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心里更加难受,她曾经也是从少女时期过来的,这么多年来当年的姐妹们各嫁他人,几十年来,她见到太多姐妹因为所嫁非人而后半生都痛苦。
她曾经有一个姐妹就是追求她所谓的真爱不顾父母亲的劝告,硬是嫁了个街头没出息的书生,曾经那么骄傲温婉贤淑的女子整日为了生活奔波,在街头叫卖字画,这一点让多少斤姐妹唏嘘,她怎么能让白婉走那种老路。
“娘!”白婉急得跺脚。
“你想都不要想,先是你哥,再是你,你们都要把我们气死算了。”白夫人脑袋疼,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她觉得不妥,又对周围的下人说道:“把小姐看住,这两天都不要让她出门了。”
白夫人晚饭都没有吃,急急走到白县令的书房:“老爷,大郎说那位司马大人家的人什么时候来,我想早点把婉儿的婚事定下。”
“啊,说是那家人这两天就会到梁县,怎么了,这么着急?”白县令有些奇怪,他没听到白婉说的话,只是奇怪上午都没有什么这么着急,下午怎么变了态度。
“无事,我就是想早点把亲事定下。”白夫人摇头,即便是面对丈夫,她也觉得羞于启齿。
楚锦山回家了后,想了想自己直接上门找媒婆,让媒婆再次去白家提亲了,事情过去几天,楚锦山等待白家的回复如同石沉大海,没了音讯。
楚锦山心思一天比一天低沉,他在这几天里找时间去找白婉,得到的却是白婉被家里关起来了的消息。
又过了两天,在楚锦山抓耳捞腮之中,终于等到了梁县的消息,但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白婉定亲的事。
这事是郑跃告诉楚锦山,他不知道楚锦山和白婉之间的事情,还笑着说到时候要带他一起去喝喜酒。
楚锦山如遭到了当头一棒,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镇子的院子里,楚锦河看着神色不对的楚锦山问道:“你怎么,这脸这么白,生病了吗?”
楚锦山把目光看向楚锦河,慢慢说道:“阿雅,白婉定亲了,那个人不是我,是之前她说的那位备军司马!”
楚锦河楞了:“那我们怎么办?”
“我要再见白婉一面,问她打算怎么做。”楚锦山眼神变得坚定,他相信不是白婉对他变了心,一定是她被控制,婚事是她父母决定的。
楚锦河抿了抿嘴唇,对比当年的张落雨,定亲了等于有了约定,等于婚约的一半就决定了,想要改变非常困难,当年的胡方天就是顾及这一点,才最终错过了张落雨。
“我明白了,我让七月帮你去问一下,他轻功好,应该能不惊动白府的下人,把消息传进去。”楚锦河想了想说道,不管结果如何,自己哥哥要做的她就全力以助了。
楚锦山感动的点头:“拜托你了。”
而白府内,白婉被关在屋里已经绝食两天了,从听到那位司马大人家的人来了白府,她就觉得不妙,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丝毫没有考虑她的感受,会这么快就决定了她的婚事。
“婉儿,你多少吃一些饭吧,你母亲是为了你好,再怎么样也不该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白大人在外面有些苦口婆心的劝道。
屋子里一片沉默,白大人叹气,白婉是他唯一的女儿,又是从小在自己膝下长大的,不如他家大郎一样,从小顽劣,所以他对女儿多少有些溺爱,他虽然也看不上楚锦山,可要是女儿这样喜欢那小子或许他还是会同意的。
但最重要的是,儿女婚事是白夫人做主的,他一个男子也不好插话多说几句。
白婉还是不说话,她在屋子里饿的已经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
白大人心疼不已,又跑去找白夫人,白夫人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白大人到的时候只看见她把面前的一盆万年青已经剪的的光秃秃的,明显也在走神。
“夫人,你看婉儿那个样子,那楚锦山虽然只是个小吏,但我看着也是个上进的少年郎,不如我们就如了婉儿的心意,我们就这样一个女儿,她高兴不就好了吗?”白大人性格一辈子平缓,对妻对子对女都少有的尊重。
白夫人回过神,才发现面前的的盆栽已经被自己剪光了,她有点尴尬的把剪刀收起来,听到白大人的话一下子来了气:“老爷也觉得我对婉儿做的过分了吗?我那是为了她以后的一辈子,那楚锦山一个衙门小吏,老爷也是在衙门管事的,知道衙门吏员升迁有多难吧,你想想以后婉儿要陪这么个人在底层打滚,老爷你忍心吗,她年纪小不懂事,我们才要帮他们做决定的。”
白大人默然,男人与女子考虑的太多不同,他现在一听白夫人说话,也觉得有道理,他捧在掌心的女儿他一想到以后要陪楚锦山吃苦,心里就不舒服。
白夫人见到白大人的面色有松动,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说道:“再说了如今婉儿已经与那位司马大人定了亲,哪有回头的道理,你也看了大郎寄回来的信,那个司马大人如今也不过立冠之年,现在就有这样的成就,以后更是前途无限,就算不看这个少年司马,但他身后的家族总要看看,他们家身份显赫,婉儿以后若嫁过去,对老爷你,还有大郎你们两的仕途很重要啊!”
白大人一愣,随即脸气的通红:“什么对我和大郎仕途好,若是因为这这个原因把婉儿嫁过去,那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夫人这样说,那我也不愿把婉儿嫁过去了!”
白夫人撇嘴,知道自家丈夫那清高的脾气又犯了,男人哪有不追逐名利的:“好好好,是我说错了,但那司马大人是大郎介绍的,相貌功名一个不差,大郎在家时最疼他这个妹妹,不会害她的,他介绍的人,你能不满意吗?”
白大人收起不高兴的表情,一想白夫人说的也是,他家大郎虽然顽劣,但从小对自己这个妹妹实打实的疼爱,他是个靠谱的孩子,他能说话的郎君那一定是好儿郎,想到这儿他叹了口气说道:“就是感觉对不住那个楚家郎君,听婉儿说是她先仰慕那孩子的...”
“大人在胡说什么!”白夫人听不下去,皱着眉头打断白大人,一听到楚锦山她反而止不住的生气:“我家婉儿那样文静的孩子,都是这坏家伙才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哭闹绝食,肯定都是他诱拐的!”
白大人皱眉,对着白夫人皱眉:“婉儿不嫁他就是,何必说人坏话。”
白夫人愤然,但是她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越说他会越生气,所以她没有说句话,等白大人走了,她猛的站起来,对着身旁的丫鬟说道:“翠儿,让外院备车,我今天要去一趟秋水镇!”
先是白婉因为定亲的事情与他哭闹,还有白大人的不理解,一家子就她当了坏人,造成如今这样情况的都是那个花言巧语的坏小子,要是他没有骗自己女儿,她家婉儿一定是乖乖的,听她的话对以后这位司马大人充满憧憬的,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在衙门的楚锦山心神不宁,今晚他就托楚锦河身边的七月帮他去找白婉,但是这时候他反而不知道要找白婉说些什么,他要怎么与白婉说服白夫人和白大人,还有...他如今小吏的身份,有什么资本能与那位正五品的备军司马争...
还没想完,他身旁突然跑来一个同僚,猛的推了推他的手,楚锦山抬头,如眼就是同僚一脸焦急神色:“小山,你快出去看看,衙门外面来了个夫人,指名道姓要你出,尹大人已经在门外请她进衙门说话了,我看着那夫人脸色不好看,又指明要你去,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可要小心一些。”
夫人,楚锦山有点茫然,同僚说完,尹老九脸色不太好的进了屋子,看了楚锦山一眼,不瘟不火的说道:“楚锦山,隔壁梁县县令夫人,白夫人找你,你去回几句话。”
一时间屋子里其他的吏员都看向楚锦山,一个县令的夫人来找他们这样底层的吏员,不是有高升的好事就是要被找麻烦,不知道秋水镇衙门最年轻的吏员会是什么事。
听到白夫人三个字,楚锦山心里就是一跳,楚锦山站起身,不是害怕,反而是迫不及待的往外屋跑,不管是好是坏,这位夫人来找自己就一定是关于白婉的事情,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都只想知道白婉的近况,和白家是什么意思。
楚锦山进了外间,果然见一个夫人坐在专门供谈话的屋子,她两旁站着两个丫鬟和五六个高大的家丁,见楚锦山进来,脸色都是一股阴沉。
楚锦山被这种低气压感染,心中想压了一块石头,但他早在几年磨炼里学会情绪不外泄,他维持着笑容走到白夫人面前行礼:“白夫人,在下就是楚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