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河突然想起过年时赵笠送自己的那个猫咪玉坠,她摸了摸胸口,下面凹凸感,那个玉坠她觉得可爱,一直挂在脖子上呢。
盛传玉见她拿着玉簪发呆,对着摊主说道:“大娘,这簪子怎么卖。”
摊主是个两鬓斑白的老大娘,见有人问自己的东西,和善的说道:“公子,五文一只嘞,这些都是我家老头子自己刻的,看公子与姑娘郎才女貌,给姑娘买一支吧。”
“诶,我与她不是...”盛传玉一下子有点脸红,他说了半天又觉得自己解释不清,干脆对着山竹说道:“山竹,给银子。”
老大娘用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看盛传玉,让盛传玉不自在极了,楚锦河没觉得那儿不对,她把盛传玉当弟弟看,完全没有想到哪一点上面,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盛传玉买下簪子,拉着楚锦河在老大娘看穿的目光下落荒而逃,等走远,他才把簪子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楚锦河:“楚姐姐收下吧。”
山竹一愣,想上去拉住盛传玉,少爷年纪小,不明白大周男子若亲手赠女子簪子,那是代表定情的意思。
还没等做出动作,楚锦河已经干脆利落的收下了,笑着对着盛传玉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这个簪子卯生一定会喜欢,我原想买回去给她。”
送给妹妹吗?山竹一愣,松了口气,他偷偷看楚锦河,不知道楚锦河到底是真不知道意思还是故意转移了少爷的意思,反正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最好的结果,他也就没必要特意提醒了。
“是,是吗?”盛传玉有点莫名的失落感,但是少年人心里浩荡,失落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转眼间两人继续逛起来,盛传玉心情也又好了起来。
就在这时,路边一处茶楼的包间,靠街的窗户大大的打开,赵笠一脸看不出情绪的望着窗外,刚好把街口的楚锦河和盛传玉收入眼底。
赵笠对面,商吉喃喃不绝说着什么,他说的口干舌燥,等了半天没听到赵笠的应声,他一回头,可把他无语坏了,这位爷压根没听他说话,半天就望着窗外发呆呢。
“殿下!”商吉无奈的叫道。
赵笠漫不经心收回目光,看着商吉说道:“嗯,你继续说。”
“我都说完了...”商吉扶额,郁闷的喝了一口茶。
“那就再说一遍。”赵笠啪嗒一下把折扇打开,慢悠悠的扇风。
商吉:“......”
商谈完事情,已经到了傍晚,赵笠从酒楼出来,街上的小摊还没散场,他看了看买木簪的小摊,随意与满月说道:“去把那小摊上的木簪全买了。”
满月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主子:“买木簪做什么?”
赵笠看着满月挑眉:“满月,你最近是不是话变多了?”
满月:“......”
自己家主子是不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天色渐晚,盛传玉不能让母亲担心,早早就回去了,楚锦河与他告别后也到衙门门口等楚锦山。
衙门门口早就被挤得水泄不通,楚锦河挤不进去,干脆站在外面等,等了大概快半个小时,衙门的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的学子们鱼贯而出,有人面带憔悴,有人面带喜色,看来这场考试有人欢喜有人愁。
见人出来了,衙门外面瞬间如菜市场一样热闹起来,询问声不绝于耳,大多是问考的如何,有的少年脸上的喜色压抑不住,有的少年干脆哭了出来,楚锦河被吵的头疼站的远了一些,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看见楚锦山有些狼狈的挤出了人群。
楚锦河赶紧迎了上去,帮楚锦山提住食盒,衙门自备纸笔,能带进去的只有食物。
“感觉可好。”楚锦河笑了笑问道。
“嗯,怎么说呢,沈先生压题有点厉害,八股文的题案竟然有一半让沈先生压对了,我算是走了大运。”毕竟是第一次科考,楚锦山平日再沉稳此时也压抑不住脸上的喜色。
楚锦河笑了:“哥哥心里岂不是是稳操胜券了。”
“不敢妄下断言,等十日后揭榜就知道了。”楚锦山笑了笑,压抑内心的高兴,记住沈先生教的不可自负。
不管能否考中,楚锦河对楚锦山的要求都不高,于是和楚锦山聊些别的,两兄妹一路笑谈回了客栈。
考试完后,天色已经黑了,晚上赶路回秋水镇实在不安全,他们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白天以后再回。
不过离家两天而已,楚锦山已经格外想家了,第二日大早,天一亮他就和楚锦河退了房,赶着牛车回了秋水镇。
张耀祖疯了以后,楚锦山就是家里读书接近科考的孩子,他去考试,张老三和程氏比楚锦山还要紧张,等一见到楚锦山回来,第一句就是拉着楚锦山问考的如何。
楚锦河在傍边笑着看,这样子真的和那些在考场外看自己孩子的父母一样了。
楚锦山原本已经不紧张了,等回到家就接受张老三和程氏的洗脑问候,说到最后,他自己不知为何也被感染了,心里一阵紧张,他最后招架不住,干脆起身到了沈先生哪儿去,他要把考试的内容给沈先生默写一遍,让沈先生估算一下他能否考中的可能。
辰生凑到楚锦河身边,小声说道:“三姐,我什么时候也能科考啊,我也想和三哥一样,为我们家争光!”
辰生现在年纪小,刚好是最好接受教育的年纪,楚锦河对沈先生的本事是丝毫不怀疑的,辰生要是一直在沈先生底下学习长大,未来科考肯定比楚锦山轻松的多,楚锦河摸摸辰生的头,温和的说道:“等你长得与你三哥一样高的时候吧。”
辰生张大嘴巴,用手虚拟比了比自己和楚锦山的身高差,妈呀,那可还差两个头呢,他拔腿往卯生身边跑,边跑边叫:“卯生卯生,我今天要吃骨头汤,我要长高!”
“你之前不还嫌骨头汤没肉吗?”卯生一个手刀拍在辰生头上,两个小家伙就掐起价来了。
楚锦河笑出声,重新转身出门,赶着牛车往自己的辣椒庄子走,这庄子建起来她还没仔细看过呢,这段时间的事都解决了,刚好是静下心打理的时候。
楚锦河刚扬起鞭子,两天没见的小蛮跟着上了楚锦河的车,楚锦河看着她好奇的眼珠子转动,知道她是看自己这两天不在家,无聊了。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楚锦河问道。
小蛮笑的眉眼弯弯,欢快的点头:“当然,你不知道你这两天不在家,我不敢随便出门,闷在家里有多无聊。”
小蛮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就算脸上故意涂了碳粉,那种天生的美貌也能让人移不开眼,所以从楚锦河把小蛮带到三房后,整日都有村子里思春期的男孩子在门口假装路过。
这半个月里,就是楚锦河看见走着走着撞到三房门口那颗老树下的小伙子就有三个,更不提楚锦河没看见。
楚锦河驱动牛车,表情有些无奈:“你开始不是来避难的吗,怎么现在过得像是来春游的。”
小蛮很喜欢看楚锦河无奈的表情,抱着腿坐在楚锦河身边,如同一只松鼠一样,小声笑起来。
楚锦河赶车到了庄子门口,说是建起了庄子,其实也不过是把周围一大圈地用一人高的围栏圈了起来,空地上建起了买来长工的茅草屋。
加上原先的八十亩地,这里就有五百八十亩辣椒地要耕种,为了能种出品质最好的辣椒,楚锦河特地买了足了人手,干活的长工足足有四十来个,这些人楚锦河一个人肯定是管理不过来的,所以楚锦河把这些人交给胡承来管的。
进了庄子,楚锦河眉头就皱了起来,她没走两步,就看见田埂上十几个长工坐在那聊天,地里居然没有几个人干活。
估计是辣椒庄子现在是私人土地,又被圈了起来,平日里来的人很好,十几个长工见有陌生人来了,都看了过来。
楚锦河眉头皱的更深了,她下了牛车,走到哪些长工面前说道:“辣椒刚种下去最娇贵,正是要小心浇灌的时候,你们怎么都不干活?”
“与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何干。”这些长工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眼看一个小丫头片子上前就对自己说教,当时就不舒服了。
楚锦河年纪本来就不大,看上去就像是邻家的小女孩,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庄子的主人,所以这些长工根本没人把她放在眼里,随着第一个长工说完话,剩下的长工故意都大笑起来,等着看楚锦河恼怒的表情。
楚锦河果断转头,不与他们说话了,只是大声喊到:“胡承!”
庄子本来就很空旷,楚锦河这样一喊,地里在劳作的长工都抬起头看楚锦河,最边上的一块田,胡承从劳作中站起身子,他听声音就知道是楚锦河的,连忙三下两下的从地里跑出来,跑到楚锦河面前:“小河,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