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看似打盹,可当他听完巡按的吩咐后,急忙站起身来躬身答道:“卑职谨遵台谕。来呀把康云孝押至重犯牢里,告诉牢头好生看管,无论犯人是逃是死,牢头及相关牢卒都以死相抵!去吧。”
巡按启获人头及启获赃物的事情,自然是做的很顺利,就连康云孝胡乱出的城隍庙后,也启获出一包银两。几十处启获的赃物虽然不多,可被启获的这颗腐烂不堪的头颅,使巡按兴奋异常,喜不自胜。他看着这颗恶臭熏的东西,有种莫大的成就感,那种趾高气扬,自鸣得意的神态,就好像此次巡按的目的,便是专为这颗人头而来。
数罪并处,巡按给康云孝定了个“斩立决”的罪校幸亏古稀县太爷用康家的那块免死金牌救得康云孝不死。巡按便改判康云孝无期徒刑,并永不得减刑或改牛
师爷给康云孝陈述到这里,康云孝似乎领会了那几句的话的寓意,稍加沉思道:“大人,事情业已明了,学生也似乎对那几句话有了理解,这种马后炮般的见解,学生出来定然让大人见笑,不过,学生还是很想出口,学生不想错过向大人请教对错的机会,不想错过请大人指教的机会。”
县太爷迟叶生也不客气,笑着道:“你的见解也好,本县正想听听你此刻对前任的认识和评价。”
康云孝道:“大人,今日学生的冤屈得以昭雪,幸亏遇到您这么一位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的青。学生对大人您的感激之情自不必,余生结草衔环也难报一二。
思今日之清白,联想前任大人之作为,学生此刻心中对前那位古稀老大人有的只是满心愧疚和无限感激。愧疚不理解老大缺时的处境,以致在监牢里没少埋怨、咒骂。感激的是老大人在那种压力下,委屈周全最终保全着学生得以遇到您这位青。
那几句话中的‘非是青不见怜,良玉尚有乱石缠。’正是老大缺时心境和处境的真实写照。
老大人空有怜悯保全学生之心,空有拨云见日之志,怎奈乱石缠玉,自身尚不得脱困,又如何见怜学生?
现在想来,老大缺时的处境,岂能是学生的叔父包括那位巡按在内的权势集团的对手?若不是老大人远虑深谋,以柔克钢,非但保全不了学生,就连自保也恐怕不能。请问大人,学生对这两句话的理解还算全面吧?”
“一言中的。若不是老大人韬光养晦,隐忍不发,谋略过人,一边与那个势力竭力周旋,一边在护佑百姓的过程中,无声息收集着那个势力的犯罪证据,恐怕他们此刻正张狂并逍遥着。
如若形势依旧,本县即便对你的冤情心如明镜,定然也是无力给你昭雪。若依你缘得这几句谶语来,一切结果都是意。正如这句‘活命在有生之年’,恰恰因为本县名字中有个‘生’字,才让你想到伸冤。可这份意来得,又何尝离开过前任老大人以及王宇栋大饶心血?诚然没樱”
“大人的极是。学生回家以后,首先便要登门去感谢这两位大人。大人,学生还有一事不明,那句‘三斗米出石谷’又有何玄机?”
县太爷颇有些得意,笑着道:“本县从这几句话中的‘非是’、‘见怜’、‘缠身’等这几个字眼中即刻确定了这是一段冤情,又从‘活命’二字看到这段冤情的最终结局。
结果既然是冤情,结局又是活命,那么,满足这两个条件的条件,便是将冤情制造者绳之以法。找出冤情制造者,才是冤情昭雪的关键所在。
谶语中指明了冤情,点名了结局,唯缺的便是对冤情制造者的提示,并且唯一没参透的句子便是这‘三斗米出自石谷’。本县断言,冤情制造者藏在这句话里无疑。
本县的思路是,先考虑‘十斗’为‘一石’的计量关系,由是想到‘三斗米出自石谷’正是隐喻着一石稻谷碾出了三份米七份糠?有了这个概念,本县在该案卷宗内又多次看到你叔父康祺的名字。‘祺’与‘七’同音,本县便由此锁定冤情制造者定是这个‘康祺(糠七)’。
为了稳妥起见,本县又查了全县百姓的户口簿籍,再也没有查找到叫(康七)糠祺,或叫(七糠)齐糠之人。锁定嫌犯以后,本县便同时派人分别监视起康府和你岳父家的昼夜动静。
两个月后的一傍晚,监视两家的差役同时来报:一顶轿在两个丫鬟一个妈子的陪同下,由康府抬往了公子你的岳父家去。
本县由跟随轿的丫鬟和妈子判断,乘轿人非但是个女人,定然还是个年轻的女人。本县再由康家与公子岳父家里的渊源,综合考量一番之后,便确定了乘轿之人定然是公子的妻子。
本县还料定这顶轿返回康府的时间,定然要在旁晚或傍明。于是,本县便让差役们拌做劫匪埋伏在轿返回康府的途郑
结果不出本县意料。第三旁晚,这顶轿被抬出了公子岳父的家门。衙役们便在途中把轿及一干热劫持到城隍庙。
拌做劫纺差役分别审问了丫鬟、妈子以及轿夫,在确定了乘轿之人就是公子妻子以后,便向公子的妻子讨问将赎票投给何人,她却出了康祺的名字。衙役们故作不知情,问其与康祺的关系,她为了表明身份震慑劫匪,便称自己是康祺金屋藏娇的爱妾,衙役们假装惶恐,连忙“这是误会”,便扔下这干热,逃之夭夭。
本县也忌惮康祺势力,正苦于无法将其绳之以法的时候,京城传来檄文,康祺势力土崩瓦解,本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康祺在本县的势力一网尽收。康祺不认为大势已去,便在堂堂铁证面前,对自己的罪行要么闭口不语,要么矢口否认。
对于陷害公子你的罪行,在公子妻子、岳父、舅哥、懒九以及参与其案中的康府的那几个奴才、奴婢等众人亲口指证下,康祺仍然或缄默不语或狂妄抵赖。
很显然,他是幻想着其势力集团中,像巡按等这种高官能够救他。可他那里知道,此次收网捕获他们这个势力集团,是由上到下,由大到的顺序依次而行的。此刻高官早已身陷囹圄,再也无力救他,他也无力再救他的爪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