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河摸了摸下巴,尴尬的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秦娘:“诶?”
告别了秦娘,楚锦河往回走,张有成走在楚锦河的侧边,有些担忧道:“东家,钱通判是州府的地头蛇,我们就这样得罪了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我明日备好礼物去通判府里去告罪一二。”
张有成不知道到赵笠的存在,他只知道楚锦河与盛家和秋水镇的各位上层少爷小姐关系好,但州府不是秋水镇,盛家的名号在州府是用不上的,他害怕楚锦河是被秋水镇的一帆风顺冲昏了头脑。
楚锦河看了张有成一眼,摇了摇头:“不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张有成不知道,楚锦河却明白赵笠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楚味馆也算赵笠的生意,七月在这里,他就不会让楚味馆出事,还有一点,楚锦河摸了摸袖子里的一块铜牌,这是曾经萧呈焕给她的,就算赵笠派不上用场,还有最后的底牌。
萧呈焕一个正二品的振国大将军总能让哪位五品不到的通判顾及一点吧。
回去的路上,路过小巷,楚锦河发现之前来时的小胖子还在那儿,之前欺负他的几个小孩子又和他玩在一起,楚锦河轻笑一声,小孩子还真是闹得快,关系好的也快。
见到楚锦河路过,那三个小孩忙把脑袋捂住,怕这个家伙又给他们几石子,他们赶紧拉着小胖子跑开,边跑,还边做早上的鬼脸。
楚锦河嘴角一抽,作势要从地上捡石头,那几个小孩呜哇哇叫着跑的更快了。
走过河岸,河中心有几艘高大的商船过去,高大的船身遮挡了太阳,楚锦河抬头看几艘船过去,好奇的对着七月问道:“好高大的船,这都是什么船?”
七月看了看船上的花纹,慢慢说道:“是戈兰的商队,从这边来采买茶叶丝绸的。”
这几日都是七月一直陪着楚锦河的,张有成怕七月抢了自己的风头,忙跟着补充道:“隔壁州府是盛产茶叶和丝绸的,安南首府的这条淮河是大周最大的运河,很多商队水运的主要之地,不只戈兰,还有别的国家商队,都会走这条运河,哪些蛮夷长得绿眼睛和高高的鼻子,东家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到淮河码头看看,哪儿很多这样的人。”
自从边关开战后,楚锦河就对大周的地形很感兴趣,赵笠曾让七月送她了一副简易的大周地图,所以她对大周地形有个概念,也对周边国家有个概念。
兰戈是大周西边的一个小国家,这个国家就在草原柔部的旁边,地处戈壁,是个很少于外人打交道的国家。
“只是采买茶叶与丝绸吗?”楚锦河看着高大的船,把目光放在吃水有些深的船底,慢慢问道。
“也不尽然,或许还有瓷器,戈兰人对大周的瓷器非常喜欢,他们的商队每次来大周都会采买大批的瓷器。”七月慢慢说道,看到楚锦河还是疑惑的表情,愣了一下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商队是从北边回国的吧,安南首府以北有盛产瓷器的地方吗?”楚锦河问道。
“这到没有...”七月摸了摸头,半晌才说道,大周盛产瓷器的地方在南边,北边是没有的。
“或许就是采买茶叶和丝绸的,毕竟大周的茶叶和丝绸也是闻名的。”张有成不在意的跟着说道。
“这样啊.....那这船什么时候能出安南首府。”楚锦河在河边停下,看着大船慢慢往前开。
大船驶过,两岸有活泼的孩子追着船大喊大叫,嘴里叫着要看绿眼睛的妖怪。
“安南首府是运河运最大的一处关卡,这种商队船估计要留岸检查几天,以免偷运私盐之类的东西。”七月慢慢解释。
在大周,盐是只有国家才有权利贩卖的,任何私人贩卖盐都是死罪的,但是在民间,盐价很高,私盐是暴利,很多亡命之徒都会贩卖,在这一点上,大周查的格外苛刻,本国都不准贩卖私盐,那就更不提偷渡到国外的私盐了。
“倒是有点意思,我们走吧。”楚锦河收回目光,慢慢往前走。
而另一边,钱先生回了通判府,钱通判正在后院与自己的小妾们玩乐,屋子张凌霜倒在地上,脸上有几处掌痕。
钱通判坐在椅子上,嘴角歪着,不在意的说道:“你都来了快两个月了,怎么就学不乖,到我通判府做妾是你修来八辈子的福分,居然还敢反抗我。”
张凌霜趴在地上,面带恐惧的看着钱通判,来通判府两个月,她被这个男人打了多少次,她不是不害怕,只是让她放下尊严去服侍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她觉得无法掩饰的恶心。
见她不说话,钱通判冷笑一声:“不过也没关系,有爪牙的猫儿也别有一番风味,慢慢调教也是乐趣。”
张凌霜身上穿着曾经最想要绫罗绸缎,此时心里却是恐惧,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门外响起敲门声:“老爷,钱先生回来了,还有张德大人在厅堂等您。”
钱通判把手上的茶杯放下,走到张凌霜面前一只手摸在她的脸上,眼中一暗:“你爹来了,我一会再回来疼疼你。”
少女年轻的肌肤都带着一丝滑腻,钱通判大笑走出屋子,只有这样年轻的躯体才能让他稍微忘记自己随着年岁增长而感到无力的疲惫。
见着钱通判离开,张凌霜浑身的力气都散了,听到钱通判说她父亲来了,她第一下感受到的就是憎恨,她的父亲知道她在这通判府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被钱通判折磨,在后院里还要被钱夫人打压,几个小妾都是混迹后宅的高手,她一个刚入后宅的少女被她们各种暗中使坏,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遍体鳞伤,自己那位父亲就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她送到这样的魔窟。
门口的小厮看见张凌霜无力的倒在地上,叹了口气,见左右没人,才敢悄悄进门把张凌霜扶起来:“张姨娘,地上冷,这后宅是个吃人的地方,你还是多保重自己吧。”
感受到自己胳膊的热度,张凌霜一把抓住小厮的手,崩溃的说道:“我什么都给你,你能不能带我走,求你了。”
面前的小厮张凌霜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如果是以前,她从来都看不起这种平凡的小厮,但是现在她过得太痛苦了,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她真的什么都管不了了。
小厮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但是一下子没忍心推开身上少女柔然的身躯,眼看一会服侍张凌霜的丫鬟要来了,小厮还是狠心扒开张凌霜,慌忙说道:“张,张姨娘保重。”
说完他逃也似的跑开了,只是心里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张凌霜的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厅堂里,钱通判迈着步子进了里面,钱先生和张德已经在里面坐了许久,见到钱通判来了,纷纷站起来行礼。
钱通判挥挥手,让他们坐下,自己也坐到最上首,下面的丫鬟识趣的给他上了茶,他用盖子拨了拨杯子上的茶叶,抬眼看了眼钱先生说道:“今日见到楚味馆的那个小丫头了吗?”
钱先生点头:“大人,见到了。”
“规矩都告诉她了吧,她什么说法?”钱通判喝了口茶,慢慢问道。
“大人,那个丫头没有任何反应,态度倒是有些嚣张。”钱先生斟酌了一下开口。
钱通判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钱先生是这么个说法,他问道:“你没有与她报我的名号吗?”
“报了,但没有太大作用。”钱先生继续说道。
“够嚣张的。”钱通判似笑非笑,看向张老大道:“张德,你这侄女还够头硬的,如你说的一样啊,你不是一直想收拾她吗,那就交给你了。”
张老大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听到钱通判的话,面上一喜,忙说道:“大人只管交给下官,下官保管帮您处理好。”
张老大的眼中充斥的仇恨,当初三房害自己那么惨,衙门有盛家的打压他没有出头之日,唯一的儿子还不知道是不是楚锦河和楚锦山这对兄妹下的手,他靠女儿才来了州府,如今女儿和妻子恨他,他众叛亲离,只要能让三房不好过,他就高兴不已。
三房不是把酒楼的生意发展到了州府吗,楚味馆生意虽然好,但是也只是一处酒楼,原本并没有引起钱通判的注意,其实是张老大把楚味馆告诉到钱通判面前的,包括楚锦河的真名,和她其实是女子的事情,如今能亲手收拾三房,他别提多高兴了。
坐在边上的钱先生看着张老大的表情,内心有些不安,他对着钱通判道:“大人,那楚锦河态度嚣张,似乎一副有持无恐的模样,我看我们还是再观望一下再出手吧。”
钱通判不在意的笑笑:“有什么好观望的,安南首府的知州被撤了职,到现在只有武王殿下坐镇,武王殿下如今也只是坐镇州府,并不管州府庶务,朝廷暂且没有派新的知州到任,除了武王殿下,州府最大的官员就是我了,就是外州的官员也要给我几分面子,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