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珲同黎沐风通完电话,看到了截图,问,“你希望我帮她解决么?”
祝玫却说,“用的是你的权力,你说了算,如果不是很复杂,可进可出,不给你添太多麻烦,你帮她解决一下也没什么,但我肯定不收她钱。她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就这么一个孩子,想要争取更好的教育资源,这太正常了。如果很麻烦,那也不必勉强,你有你的尺度。”
叶墨珲道,“我问一下贺区,有些好学校,的确挤破头。”
祝玫却说,“其实孩子是不是读书的料,天生注定。”
叶墨珲说,“我也这么想,不过既然是你朋友,我帮她问问。”
祝玫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叶墨珲却问,“就这么简单?”
祝玫问,“你还想怎么样?”
叶墨珲皱了皱鼻子说,“你说我想怎么样?”
祝玫啧啧一声道,“你不行啊,以后行贿你,只要是个女人就可以。”
叶墨珲说,“拉倒吧,我这么洁身自好。”
祝玫挑了挑眉。
叶墨珲说,“能行贿我的人,只有一个叫may的女人。”
祝玫却问,“没有的没,还是发霉的霉。”
叶墨珲说,“去去去,祝玫的玫。”
祝玫弯着嘴角说,“你也就嘴上好听。”
叶墨珲说,“不,我是胆子小,为了退休金,不能脑子糊涂啊。”
祝玫“噗”地一声笑了,问,“你就缺这点钱了?”
叶墨珲说,“我缺的还有很多,穷字写在脸上。”
祝玫跟着视频做了会儿有氧运动,手机响了两声,等她训练完,满身大汗走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来自繁都的未接来电。
然而当她拨回去,已经无法接通了。
祝玫猜想,大概是什么骚扰电话。
八卦群里,大家都在慰问汪荃。
汪荃女儿学校里闹出了食物中毒事件。
汪荃女儿也中招了,上吐下泻。
杨子煜:这次事情闹好大啊,渤投食堂也出了这么个事。
裴俊哲:到底是吃了啥啊,怎么能这么多人同时上吐下泻,医院都不够用了。
汪荃:都是好几天前的事了,我家女儿已经恢复,谢谢大家关心!
一个八卦群里,难得这么温馨且正常。
张樊:大八卦大八卦。
裴俊哲:[好奇]
杨子煜:[摇尾巴]
徐彦:[有话快说有屁快噗]
李牧:别吊胃口
一群人看到八卦,都两眼放光。
祝玫:[盯]
张樊发了个视频。
祝玫点开,然后震惊了。
视频内容是一场直播的剪辑片段。
内容可以说令人惊骇。
祝蓉蓉用繁都公安的短视频账号,直播了身为某师师长儿子的李希承玩弄女性,利用公众账号直播洗钱,以及其他一些犯罪实证的举报视频。
直播在开始后30分钟,在线人数达到了2万人。
评论有关注的,有支持的,有辱骂的,什么样的都有。
然而祝蓉蓉依然坚持着,把所有搜集到的证据,一一公布出来,前因后果,清楚明白地说了出来。
关键是,30分钟后,直播就被关闭了。
但玩弄女性、洗钱、二代,这些热门标签一下子把这件事炒成了热搜。
张樊:各大网络媒体都炸了,据说炒到国外了。不过现在这视频快要被清干净了,且看且珍惜。
祝玫抓着叶墨珲,让他看视频。
她说,“这是我表妹!”
两个人一起,认真地看了一遍这条视频。
没一会儿,黎沐风也给叶墨珲发来了视频,正是同一个。
他们并不惊讶于这个视频的内容,而是惊讶于祝蓉蓉的勇气。
祝玫反复放着这个视频,叶墨珲在各大平台上查找相关内容。
的确是热搜。
评论不少,有说这是柔弱女子向恶霸男权的抗争。
也有人说她撕下金钱面具,从物欲横流,世风日下中,找回良知的微弱努力。
也有人说这是年轻人的无知无畏,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
祝蓉蓉在直播的时候也很坦诚:我也虚荣过,也觉得找到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很光荣。但是,如果这一切是基于剥削、暴力、犯罪,那么我背负我该背负的罪责,努力赎罪,让更多的女孩远离这样的陷阱,让更多的女孩从欲望中清醒过来。我们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成功,而不是做男人的依附,尤其是,这是一个通过违法手段攫取到财富的男人。
祝玫微笑着看完,眨了眨眼睛说,“她很棒。”
虽然评论里,把她骂成了一个该以死谢罪的拜金女。
叶墨珲问,“她现在在哪里?直播被掐断,恐怕不安全。如果能联系上她,我建议让她住来我这里,或者最好,住去我爷爷家。”
祝玫被叶墨珲提醒,连忙给祝蓉蓉打电话。
祝蓉蓉是在鹏城直播的。
祝蓉蓉知道自己用繁都公安的账号直播,这饭碗肯定保不住。
她把所有李希承给她的东西,都让鲁彤彤帮着变卖了,她自己一路逃去了鹏城,只希望李希承能够被更高一级的公安抓起来。
此刻,她拿着新买的手机号,犹豫很久,不知道自己后面该怎么办。
她流浪在鹏城街头,不敢用身份证找地方住。
她知道公安要找一个人很容易。
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开着飞行模式,连着微信的手机,收到了一个定位信息。
是谢衡发来的消息。
谢衡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她的爸爸妈妈坐在车里的照片。
谢衡发来消息:我接了你爸妈,我们在一起。不要视频不要通话,不安全,你现在就过来,我接你去安全的地方。
仿佛是在沙漠里看到了绿洲。
祝蓉蓉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位置就在鹏城,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祝玫也给她打来了语音通话。
她接了祝玫的语音,开着导航,往谢衡发来的位置。
祝玫问,“蓉蓉,你在哪里?”
祝蓉蓉道,“我在鹏城,谢衡哥哥接了我爸妈来找我了,我正要过去和他们会合。”
叶墨珲当机立断道,“不能去!”
祝蓉蓉“啊”了一声问,“刚刚是谁说话?”
祝玫道,“你姐夫。”
祝蓉蓉想起来了,是那个很帅的姐夫。
叶墨珲问,“你现在在鹏城,你立刻到中华大道200号众骅大楼b座302,找黄沛黄总,我现在和黄沛联系,用军车送你回京。”
祝蓉蓉茫然了,“啊?”
祝玫立刻明白了,问,“首先,你确定是谢衡本人吗?视频过吗?其次,你怎么知道谢衡可靠?”
谢衡如今是什么情况,祝玫比祝蓉蓉清楚。
就算不是谢衡自愿的,但难保谢衡不被胁迫,按照上头的意思,奉命捉拿祝蓉蓉。
祝蓉蓉嗫嚅着说,“可是,是谢衡哥哥……”
叶墨珲说,“按照我说的做。”
祝玫直接转为视频通话,祝玫道,“现在AI电话甚至可以仿真,你怎么确定是谢衡?你按照刚刚给你的地址去,路上你和谢衡视频,如果他不敢接,你就该明白了,并且,一定要告诉我。”
祝蓉蓉立刻说,“明白了!”
祝蓉蓉挂了视频。
叶墨珲给黄沛打电话,说了前因后果。
黄沛道,“卧槽,这么刺激?我也刷到那个新闻了,万万没想到我也能出力,收拾李希承是吧?早就想弄他了,没问题。”
叶墨珲又给前岳父打了个电话。
孟岐山也看到那个视频了,他道,“早就知道李卫军生不出什么好东西,你那件事,上头已经成立了独立调查组进驻87师了,我任组长!”
叶墨珲有些惊讶道,“上面没意见吗?”
孟岐山说,“潘书记发的命令。”
这下,真的是闹大了。
孟岐山说,“具体负责人是冠深。”
叶墨珲更是意外。
孟岐山道,“没一点后台,干不了这活。”
也是。
如果不是自己,恐怕也不会有独立调查组进入渤江。
看来爷爷的确是找过韩主任了。
孟岐山说,“你放心,刚才你和我说的这件事,我替你办。那个小姑娘不错!有勇气,我很欣赏,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会安排的。”
祝玫在一旁听着叶墨珲打电话。
此刻,倒是真切感受到,他是个四代了。
这些人,这些关系,外人要接触,比登天还难,但对他而言,却是从小看他长大的叔伯。
等叶墨珲挂了电话,祝玫调侃道,“叶二少就是不一样啊。”
叶墨珲说,“为了你,豁出小命也得讨救兵啊,大不了又是被我爸一顿打。”
祝玫问,“父亲大人这么凶残吗?”
叶墨珲道,“小时候,我堂哥稳重,我堂弟聪明,就我,叛逆。所以从小我们家我就是反面典型,被打最多的就是我。”
说着,他去自己房间里,拿了一把鸡毛掸子出来。
那毛都秃了。
叶墨珲问,“知道他为什么秃了吗?”
祝玫说,“这不会是三十年前的鸡毛掸子吧?人都要秃顶,何况鸡毛掸子?”
叶墨珲道,“它秃得早,当年我眼看着它秃的,买来第一年就秃了,我当年就立志,要让这把鸡毛掸子留下来传家。”
祝玫感叹了一句,“你可真有鸿鹄之志。”
叶墨珲把鸡毛掸子拿在胸前一横,比了个优雅的鞠躬礼说,“夫人谬赞了。”
祝玫想,她这是在夸他吗???
祝蓉蓉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祝玫一秒就接了。
祝蓉蓉焦急道,“玫子姐,谢衡哥哥果然不接我视频,一直在给我发消息。他说不方便接视频,怕被追踪到。”
祝玫的心一沉,她说,“只怕谢衡被他们控制起来了,你不用管他,直接去我刚发给你的那个地址,他们发你的定位发给我。”
祝蓉蓉连忙转发了定位。
叶墨珲道,“看来今天是找关系的一天。”
这一次,他给他爷爷打电话了。
祝玫看着他拨号,说,“干脆我们一起去你爷爷那里吧。”
两个人说走就走。
祝玫开车,叶墨珲给叶儒平打电话。
叶儒平接了电话问,“不是让你老实在家等消息吗?修和今天到京。”
叶墨珲道,“我很老实,但有人不老实。”
叶儒平问,“谁?”
叶墨珲说,“我媳妇。”
祝玫抚额,一个大白眼。
叶儒平道,“小祝一看就是老实孩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祝玫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
叶墨珲的手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祝玫抽了抽脸皮,对他勾了勾手指。
叶墨珲凑了过去,祝玫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柔声道,“你来呀。”
叶墨珲没想到女朋友可以这么不做人,看着自己的帐篷支了起来,手就要伸过来了。
祝玫说,“摄像头。”
叶墨珲翻了个白眼,对自家爷爷说正事道,“祝玫的表妹,叫祝蓉蓉,在繁都公安的信息中心工作,用繁都公安的账号举报了李希承洗钱、玩弄女性,李希承和87师的事脱不了干系。现在那姑娘在鹏城,她刚刚收到了祝玫一个发小发来的微信消息,让她去一个地方,还发了她父母,也就是祝玫表舅表舅妈的照片,却不肯接视频,我们认为这里面恐怕有诈。”
“爷爷,要查到一个人的行动轨迹并不难,应该是李希承那里查到了她在鹏城,想把她引过去,十一我回京的时候,和周志庸吃过饭,那天陆译伟也在,合理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即便没有陆译伟在背后为他支撑,以李卫军的能耐,要抓一对普通老百姓,没有太大难度,不是吗?”
叶儒平道,“没有证据的事情先不要揣测,你需要我联系覃辉?”
覃辉是鹏城的一把手。
叶墨珲道,“是的,刚刚那姑娘把定位发给我了,我转发你,拜托了爷爷,我现在正赶过来尽孝。”
叶儒平说,“知道了,你倒也不必亲自来。”
爷爷真是开得一手好嘲讽。
叶墨珲道,“我也不敢远程指挥您这样的大佬啊。”
叶儒平补充了一句,“小祝来就行了。”
叶墨珲说,“她开的车。”
叶儒平不悦,“你怎么好意思让她开车?”
叶墨珲咬牙道,“我腿跪废了,您难道忘了吗?”
叶儒平说,“还没养好吗?我那天看你走得挺好的啊。”
叶墨珲服了,他说,“我是被轮椅推回家的,您是不记得了吗?”
叶儒平问,“那你还不老实待着?”
叶墨珲气结。
祝玫说,“爷爷,我让他过来给您做饭。”
叶儒平说,“好啊好啊,我让小吴不用做饭了。”
祝玫说,“好的爷爷,还有半小时,有点堵车,我表妹的事,给您添麻烦了。”
叶儒平说,“哪有的事,敢实名举报,够勇敢,我欣赏。过来路上小心。”
祝玫应了声好。
叶墨珲等叶儒平挂了电话,说了句,“真是国际知名双标。”
祝玫说,“帮我给谢衡拨个电话。”
叶墨珲用她的脸解锁了手机屏幕,拨了个电话给谢衡。
无人接听。
祝玫皱眉道,“我有不好的预感,蓉蓉是谢衡介绍去信息中心的。”
叶墨珲说,“一个公安分局小警察,把你表妹介绍去市局信息中心。”
祝玫说,“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叶墨珲面色严肃道,“他已经上了贼船了,要下来不太可能,惹了这样一个麻烦,就更麻烦了。”
祝玫问,“你说他们会把老谢怎么样?”
叶墨珲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不如再问问你那个黑社会的发小。”
她的发小,这一个两个的,过的都不是正常的日子。
她说,“你打电话给杨南真。”
杨南真也失联。
祝玫开着车,心情沉到了谷底。
叶墨珲无以安慰。
祝玫问,“事情会怎么发展?”
叶墨珲说,“不知道。”
祝玫叹了一声,她说,“利益斗争是残酷的,权力斗争更是你死我活。我有点难过,我失去了爸妈,失去了朋友,仿佛我的青春记忆,都没有了。”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神情还是平静的,只是这句话,让他听着难过。
叶墨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安慰她。
他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长出了口气说,“所以我只想平静的生活。”
祝玫说,“但是现在,斗争找到了你。”
叶墨珲说,“我也不怕。”
祝玫道,“你有家庭背景作为底气,普通人呢?谢衡他有什么选择?杨南真难道不知道犯法吗?可是,普通人要生活。”
叶墨珲说,“是啊,我的生活是很优渥,所以,我从前看不到那些。”
祝玫说,“换言之,我希望更多人过上好日子,不用去面对那些。”
两个人说着话,黄沛的电话来了,黄沛道,“任务完成了,你家老丈人已经安排了人护送小姑娘到京城去了。”
叶墨珲说了句,“多谢。”
黄沛道,“想不到都这个年代了,地方上能这么乱,前几轮整顿都在整什么啊?”
叶墨珲道,“哪儿有那么容易?新加坡高薪都不能养廉,香江的廉政公署即便存在,到现在也没见腐败问题被根治了。”
黄沛道,“也是,我爷爷一直说,要是亡国,一定是因为腐败。”
叶墨珲说,“堡垒都是从内部瓦解的。”
祝玫在一旁,也说了声谢谢。
黄沛道,“小事一桩。”
黄沛还有事忙,先挂了电话。
叶墨珲叹了口气说,“玫,也是时至今日,我才更明白,我爷爷也许说一百句大道理都是废话,唯有一句,他说,反腐的力度还要加大,是真的没有说错。其实,他们看到了更多腐败产生的问题吧?”
祝玫说,“我们以为的人情世故,何尝又不是破坏制度的一种腐败呢?给老师送礼,去医院托关系,不都是在破坏公平公正吗?资源是稀缺的,所以每个人都希望获得更多的资源,但最后,每个人都会因为秩序的崩坏,而成为受害者。”
比如蓉蓉、比如谢衡、比如杨南真,还有陶夕佳,甚至,她自己,叶墨珲,每一个人,都逃不过。
祝玫把车开进了叶儒平住的大院。
叶墨珲探头,同门口的值班警卫打了招呼。
到了叶儒平的小院门口,小曾已经在等着了。
叶墨珲和祝玫进了客厅,叶儒平在接电话。
“我知道了,你不要急,先把事情处理完,再让煦钧陪你过来。”
“好,好。”
叶儒平挂了电话,对着他俩说,“坐吧。”
祝玫和叶墨珲在同一边坐下。
叶儒平道,“一会儿修和要过来。”
祝玫望向叶墨珲。
叶儒平道,“没事的,另外,覃辉我已经联系过了,他已经安排人出面了。”
祝玫说,“我表妹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
叶儒平点头道,“好,你别急,在这里等消息,你表舅和表舅妈电话打过吗?”
这倒是没有。
不出意外,也打不通。
叶儒平道,“沉住气,等消息。”
三个人坐着。
祝玫的手机响了,是陈逢时。
祝玫给叶墨珲看了一眼,然后去外面院子里接电话。
陈逢时问,“在京城?”
祝玫问,“你怎么知道?”
陈逢时道,“你们的视频外头还有谁没看过?四代少爷跪老将军墓,富贵不过三代,叶家四代仕途梦碎,昨天政经版面的大标题。”
祝玫说了句,“真是离谱。”
陈逢时道,“结果就是战略委员会提出,建议董事会终止和繁都的合作,你的那篇内参,被卓莉娅看到了,群发给了所有董事。”
祝玫皱眉道,“陈董,你是故意的吗?”
陈逢时说,“坦白说,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我内心是有点愉悦。”
祝玫问,“图啥?”
陈逢时说,“因为我心理阴暗,不行吗?”
他是老板,他说了算,祝玫道,“行。”
陈逢时道,“从前期测算来看,这个项目收益是不错的。”
祝玫问,“所以您不打算撤出?”
陈逢时说,“繁都市政府追加投资,安排合适的经理人负责这个项目,10个月内完成开工手续,1年内建成,同步运营,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必须在宋修和任期内完成住宅销售和商业运营。”
祝玫问,“您的意向人选是?”
陈逢时问,“还有别人吗?”
原来的确是这个意思。
她握着手机,没有回答。
陈逢时说,“may,我知道你有男朋友。”
可男女之间,一定得是那种关系吗?
陈逢时说,“我信任你,这份信任我无法给别人,就是这么简单,我希望你继续做我工作上的伙伴。”
祝玫说,“我认真考虑一下。”
陈逢时道,“我等你答复。”
祝玫说了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