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深州黑剑都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现在北平王以深州黑剑都和冀州黑云长枪都做箭头,一下便撕破了周敬达的3万杂兵军阵,败兵正在疯狂的后退,马上就要靠近周敬达的中军大营了,周敬达也忍耐不住,派出自己手底下最后的王牌,易州铁枪都和幽州青龙都。
李破一行人并不知道战场上的局势又悄悄的发生了变化,他们在陈恩福的带领下,绕过了深州黑剑都,直接穿插入了周敬达大军的侧面。
陈恩福一边持着枪,一边对周围的人打着气,不知道是大家见识了陈恩福的厉害后变更勇敢了,还是怎样,一行虽然只有10余人,竟然硬生生杀入了一个数百人的方阵中。
陈恩福一边挥舞着长枪,一边更是大喊道:“弟兄们,大家都是范阳镇的,有的甚至就是幽州人,咱们自己人不能打自己人啊!摘了头上的白带子,跟着哥哥我活着离开战场,回家搂着婆娘好好过日子去啊!”
你还别说,他这一喊,周围的人竟然跟着喊了起来,不少人竟然真的摘了头上的白带子,加入了陈恩福的队伍中。
如此一路招降一路攻杀,陈恩福的周围,竟然汇聚了数百人。人人都在底下传什么:“神枪陈大个,一枪可抵百万师,跟着神枪陈大个,就能活命,就能活着回到幽州。”
如今这数百人的队伍也根本不打了,一路嚎着“神枪陈大个,一枪可抵百万师。”的口号,不断往前推进。
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堆银甲银枪的队伍,约有千余人,当先一个顶盔掼甲的汉子,倒提一把大铁枪,高声道:“什么神枪陈大个,可敢现身一见,在下易州铁枪都孙乘祚。”
这时一直跟在陈恩福附近的谭福端忽然凑到前面对陈恩福说道:“陈将军,周大帅出动铁枪都了,这形式只怕又要逆转了。”
陈恩福眉头一皱,他可不是怕事,他一个天命之子怎么会怕事,他只是担心身后的弟兄们,如此信任自己,可不能让兄弟们没了着落。
陈恩福低声道:“何以见得?”
谭福端尴尬的说道:“将军,你想啊,刚刚你大发神威杀了几十个深州黑剑都的人,就连薛蛮子都被您给杀了,您觉得这些残余的黑剑都,能挡得住孙铁枪吗?”
陈恩福一想确实有那么点道理,于是又问道:“可我们头上的白带子都摘了,现在该怎么没办啊!”
谭福端却媚笑道:“将军勿忧,小的和孙铁枪是同乡吗,从小一起玩大的,我去和他说几句话,他便会放了我们,然后咱们在系上白带子,就又是周大帅的兵了!”
陈恩福眉头一皱,本能的就觉得谭福端有阴谋,手里的长枪也紧了紧才问道:“你是想逃跑吗?”
谭福端忙道:“小的哪敢如此!要不这样,我就站在这里说几句,若说的不好,将军只管一枪刺死我便是。”
陈恩福这才点了点头。于是谭福端对陈恩福行了个礼,然后走到陈恩福前面,对孙乘祚说道:“是老子,谭福端,你他妈的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孙乘祚却笑着道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谭癞子啊,你不是做了仪凤军指挥使吗?怎么会到了这里,还有你们头上的白带子呢?”
谭福端忙上前低头行礼道:“孙铁枪,好叫你知道,我身后的这位,正是击杀深州黑剑都都指挥使薛庭薛蛮子的神枪陈恩福!陈将军本是被刘老贼裹挟而去的民夫,因不忿于刘老贼的倒行逆施,于是阵前投诚,杀了薛蛮子做投名状。”
孙乘祚却皱着眉头说道:“果真如此吗?这位神枪陈恩福,往日里为何从未听过你的威名。”
这时陈恩福也走上前来,拱手道:“孙将军谬赞了,我能击杀薛庭也不过机缘巧合罢了!如今刘老贼倒行逆施,我等唯有舍身来投周大帅,望周大帅可以收留我等。”
孙乘祚道:“也罢,军情紧急,我要帅兵迎战黑剑都,谭癞子,你带他们去见大帅吧!若大帅知道这位枪神杀了薛蛮子,只怕要乐死了,各位,若有白带子,还请绑在头上,以免发生误会。若无白带子也无妨,等会让谭癞子去借,他的人头熟。好了,各位告辞了。”
说罢孙乘祚便不再停留,率领易州铁枪都朝着深州黑剑都而去,待走出了一段路后,孙乘祚才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便是为何谭癞子头上也没白带子呢?孙乘祚把想法压了下去,也许是谭癞子弄丢了吧!孙乘祚在心里这样想着。
等孙乘祚走出很远之后,陈恩福才对周围的人喊道:“都听我的,把白带子拿出来,绑在头上,从现在起,咱们又是周大帅的兵了。”
周围不少新人直接楞在了那里,有些愣头青更是出声问道:“陈将军,咱们现在到底给谁卖命啊!”
谭福端立马开始扮演起狗腿子的角色,他一脚踹在那愣头青的屁股上,大吼道:“咱们当然是给神枪陈恩福,陈大哥卖命,也是给我们自己卖命,这战场上,谁的优势更大,咱们就给谁卖命,听明白了没有,咱们要的是活命,只要跟着陈大哥,咱们就都能活命。”
那愣头青起身揉了揉屁股,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咱不是脑袋笨,没你们好使吗?这么说跟着陈大哥,咱们真能活命?”
谭福端又拍了拍那愣头青的头,笑骂道:“那还有假。神枪陈大个,一枪可档百万师。”
陈恩福皱起了眉头,这个口号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旁边的李破先想出来的,陈恩福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想一枪捅死李破,他自己明明想低调的在战场上活下去,然后隐忍几年,等自己神功大成后,在出来威震天下,可现在他已经扬名了,虽然心里有点小欢喜,可越看李破就越不顺眼。
陈恩福将头上的白带子绑好,又转头略有深意的看着李破道:“对了,李兄弟,你是幽州人吗?家里都有什么人。”
李破当然不知道陈恩福现在心里正在想着杀了他灭口,但心里良心到底过不去,便想着是不是可以照顾下李破的家人作为补偿,当然主要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些。
李破淡淡说道:“对,我家就在幽州,家里还有些老弱妇孺吧!等打完了这一仗,日子便好过了。”
陈恩福误会了李破的意思,以为他家因为战乱而不好过,便说道:“哎,我家里也是这样呢?对了,你兄弟,你娶亲了吗?”
李破想了想,似乎自己已经成过两次亲了呢,一次是梅若华,一次是周芷若。可惜啊,已经无法再见到她们了。
陈恩福见李破露出了追思的神色,便小心的说道:“李兄弟,你别见怪,我这张嘴啊,就是贱,又问了些,不该问的问题。”
李破没有理陈恩福无聊的问题,他心中正在担忧,按道理来说,周敬达和刘宗嗣已经打了这么久了,四哥萧正长也回城许久了,为何幽州的大军仍然未到呢?
陈恩福这时又是一声令下:“弟兄们,咱们,这回在杀回去,杀刘老贼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跟着陈恩福又回头朝刘宗嗣的大军而去,而他们的前方铁枪都在孙乘祚的率领下,果然轻而易举的击破了深州黑剑都。
不知不觉就被吊在了最后,这时忽然一个人冒到了李破的旁边低声说道:“我知道,薛庭是你杀的,对不对?”
李破转头看着一脸正色的谭福端,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小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