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在他的不懈尝试之下,逯良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所能维持飞行高度也就只有七八米的样子,可以说是十足的低空滑行了。
但实际上,紧随其后,逯良就发现了另一件只让他感觉哭笑不得的事情。
那就是,在这片密林之中,虽然他身上压力依旧存在。
但在他的全力跃出之下,这种七八米的高度,他同样也是大差不差的可以达到。
那。
那我特么还要展翼滞空这些铭文干啥?
感受着自己身上出现的这奇怪变化,逯良心里也是无语了良久。
旋即在这之后,逯良干脆就将全身上下的铭文尽数卸了下来,开始自己尝试起铭文搭配。
而这一尝试就是几年的功夫,只每当他和这片深林之中的“本地户”深度交流过后,他都会有针对性的去调整自身的铭文配置。
或替换掉原有的性价比更低的,或是为了某种特质权衡之下将已有的铭文取而代之。
而也就是在这样不断摸索试新的过程中,逯良也是渐渐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随着他献祭交流工作的不断进行,那原本应该一往如常涌进他身体的能量,却是不知自何时起。
只自那黑雾中刚刚涌出没多久,在即将进入到他身体的前一刻,就直接擦着它身体边缘朝着周身各处那泛着蒙黄光亮的铭文位置飞去了。
任他想要如何阻拦也是无济于事。
不过唯一还算让逯良有些欣慰的是,每每在这个过程结束之后,他都会在他的意识黑河上方找到一抹薄到近乎透明,只似是一碰就会在空中散掉的能量丝。
对于这种状况,逯良心里也是经常忍不住嘀咕,琢磨着,这是不是这帮铭文吃饱了给自己剩下最后一小口。
又或者是不是这帮家伙想让自己好好打工而给自己留下的蝇头小利。
但即便如此,逯良也是依旧没有停止过献祭。
虽然这献祭来的能量,如今基本可以说是再没有逯良什么事儿了。
但伴着那周身蒙黄光亮愈发明显的同时,逯良却是能够感觉出自身的实力也在跟着有了不小提升。
而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直某一天逯良心下无聊之际,翻开大书的时候。
才突然发现属于二级铭文页中那原本灰扑扑一片的位置,却是兀的有几枚光亮萦绕开来。
看到这一幕,逯良脑子直也是恍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故而在之后的几年里,逯良的献祭交流行为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只三年不到的功夫,就将属于三级铭文页的那一排排灰色也尽数点亮了开来。
但。
但再往后,逯良的无言之旅却也是一点点开始了。
自打那最后一颗三级铭文被逯良点亮之后,无论逯良再怎么献祭,
那黑雾中能量却仿佛是迷了路一般,既不再往铭文里流入,也不选择融进他的身体里。
只是在他体内打着转转的功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截胡了一般,直接消失在了他的意识海中。
而更让逯良无语的是,这样的日子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但他的实力却像是卡在了那里一般,再感受不到半点进步。
只有大书那容器页内的那还在跟着缓慢增长的蓝色液滴勉强能给逯良些许心理安慰,让他清楚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但对于这种只让逯良没了脾气的状况,最后他也只能归咎于,大抵上自己应该是遇上了那个所谓的,过了就是一马平川,不过就是卡一辈子的瓶颈期了。
以至于到了后来,献祭和找出口这两件事儿对于逯良就成了一件类似于上班打卡,日常背单词一样的活动了。
虽然说不上对未来完全失去了期待,但整个人从里到外麻的透透的也是真的。
不过,虽然这种日复一日的工作,逯良每天还是会做。
但他却是转而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雕雕木头,晒晒太阳上面,主打的就是一个爷累了,想歇一歇。
而这一歇...就是一年。
细数着这五年的时光,逯良直也是忍不住心里有些感慨。
若是放在之前,像他如今这般只如咸鱼一样躺上一年的事情,他是绝对连想都不敢想的。
更甚至,只躺上两三天,他的心里都会焦虑的不行。
但现在...呵,不躺着,我他妈的还能干什么,呸,不能说脏话,要心平气和,要微笑,要尼玛情绪稳定...
深深呼出一口气,将怀里的小木头人举高高。
借着头顶那光线看着手里的小木雕,逯良眼里不自觉闪过一抹温柔。
但也就在这时候,头顶之上那丝丝缕缕的光线却是兀的消失了,四周只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昏暗。
感受到这突然的变化,逯良直忍不住愣了一下,旋即才回过神来,扭转视线望向头顶。
就见头顶方向,那古树繁枝交错的上方,却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大片黑影。
而看那黑影的意思,明显是要在他这里降落。
看到这一幕,逯良眼睛忍不住微微眯了眯。
旋即只下一刻,整个人就直接腾的一下坐起了身,随便找了个方向后,整个人就直如利箭一般窜了出去。
对于在这片密林中生活了五年的外来户逯良来说,虽然他打赢的对手数不胜数。
但同样的,他被各种不同种类的恐怖异兽追着亡命逃窜的经历也是同样多到记不清楚次数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逯良总结了一下,他最大的收获之一,就是眼里价。
用人话来讲就是,只需上下来回打量几眼,他就能大致估摸出,哪些家伙不好惹,哪些家伙自己可以上去照量照量.
而眼前这个家伙,他只都不需要再看第二眼,就直接得出了结论。
逃,一点没得打,头顶这大家伙绝对不是现在的他能惹得起的。
而至于为什么逯良能如此迅速得出这般结论。
那就不得不归功于,逯良之前的多次尝试了。
事实上,他曾经也想过去找一颗大树,爬上去,待看清楚四周的情况之后,再决定往哪里走。
但这想法,只在他刚准备落实下来的时候,他才发觉这想法究竟有多天真。
只每当他顺着大树,朝着远离地面的方向跨出一步之时,他身上那股神秘的压力就会瞬间成倍地增加。
直仿佛是有一双大手在他肩膀上摁着他,一刻不停地在阻挠着他继续往上。
而在这五年的时间里,逯良也已经记不清楚,他到底跟这深林里的大树较劲过多少回了。
但却是始终没能成功过一次。
只距离树梢最近的那一次,在逯良记忆中,大概也只是爬了三分之二的距离后,整个人就直接再也绷不住了。
直接被压得吐血,砸回到了地上,旋即就是被一大群恐怖巨兽开始当成人参果追着跑。
所以每每逯良在密林之中“闲逛”,看到有那种在空中飞的老高的异兽的时候,他顿时只连照量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扭头就走。
至于像眼前这个这般,直接从树梢顶端、密林之外落下来的,只这五年来,逯良还从未见过一个。
因而,虽然逯良做出逃命决定的想法和行动都很果断且及时,但真当在这种恐怖存在眼皮底子下逃跑的时候。
逯良的小心脏还是只忍不住不争气跳了跳。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震耳欲聋的人声却是兀的自逯良身后响起。
“你,要往哪里跑?”
听着这五年来头一次听到除自己之外的人声,逯良泪腺只一下子险些没绷住,下意识扭头朝身后那声音方向看去。
但,当他看到那声音位置站着的深青色巨影的时候,方才那感动的情绪瞬间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瞳孔只不自觉的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