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别人种植辣椒在郑跃看来,或许是很损害楚锦河利益的一件事,其实楚锦河自己倒是并不在意,她的辣椒提前种植了,就算她答应郑跃教别人种植辣椒,她的辣椒也会是最先出来的,第一批辣椒价格绝对低不了,等她的辣椒买完,现在才种植的村民辣椒才会出来,虽然价格会低很多,但辣椒市场的需求不会被楚锦河五百亩的辣椒填满,村民绝对还会是稳赚不赔,凭着辣椒的功劳,秋水镇这一年绝对会一跃为周围最富庶的县城,那身为发展这个县城的县令,郑跃绝对能一举高升。
虽然以后楚锦河再种植辣椒可能就没有赚头,但楚锦河并不在意,因为她今年的大赚,明年就会有很多的模仿者,辣椒市场迟早会饱和,只是时间提前一点而已,能帮郑跃一忙,也能给秋水镇百姓一个善缘,楚锦河觉得是值得的。
后来几天,郑跃私服到下河村看了楚锦河的辣椒地,心情格外好,还在楚锦河家吃了一顿饭。
张老三还当他是和来和楚锦河谈生意的商人,他很好客,一个中午拉着郑跃喝了不少酒,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走时被自己灌得东倒西歪的年轻人会是秋水镇年轻的父母官。
楚锦河把辣椒地打理的更仔细,在郑跃大力提倡下,他把秋水镇以前让难民们开出的荒田以减少一半税费的条件下,给了秋水镇百姓们耕种辣椒。
因为税费的减少,加上百姓去年对郑跃治理难民的官品信任,不少人都承包了,楚锦河拉出她辣椒庄子一半的长工去指教百姓们种植。
辣椒种植其实有很多小技巧,不是没有灵敏的商人在楚锦河第一批辣椒种植出来后尝试种植,但成功的却没有。
楚锦河的指教等于让秋水镇的百姓们走了捷径,也是郑跃所拜托楚锦河的原因。
在楚锦河做的如火如荼时,楚锦河却发现了楚锦山的一个秘密,那就是她曾经在花会上结识的白婉。
白婉是隔壁梁县县令之女,在为郑钰举办的相亲花会上,楚锦河与她相识,她似乎对楚锦河很有好感,后来接着找她玩的名义来过几次楚味馆,楚锦河也对这个如她名字一样温婉的女孩子很和善。
她后来去了州府,这几日她在家里带着,居然发现楚锦山在衙门做事时不止一次接着衙门的公务往隔壁梁县跑。
这是衙门楚锦山的顶头上司尹老九无意间与楚锦河说的,后来楚锦河本无意干预楚锦山的私事,但又担心楚锦山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偷偷跟着楚锦山去了一趟梁县,这一去却发现楚锦山居然是去找白婉的。
曾经楚锦河曾看到过楚锦山和白婉一起逛街过,对于前世看惯了男女普通朋友逛街的楚锦河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但楚锦山特地跑到梁县找白婉,那可能就不是普通朋友关系了。
虽然自己的心理年龄可能比楚锦山大的多,但楚锦山这个时候也是她名义上的兄长,就算楚锦山只是一般人,楚锦河也没有资格干预他的私事,所以楚锦河只是心里留了个底,就什么也没说,当做没有发现的。
先是盛传玉,又是楚锦山,加上郑钰这几个月也要出嫁了,夏天还真是个躁动的季节,楚锦河趴在窗户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道。
七月快过完,楚锦河已经在楚味馆招了许多新伙计,让老伙计培养这些新伙计,她要准备好在州府开新店了,等这些新伙计在老伙计的带领下出师,这些老伙计她就要带到州府的新店撑场子。
州府不是秋水镇,那里足够繁华,同行的酒楼势力也雄厚,她的竞争压力很大,这一开张她要使出全部的力气,老伙计是做熟悉了的人,她要把楚味馆最好的形象打出去。
在这件事的同时,大房的请帖也被程氏转交到了楚锦河的手上,到了那一天,楚锦河与楚锦山穿戴一新,并不太乐意的去了张老大家里。
楚锦河原想,把女儿嫁与别人做妾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参考当初程老爷子见自己女儿与别人做妾时的断绝关系,让楚锦河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到大房家门口的时候,大房家门外面居然一片热闹。
“居然有这么多人来。”楚锦河摸摸脸。
“他给衙门里的同僚都发了请帖。”楚锦山皱起眉头,冷淡的说道,他现在在衙门做事,他和张老大虽然一个在刑部一个在吏部,但也是一个屋檐下做事,所以张老大在衙门里做了什么事,他还是清楚的。
楚锦河无话可说,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买女儿求荣,张老大居然还敢这么张扬?
楚锦山拍拍衣角,垂下眼眸,衙门里谁都知道这一点,但谁也没有面上表现过不屑,今天照样还是来了不少人,因为张老大这一举动虽然无耻,但他攀附上了一个州府的通判是事实。
这一点上他们谁都愿意给张老大一个面子,即便知道这种事情不光彩,但他们还是在表面上吹捧张老大,或许张老大就是被这种追捧忽视了这种无耻。
楚锦山和楚锦河换上笑脸,踏进张老大的家门,这里很多都是楚锦山衙门的同僚,他平日与人感觉就是温和谦逊的印象,表面社交总要维持一下。
张老大见到楚锦河与楚锦山,脸上恨意一闪而过,他走到楚锦山面前,笑道:“小河来了,你还是未婚女儿家,进去陪陪你大姐姐吧,小山你在外面,陪大伯给各位敬酒。”
楚锦河原本就不想与他虚伪客套,点点头就往张凌霜的闺房走去。
至于楚锦山眼中的不耐烦一闪而过,面上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是。”
今日来的衙门同僚和张老大和李氏两边亲戚都在外面祝贺,张老大家中也处处贴的喜字,看上去就像是普通婚礼,热闹而喜悦,等楚锦河到了张凌霜的闺房就不这样觉得了。
张凌霜的闺房里根本不像张落雨当初成亲时坐满陪新年的姑娘们,张凌霜坐在床上,一张脸死气沉沉,这个时代新娘的妆容格外厚重,楚锦河一进门,入眼就是脸色白的不像活人的张凌霜。
因为是做妾,她连大红都嫁衣都不能穿,只能着一身偏桃红的厚重衣裳,楚锦河进门,以前总是用看不起眼神看楚锦河的张凌霜眼神都没有给楚锦河一个,用楚锦河的话来讲,那就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张凌霜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女孩,是二房的张初雪,张初雪见楚锦河进来,脸上的表情从讶然变得嫉妒。
楚锦河从在镇子上买了院子后,因为楚味馆和郑跃拜托的事情忙碌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下河村转悠了,张初雪近两个月没有看见楚锦河了。
这个时候张初雪才发现楚锦河与以前比,又变得漂亮了许多,明明以前是个瘦骨嶙峋的野丫头,如今居然变得比自己还气派。
楚锦河不知张初雪心里所想,她这幅身体在青春期里,正好是发育的年纪,比起以前,她长高了不少,五官也长开了,加之她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作为礼貌,她也会注重自己的穿搭,与长时间不见面的人猛一接触,的确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楚锦河慢慢走到张凌霜面前坐下,她离张凌霜一进,愕然发现张凌霜身上居然绑着一捆绳子。
张凌霜眼睛动了一下,看见了楚锦河愕然的表情,她自嘲冷笑一声道:“没想到吧,我的父亲怕我逃跑,大婚之日要把自己的女儿绑着送走。”
楚锦河默然,她曾经与张凌霜接触的不多,张老大很早之前就搬到了镇子里,张凌霜并不是与二房孩子一样,是和三房一起长大的。
在记忆里,楚锦河只知道在张耀祖秘密揭开之前,张凌霜曾作为大房唯一的孩子被张老大和李氏捧在手心长大,她每次回老宅,楚锦河都记得这个自己这个身体前主与二房张初雪对她的无限羡慕。
李氏对张凌霜这个女儿的疼爱绝对不是虚假的,张落雨是在张家家中排行第二的女孩子,张凌霜作为张家最大的女孩子却没有出嫁,那是因为李氏曾无数次帮她挑选最好的夫婿,一直挑到现在,谁也没有想到张凌霜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楚锦河没有说话,张初雪却先说到:“大姐姐,虽然是做妾,但那却是一个大官的妾啊,你嫁过去就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张凌霜被张初雪戳到了痛点,瞪大眼睛,大声吼道:“荣华富贵?那是个和我爹一个年岁的男人!换做你,你愿意吗?”
张凌霜心中气急,那个少女不怀春,她的娘亲曾经给她相看过多少青年才俊,她多少次幻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俊郎温和,才华横溢的少年郎,绝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张初雪说这话真的不是讽刺,她只是单纯觉得能嫁给大官很了不起,听到张凌霜吼她,她气急,反驳道:“有什么不愿意的,能过上好日子还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