转了转头,脸上顿时涌出死灰『色』,突然蛇头猛地跳起,阴冷的小眼睛在阳光下泛着绿光。
我连忙跳下骆驼,从裤管里抽出刀,将三秃子扑倒在地,来不及多想,攥着手里的刀将蛇头剁了下来。
三秃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一个劲地打颤:“小……小马,金壶……”
我盯着不断从雇佣兵身上钻出的蛇头,嘴里顿时开骂:“你他妈的脑子有病是不是,都什么时候了还惦念着那破玩意。”话音刚落,那雇佣兵的身体忽地下陷,我瞧着这架势不对,拽起浑身瘫软的三秃子往骆驼那边狂奔。
“茴子,快啊……”
东子见我们奔来,利索的催赶着骆驼往前跑,其余的人都被这眼前的场景吓怕了,一个劲地踢着骆驼。
阿力提老人紧抿着嘴,带头往一处凸起的沙梁背狂奔,拽着已经吓傻的三秃子翻身上了骆驼,刀猛地扎在骆驼身上,顿时身下的骆驼朝着阿力提老人狂奔。
东子想要折回身,被我喊住:“东子,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追过来。”
“不行,我不能……”
我急得骂道:“于晓东,你他妈的想拖老子的后腿是不是,让你走你他娘的麻溜地快滚。”
东子知道我是为了他好,勒住骆驼说:“茴子,你他妈的别挂彩。”骂完便猛踢了骆驼,向着阿力提老人奔了过去。
我看到东子他们离去,这才放下心来,这蛇头不好对付,能躲就躲,万一躲不掉,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身后窸窣地声音越来越近,有一个着了道,被咬在大腿上,顷刻间那些蛇头顿时围了上去,有些钻进那人的身体。
一时之间,身后的惨叫声响起,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人的身体被卷了起来,原本在雇佣兵身下的蛇身,猛地从沙地里『露』了起来,那巨大的身躯让我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我去,他妈的竟然是九头蛇。
它卷起身子,其余的蛇头高高地扬起,嘴里的蛇信子一个劲地吐,我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催动着身下的骆驼快速狂奔。
骆驼也害怕了,撒开蹄子向远处狂奔了起来,东子和吉恩紧跟着阿力提老人,穆勒则护在我身后,看到向这边快速游来的九头蛇,他低声咒骂了一声,而那些落在身后的人,被其中的蛇头卷起,一个个从骆驼上掉了下来,有人打枪,可子弹落在地上。
忽地蛇头咬住了这两人的脖子,他们的脖子顿时黑青,不一会儿,脸『色』变成死灰『色』,穆勒不忍心,拿枪在两人的脑袋上开了一枪,顿时血猛地炸开,染红了地下的沙地。
九头蛇将这两人甩了过去,张牙舞爪地朝这边扑来,穆勒连开了六枪,其中打掉了九头蛇的两个蛇头,可就在我们松懈的时候,那被打掉的蛇头忽地从断处又长出一颗新头。
我僵硬地动了动手,努力压下心里的惊恐,穆勒紧握着手里的枪,眼睛紧盯着身后的九头蛇,它的蛇头咝咝地吐着信子,忽地那些蛇头微微向后收缩,张开嘴猛地弹了起来,嘴里的獠牙『裸』『露』在牙床外,猩红的蛇信子吐了出来。
这下我和穆勒惊呆了,我来不及想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从背包里掏出一颗闪光_弹,拔出盖子向后扔了过去,顿时身后一道强光波及过来,眼前一阵漆黑,我闭着眼催着身下的骆驼赶紧走,穆勒则跟在后面。
我们来不及看那九头蛇到底怎么样了,只是拼命地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身下的骆驼累得口吐白沫,可还是驮着我们狂奔,三秃子早已被吓晕了过去,身子时不时的抖动。
穆勒喘了一口气道:“终于摆脱它了……”
“是啊!”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差一点我们就跟那些人一样了,还好我备了几颗闪光_弹,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穆勒赞同的点了点头,忽地想到了什么,他从骆驼上翻了下来,将昏死过去的三秃子放在沙地上,仔细检查了三秃子全身,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咬。”
“可那三个人死在九头蛇的口中,如果不是看在三秃子是条人命的份上,我真想一枪崩了他,妈的,要不是他动那雇佣兵的身体,九头蛇也不会主动攻击我们。”我深吸了一口气,踹了几脚三秃子怒道。
那些金币和鎏金壶原本就是死财,三秃子这狗东西竟然敢动心思,也亏得他福大命大,要不然躺在那的就是他三秃子了。
穆勒也憋着怨气,可三秃子是他老板,他就算有气也只能憋着心里,歇了一小会,穆勒将三秃子搬上骆驼,朝着阿力提老人离去的方向赶了过去。
东子在沙丘上看到我们,立马从骆驼上跳了下来朝我们奔了过来,见我们都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吉恩也奔了过来,脸上明显一松。我们牵着骆驼上了沙丘,走到阿力提老人的跟前,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盯着我。
三秃子清醒过来,眼睛『迷』茫地睁着,忽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他惊叫道:“蛇,蛇……”
东子将骆驼上的三秃子拽了下来,上去踹了几脚骂道:“狗东西,你还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要不是你,那东西能缠着我们吗啊?”
“我又不知道那底下是蛇……”三秃子缩了缩脖子,避开东子的怒火喃喃道。
“你他妈……”
东子想要再踹,却被穆勒拦住了:“东爷,消消气,老板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那雇佣兵的身下是九头蛇。”
“对对对,穆勒说的对,我又不知道他们身上有蛇,要是知道,我就算打死也不动那玩意。”瞧见东子脸『色』铁青,三秃子搓了搓手讨好道:“于胖子,这次是我不对,是我利益熏心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啊?”
我见三秃子低了头,便踢了一脚东子,三秃子虽然有错在先,可知道改那就是好同志,咱也不能揪着人家的尾巴不放,这不厚道。
东子缓了脸『色』,好半天才道:“三秃子,你他娘的再有下次,老子非得将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用。”
“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听到东子的话,三秃子立即摆手说没有下次。
我和穆勒坐在沙地上,拧开水壶盖猛灌了一大口,歇了几分钟,这才缓过劲来。阿力提老人训斥着余下的骆驼,而之前驮着我们逃离危险之地的骆驼猛地倒地,口里吐着白沫,屁股被我扎出好几道口子,血黏在褐『色』的绒『毛』上,结成黑红『色』的血痂。
我走了过去,替它处理了伤口,又撒上『药』粉『摸』了『摸』它的脖子:“伙计,受累了啊!”
阿力提老人黑着脸,给骆驼们喂了干豆饼,三秃子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不敢去碰老人的火头,而四个人中幸存下来的那个人浑身发抖,肩膀上的肌肉紧绷着,脸上满是惊恐,穆勒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突地跳了起来,看也不看地朝穆勒脸上招呼。
穆勒一脚将其踢了过去,怒道:“你他妈的看看老子是谁?”
“穆……穆勒?”
那人被踹疼,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他……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穆勒眼睛有些泛红,粗哑着嗓子道:“别他娘的嚎丧,你能活下来那是万幸,若是你敢再嚎,信不信我将你丢回去……”那人被穆勒唬住,哭声顿时止住,那眼珠子惊恐地看着穆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