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春生冷眼瞧着夏荣杰这副濒临失控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一道如刀刃般轻蔑的弧线,那上扬的角度仿佛在嘲笑夏荣杰的失态。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嘴唇微微下弯,露出一丝鄙夷之色,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夏大少,我不过就这么随口一说,您这就沉不住气啦?还以为您有多能忍呢,看来这定力也不过如此嘛,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做派,难不成都是装出来唬人的?”那语调拖得长长的,带着满满的嘲讽意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愈发显得刺耳。
夏荣杰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狠话:“尹春生,你别在这儿嚣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永远走不出这个地方!”狠话出口,带着满满的戾气,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似乎真的能在瞬间将尹春生置于死地,让人不寒而栗。
尹春生却像是听到了世间最滑稽的笑话,仰头大笑几声,那笑声在大厅里肆意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而后,他目光陡然锐利如鹰,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直勾勾地盯着夏荣杰,语调不紧不慢,却字字如针:
“信啊,我凭什么不信?可夏大少,您怕是脑子一时糊涂,忘了咱们这是在哪儿了吧?这可是龙国!您再好好掂量掂量,像我这种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要是不明不白地失踪了,上头能轻易放过?
您瞅瞅楚晟带来的那帮如狼似虎的家伙,各个都跟疯狗似的,一旦察觉我不见了,铁定掘地三尺也要把我的尸体挖出来。真到那时候,您觉得您还能跑得掉?这一连串的事儿,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您可别犯糊涂做蠢事。”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节奏不紧不慢,却仿佛每一下都敲在夏荣杰的心上,透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夏荣杰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试图用这个动作来彰显自己的傲慢,重新找回一些气场。脸上又恢复了几分故作的傲慢:“呵呵,等你说的那些个臭鱼烂虾找到你的时候,我早就坐上飞机回国外逍遥自在去了,他们就算知道是我干的,隔着国界,能奈我何?”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侥幸,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国外逍遥快活的场景。
尹春生故作镇定地冷哼一声:“色厉内荏。”那两个字从他牙缝里挤出,简短却有力,像是给夏荣杰的狂妄判了刑。
夏荣杰看着尹春生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嗤笑一声:“呵,色厉内荏,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真要是无所畏惧,你干嘛还在这儿跟我虚张声势,你要是心里没鬼,又怎么会在明知被人监视得死死的情况下,还冒险来找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他步步紧逼,眼神犀利如炬,似乎要将尹春生的内心看穿。
“你……”尹春生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像是被人当众揭开了伤疤,平日里的从容瞬间瓦解,支离破碎。
“我什么我?”夏荣杰毫不留情,继续步步紧逼,“尹春生,别把人都当傻子,你这点拙劣的激将法,还想在我这儿蒙混过关?省省力气吧!咱们双方合作,图的就是个情报互通,你也别兜圈子了,直说吧,到底是碰上什么事儿了,能让你不惜冒着把我暴露的风险,火急火燎地跑来找我。”他的声音愈发高亢,情绪也愈发激动,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尹春生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又缓缓落下,像是在给自己鼓劲。缓缓说道:“呼……我刚听人说了,你的老对手楚天阔已经动身来临安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尽管极力掩饰,但还是被夏荣杰捕捉到了。
夏荣杰眉头一皱,眉心处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试图用一声冷哼来掩盖内心的波澜:“一个楚天阔罢了,能把你吓成这样?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他微微侧身,避开尹春生的目光,仿佛这样就能隐藏住自己的不安。
尹春生像是抓到了夏荣杰的把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呵,夏大少,您可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就刚才那一瞬间,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别以为我没瞧见你眼里的畏惧,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像是在这场心理较量中占了上风。
夏荣杰恼羞成怒,冷哼一声:“哼,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尹春生,当下咱们最要紧的事儿,是怎么把楚天行这一波难关给应付过去,别在这儿扯些没用的。”他试图转移话题,将焦点重新拉回到当前的危机上。
尹春生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应付楚天行倒还不算太难,只是他那个弟弟……那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似乎对楚天阔心存忌惮。
夏荣杰一拍胸脯,满脸自信:“他弟弟那儿我来应付!你就不用操心了。”他挺直了胸膛,试图展现出自己的强大与担当,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尹春生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伸出手:“好,君子一言!”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试图用这个举动来巩固双方的合作。
夏荣杰伸手与尹春生重重一击掌:“快马一鞭!希望这次合作,你别再给我掉链子。”手掌相击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大厅里回荡,仿佛是他们对未来合作的宣誓,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掌,却暗示着前路的艰难与未知。
深夜,临安家属院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月光如水,洒在错落有致的建筑上,勾勒出一片片清冷的暗影。尹春生拖着疲惫不堪却又因内心隐秘的期待而略带亢奋的身躯,缓缓踱步至房间的阳台上。夜晚的凉风仿若一双轻柔且带着丝丝凉意的手,肆意拨弄着他的发丝,发丝随风飘舞,似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纷乱。
他的目光急切而又带着几分焦灼地投向底下那辆静静停放着的面包车,眼神紧紧锁住车子,仿佛那是他此刻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确认车子还在原来的位置,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松弛了些,如同拉紧的弓弦瞬间松了劲。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那气息在凉风中迅速消散,像是要把满心的忧虑一同赶走。
看着看着,尹春生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杰荣生物科技大楼底下的那一幕,夏荣杰信誓旦旦的保证犹在耳畔回响。夏荣杰那副拍着胸脯、满脸笃定的模样,仿佛是一剂强力的强心针,注入了尹春生的心房,让他在困境中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觅得了一线生机。一念及此,尹春生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绪,咧开嘴角,放纵地狂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似要震破这夜的安宁,惊飞枝头沉睡的鸟儿,打破这小区原有的静谧。
然而,就在这张狂的笑声尚未完全消散之际,黑暗中,一道冰冷且突兀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骤然响起,恰似一道凌厉的闪电,直直劈入尹春生毫无防备的内心。尹春生浑身一僵,仿若瞬间被冻住,血液都似凝固了一般。心脏猛地紧缩,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手中下意识地抓紧了阳台的栏杆。
“你好像很高兴?”那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又透着丝丝寒意,在这空旷的黑暗中悠悠回荡,仿若鬼魅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尹春生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慌乱扫视,眼珠子急速转动,试图捕捉那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嘴唇哆嗦着,磕磕绊绊地问道:“谁,是谁在那里?”声音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音调都因恐惧而变得尖锐。
“你打开灯看看不就知道了?”那声音不紧不慢地回应着,似是刻意要将尹春生的紧张情绪撩拨到极致,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着尹春生脆弱的神经。
尹春生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已然暴露无遗。短暂的慌乱过后,他咬了咬牙,心一横,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猛地抬起脚,大步朝着墙边的开关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几分决绝与不甘,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着“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客厅中的灯光瞬间大亮,刺目的光线让尹春生的眼睛下意识地眯了眯。待视线逐渐清晰,他赫然瞧见一个青年正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姿态仿若这里是自家的地盘般随意。青年身着一袭深色衣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
“你是?”尹春生眉头紧锁,满脸狐疑地开口问道,目光中满是戒备,眼神如炬,似要将对方看穿。
“靖江柳氏,柳铁。”青年微微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吐出这几个字,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柳氏的人?怎么,你们就不懂点基本礼数吗?家里没人的时候,难道不应该老老实实地等主人回来吗?”尹春生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语气中满是不满与斥责,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带着几分主人的威严。
“呵呵,”柳铁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这里的主人可是没在家,我又不是傻子,怎会在门口干巴巴地傻等呢?”话语中满是调侃,似在嘲笑尹春生的后知后觉。
“呵,强词夺理!”尹春生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满脸不屑,胸膛因愤怒而微微起伏。
“尹书记,话可别这么说嘛,咱们怎么着也称得上是好朋友吧。”柳铁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好朋友?”尹春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我记得咱们的关系可没那么亲近吧!再者说了,明州那边出的那档子事儿,你们柳家就不打算给我个说法吗?”言语间满是质问与追责的意味,眼神愈发凌厉,仿若要让柳铁当场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交代?”柳铁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我看该给交代的人是你吧!”语气同样咄咄逼人,毫不示弱,身体前倾,似要与尹春生理论到底。
“咄咄逼人!真不愧是傻乎乎的世家子!”尹春生怒目圆睁,手指用力地指着门口方向,“这里不欢迎你,你现在立马离开,我权当这事没发生过,要是你还在这儿冥顽不灵,继续胡言乱语下去,那我可就叫警卫了!”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脸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
“呵呵,”柳铁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我记得你们临安家属院这个小区是有保卫科的,不过我猜尹书记您是不敢喊保卫上来的吧?毕竟万一争执起来,我要是慌不择言,说出尹书记您今夜根本不在家里,那恐怕尹书记您可就要有大麻烦咯,怕是得坐蜡喽!”话语中满是威胁,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你…真是巧舌如簧!”尹春生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如果你们柳家的人都像你这般行事说话,也难怪楚家二少能纵横捭阖,把本土派那些人整合得如同铁板一块了!”他来回踱步,双手在空中挥舞,似在发泄内心的愤懑。
“楚家二少?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柳铁满脸不屑地嗤笑一声,“要不是近年来本土派那些胆小鬼觉得自己受到了点威胁,哪轮得到他出风头!”语气中满是轻蔑,对楚家二少全然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