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禧搬回大二买的房子聚春景,里面的小花园占了近三百平方米。
安顿好后,她想偷偷将阿稻带出来,挑了曲江宴工作日时间上门,却连大门都进不了。
春泽秋月已经删除她的人脸识别数据。
唐禧无功而返,寄希望于在学校寄宿的曲翩跹,只能等周末。
原拂晓给她打电话,表示要帮她物色好男人,安排相亲。
“这么快?”
“放心啦!速度兼具质量,”原拂晓听出她的迟疑,特意激她,“难道你还难忘旧爱,要为他守身?”
“守个毛线!你挑吧,不过得等我参加完答辩。”
也没几天了。
毕业更为重要,原拂晓不担心学霸闺蜜答辩。
次日晚,有酒吧开业。
唐禧和闺蜜们去看热闹喝酒。
原拂晓一口气点了十多个各类型的帅哥。
“谁今晚把我们哄开心了,重重有赏!”
话很土,但她长得美;话很糙,但她是壕无人性的富婆。
紫茄酷酷地朝她比大拇指。
颜案倾有色心没色胆,不敢乱动,恨自己是有编制的社畜。
唐禧提醒:“司空总要是知道你点男模,会不会又打你?”
原拂晓想到自己被脱了裙子打屁股打哭一事,脸一臊。
没结婚前,都是她压着司空衡打的!在闺蜜们面前丢了面子,她重重哼了声。
“他敢!那次只是、是他狐假虎威而已,没有的事,你们忘了吧。”
几人还想吃外面的麻辣烫。
唐禧:“我要最辣的。”
之前曲江宴总是管着她,不让吃这不让吃那,说脏说不卫生,现在她想吃啥就吃啥!
颜案倾给她点了“辣哭”的辣度。
原拂晓看了会手机,腾地一下站起来,慌慌张张找自己的包。
“司空衡正在来这的路上!要是被我发现谁告的密,我宰了ta!”
“姐妹们,我要走(跑)了,你们慢慢玩。”
说完,拎着包冲出去。
半个小时后,颜案倾出去拿麻辣烫,回来时气喘如牛。
“我撞见上面的上面的领导了,完了,我该不会要失业吧?”
唐禧扶起她放歪倒的麻辣烫:“你又没做违法违纪的事,他不也来这了?”
颜案倾捂着左胸口:“我挺崇拜他的,他会不会对我印象变差?”
这时,包厢被摁铃。
颜案倾鼓起勇气开门,果然看见那位领导。
“阎组长晚上好……”
狗腿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瞥见后边认识的面孔:“你跟他认识?”
阎陵阳长相俊逸,看了眼曲江宴,轻笑:“是我发小,小颜你……”
颜案倾脸一拉,都懒得听后边的话:“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跟你不熟吧?不要这么叫。”
跟曲江宴称兄道友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自己之前真瞎了眼!
向来在官场左右逢源的阎陵阳有些招架不住,之前也是那么喊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听到熟悉女音,曲江宴往屋里望过去。
唐禧坐在沙发上,被六七个赤裸上身的男模围着。
男模分工明确,按摩的、剥水果的、说话哄开心的……
欣赏着前方跳舞的男模,唐禧心旷神怡,大胆发言。
“红豆生南国,酒吧产男模……男神不一定站在光里,也可以光着站在那里。”
曲江宴脑子炸开,伫立好一会。
后背响起一道风尘仆仆的烟嗓音。
“你们能来捧场我很高兴,照顾不周请多见谅,给你们留了雅间……”
曲江宴回过神,笑得阴阳怪气:“陆老二,你店里还有灰色服务啊?”
“没有没有,”陆二大惊失色,“店里‘激活荷尔蒙’套餐都是报备过的,绝对正常健康的业务。”
“员工想正常工作,谁能保证客人也想正常玩?”
陆二语塞,平日曲二很好说话的,今天怎么这么呛人?
阎陵阳快速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陆二恍然大悟后,又有点为难:“今天开业第一天,要是赶人……”
“谁让你赶的?”
曲江宴把玩着车钥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雅间走。
不出十分钟。
有个经理进入唐禧的包厢,用很敷衍的理由把全部男模喊走。
道歉说今晚给她们免单,再额外送精品果盘。
唐禧刚才看到了曲江宴的侧脸,笑得像电视剧大结局殊死一搏的恶毒反派。
“谁要你们几块破水果?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整我们?是不是曲江宴?”
经理摇头,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到最后就摆烂式微笑。
唐禧感觉一拳打在棉花里,脸色相当难看。
紫茄提议回去,也只能这样了。
雅间这边。
阎陵阳很爱吃瓜,字面意思,一落座就拿起一块西瓜吃起来。
“你刚才,对唐禧余情未了?”
曲江宴轻嗤,畅意直达眸底:“报前晚的仇。”
“可我觉得,你好像在吃醋。”
“如果生气算的话,那巴掌和前晚的确令我非常吃醋。”
他挑了瓶喜欢的酒,倒出一点,轻晃闻香后,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微动。
“是她喜欢我、追我,不是我在主动。”
他起身走到窗边,视线远眺。
一年前,外婆唯一的遗物芙蓉菊逐渐失去生机,怎么都养不好。
他看到唐禧的朋友圈,便起了做幅押花画的念头。
唐禧爽快答应,还说尝试帮他养一下芙蓉菊。
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盆栽送到聚春景。
芙蓉菊在唐禧那熬过了冬天,根枝都透着坚强的生命力。
化凋亡为生机,多神奇!
过了一阵子,他松口同意跟唐禧试一试。
此时,唐禧坐进紫茄车子的副驾,随意往楼上一瞥,看见曲江宴。
心有灵犀般,曲江宴视线下移,通过车窗落在她脸上。
唐禧打了鸡血般,给他比了两根中指。
那手指如葱段,相当漂亮,相当侮辱人。
曲江宴脸色骤变,张嘴想回怼什么,车窗已经关上。
阎陵阳还在思考颜案倾为啥对自己敌意这么大,连曲江宴消失了都不知道。
曲江宴去了另外一间包厢,打了个电话。
“……鹰钩鼻…油嘴滑舌…坐她旁边……”
十分钟后,一名鹰钩鼻男子摁铃进来。
曲江宴翘腿而坐,双手交叠放在肚脐处,外溢的痞劲掩盖着骨里的狠劲。
“你说了什么,让她……笑得很开心?”
这个怎么说呢,好复杂的问题。
眼前的男人宛若雄狮,上一秒还在懒洋洋晒太阳,下一秒就能扑上来绞杀猎物。
鹰钩鼻男不敢得罪,使劲回想。
“我们聊了很多话题,她一直在笑,我不知道您具体想要问……”
“没有了。”
曲江宴打断对方的话,倏尔起身,不怒自威的气场散开,往外走时带起凛冽的风。
鹰钩鼻男胆战心惊,直到听到关门声,紧绷情绪得以舒缓。
走廊里,阎陵阳倚在墙上,用叉子叉着西瓜吃,笑得像狐狸。
“一边嘴硬,一边吃味喊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