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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有一只又尖又长的虫子飞快地飞进了木屋。蛊婆婆收了这虫子,通知大家:“铲子找到位置了。”

严以琛把一整个茶叶蛋塞进嘴里,使劲往下咽,“出发!”

这一行人没有身手不好的,进了山后都是运起轻功向目标地点赶。阴山南北坡差距很大,南面雨水丰沛植被茂密,北面危寒大风凛冽。虽然南坡看起来绿意盎然,但这片原始森林本身其实是危机四伏。只走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叶渡清已经在树梢上发现了五种不同的毒蛇。

飞飞还小,趴在严以琛背上,兴奋地想要扯一条蛇收集毒液,被头皮发麻的严以琛明令禁止。

凌姨有点洁癖,像只蝴蝶一样在林中飞,片叶不沾身。梁彦跟在她旁边,半张脸缩在高高的领口里,看着挺悠闲。

行进了将近一个时辰,麻子吴那边发现了情况,用鸟哨提醒他们停下。

几人凑到一棵树的树杈上,就看见林下有一支队伍在行进。这大概是整支队伍的末尾,前方视线所及的森林中还有接近上百人绵延不绝地前行。轮回宗的黑袍人走在队伍两侧,监督赶着马匹的脚夫,见到有谁脚步慢下一点就挥动马鞭。马鞭落到林间的地面上,惊的飞鸟四散。

其中有一个脚夫落在后面,佯装整理鞋袜,似乎在找时机逃跑。黑袍人看他不动了,走回来想要驱赶他。这脚夫一看自己被注意到了,掉头就往山下跑。黑袍人动作比他快很多,用鞭子卷住他小腿一拽,脚夫立马就头朝下摔倒在地,后背挨了一鞭子,皮开肉绽。

“他们从哪抓的这些人?”叶渡清皱起眉头问道。

麻子吴啧了一声,说:“西边有几个偏僻的村子,在草甸边上养马为生。轮回宗真会省事,抢了他们的粮食和马,把人赶过来当下墓的炮灰。”

叶渡清转头一看,就发现严以琛不在自己身边了。飞飞坐在树枝上,两条小腿荡呀荡。这时,从密林间升起一颗信号烟,这信号烟与平常的不同,竟释放出滚滚的黑色,升到半空后幻化出一个螺旋的形状,经久不散。

下面的队伍立即注意到了这醒目的标志,脚夫茫然无措地抬头,黑袍人们则拿起了武器,如临大敌。

几个呼吸过后,林间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一个飘渺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耳朵里:“天魔令已出!”

队伍中的黑袍人聚集在一起,寻找声音的来源。叶渡清就见两柄板斧从树丛中飞了出来,砍断一个黑袍人的头。又有一串蝴蝶镖飞过去,干脆利落地划过几人的喉管。林子里影影绰绰,不断有黑袍人惨叫着倒下,好一个群魔乱舞!

“他们可真是迫不及待,不说了,我也去活动两下。”凌姨唰得消失了,不一会儿,叶渡清就看到流云飞袖把落单的黑袍人卷走,拖到密林深处去了。

严以琛此时落到叶渡清身边,“大家都很积极啊。”

飞飞看他回来,把自己的小包背到胸前,哧溜一下滑下树,去找蛊婆婆一起玩了。

“我们也去帮帮忙?”叶渡清看着下面惊慌失措的轮回宗,问道。

麻子吴悠闲地靠在树枝上,“你俩一会儿要下墓,就别去浪费体力了,这么多人,基本上能把那些村民救出来,切断他们的供给。”

严以琛拉着叶渡清到了另一棵视野更好的树上,“咱们俩就在这看好戏得了,我刚才没找见卢晓红在哪,估计不在这一波人里。”

叶渡清观察了一阵轮回宗的队伍,说:“这些人大概不是他们的主力。”

“的确,这些家伙实力都不强。我想真正准备下墓的那一批人出发的应该更早,咱们的人会在山里继续搜寻。”

轮回宗也没有坐以待毙任由他们宰割,分散开的黑袍人很快集中在了一起,以数量优势进行反击。这些家伙不把村民当人,用武器逼迫着他们站在防御圈外围做肉盾。

严以琛刚想用鸟哨提醒他们别误伤好人,就看见凌姨的流云飞袖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卷住村民们往外拉。另外十余个魔宫人像搬大米一样把几十个村民搬走,让他们下山去。不等黑袍人反应过来,人形肉盾就没了。

黑袍人们头顶响起一阵小孩子的清脆笑声,几个瓷瓶“啪啪啪”的碎在他们脚下,从里面冒出一股绿色的烟气。严以琛递给叶渡清一块特制的手帕,让他捂住口鼻。飞飞这孩子还有点不知轻重,别一同着了道。

黑袍人们立即用水囊里的水打湿了衣物,捂住口鼻,但这时离得近的十余人已经毒发。只见这些人的皮肤像被灼烧了一样,起了大片大片的脓包。脓包长出来时似乎痒的钻心,忍不住用手一抓,皮肤连带着血肉就脱落下来。只过了一会儿,那些中了毒的黑袍人就已经面目全非,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叶渡清心说这毒性真是猛烈,飞飞不愧是毒王的后代。严以琛说:“你是没看见她在魔宫找人试毒的样子,我有一阵都得躲着她走。”

剩下的黑袍人惊魂未定,其中又有人大吼着抓挠全身。原来是一大堆又黑又红的大蜈蚣从草里爬了出来,用它们那双大钳咬进黑袍人的肉里。这些蜈蚣一看就是剧毒的,被咬到的倒霉蛋不出一会儿就脸色青紫地倒在地上。

“用火烧!烧死这些虫子!”黑袍人们反应过来,拿火折子点起火把,要将地上的大蜈蚣烧死。

他们纷纷举起火把挥舞着,可不知为何,桔红色的火焰突然跳动起来,变为了一种妖异的青绿色。

“哦,梁姨出手了。”严以琛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分给叶渡清一半。

原来梁彦“青凤凰”的名头是这么来的,叶渡清眼见着黑袍人火把上的火焰失去了控制,像有生命一般窜到他们身上,再流淌到地上,熊熊燃烧起来。梁姨轻巧落地,不疾不徐地走到被烈焰焚身的黑袍人中间,用两把铁啄结束了战斗。

麻子吴看解决的差不多了,就下树去把受惊的马匹归拢在一起,指派了一个魔宫人送马下山,交还给村民。村民们有的还没走,此时从树丛中探出头,又敬又怕,一个劲感谢救了他们命的魔宫人。

凌姨收了流云飞袖,拽住一个村民问道:“你们这几个村,被抓来的就这么些人吗?”

村民见到这位身手了得的大美女,直打磕巴,“不…不不,还有,…俺们村还有隔壁村,加一起有几十个人,昨儿个下午就被带上山了,俺也不知道他们被带去哪。”

另一个村民找到了自己的马,也说:“是嘞,我是张家村的,我们村所有壮丁都叫他们抓走充数了。我那个侄儿还在里头,是昨天下午上的山。各位高手,你们好人做到底,发发善心去救一救他们吧,这些穿黑袍的把我们当畜生一样啊!”

“嗯,这些王八蛋脚程挺快,咱们还得往前追一追。”麻子吴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就催着大家出发。

距离铲子王标记的地点还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一行人加紧赶路,沿途注意着轮回宗的去向。

飞飞还坐在严以琛肩膀上,一路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闻些什么。

“怎么了?”到了一处峡谷边上,飞飞闻得挺起劲,严以琛看了看谷底湍急的水流,问道。

飞飞指着一个方向,“那些穿黑衣服的往那边去了。”又闻了闻,她说:“有点硫磺的味道,嗯…还有火药。”

麻子吴让大部分人往飞飞指的方向走,解救剩下的村民,剩下的跟着严以琛,将他和叶渡清护送到铲子王那边。

“还有还有!”飞飞准备跟蛊婆婆去救村民,从严以琛背上跳下来,“有一股鱼饵味儿,刁大叔也在附近呢。”

严以琛笑着捏她鼻子,“你这小鼻子真是不白长,刁叔往哪去了?”

飞飞拍开他的手,头一扭,“那不知道,他在周围转来转去的,闻不出来究竟在哪。”

严以琛和叶渡清看了看方位,往山间的一个凹地走。穿过这个凹地后再翻一座山,基本上就到了。

麻子吴和吕孟凌与他们一道,几人走入了山间凹地,想要挑选更近的路线翻上那座山。可在比人高的草丛里走了一会儿,他们就发现这块凹地不对劲。严以琛停下脚步四处打量,问其余三人:“是不是过于安静了?”

的确如此,之前的路途上,虽然没碰见什么猛兽,但一路上鸟语猿啼不绝于耳。这凹地里不知道为何,只有风吹动草丛树叶的声音和远处峡谷的水流声,很不寻常。

叶渡清的感觉也不太好,他往前走了两步,脚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蹲下一瞧,草丛中有不少骨头的碎片,看起来有动物的也有人的。叶渡清捡了一块不知道什么生物的腿骨,举起来给他们看,“这片地里死过很多东西。”

严以琛也低下头,用脚在地上刨出一个坑,发现土里埋着各种生物的骨头。

“有一个问题。”麻子吴拿着罗盘看天,“我们进到这凹地里,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但你们看看远处那棵树,有变近吗?”

不对劲,这里相当不对劲。叶渡清看到麻子吴手上的罗盘指针乱晃,此地磁极有异。

凌姨本来走山路就够烦的,此时还在这破山坳坳里绕不出去,更加烦躁。她气哼哼地走到三人前面,运起功猛拍地面。草丛和地下的土壤像被犁过一样,直接翻开了,沿着一条直线向前绵延了几十步的距离。

“走吧,只要我这条线是直的,就丢不了。”凌姨霸气地拍了拍手,一马当先走在最前。严以琛看了看这条两尺来深的沟,心道真是难不住她啊。

边走边观察,严以琛就看出了端倪。原来这凹地中的地形是人为控制的,全是些微妙的起伏,人走在没有明确道路的高草中,很容易因为高差丧失方向。再加上地下混乱的磁极,不知情者在这转上一整天也走不出去。

“这些动物可能是因为磁极混乱才死在这里的。”叶渡清走在他后面,轻声说,“地下应该已经有东西了。”

按照凌姨这气吞山河的方式,不出一会儿他们就走出去了。几人重新进入由参天古树组成的原始森林中,这座无名的山峰已近在咫尺。

凌姨现在走在第一个,严以琛的余光扫到她,发觉她正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凌姨,你吃鸡蛋不吃鸡蛋清吗?”他胡扯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凌姨的嘴角绷紧了一瞬,忽然又放松下来了,“不吃鸡蛋清的那个不是我。”

叶渡清听明白了他们俩这是在打哑谜,周围有威胁,下一秒,凌姨就叫道:“停!”

几人立刻停下脚步,叶渡清走在队伍最后,瞳孔缩了一下。他脑袋后面,有一根透明的线,此刻紧绷着。

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东西落地的声响,随后,浓烈的血腥气弥散开来。叶渡清凭着直觉飞快拔刀出鞘,转身抬手一挡,秋水割断几根丝线,“当”的一声,和一根金属制的竿子对撞在一起,内力激起一阵气流。

叶渡清还想再出刀,严以琛就已经挡在他身前了,“刁叔啊,你别吓着人家。”

刁满桀慢悠悠地收了他那根一人多高的鱼竿,扶着斗笠抬起头。

叶渡清也收了刀,就见这是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他五官线条硬朗,眉眼挺深邃,头戴斗笠身背鱼竿鱼篓,活脱脱就是个渔夫的形象,原来这就是魔宫第一高手,钓王刁满桀。

刁满桀冲着严以琛一笑,充满兴趣地打量他身后的叶渡清,“小蛋蛋,这个小孩谁啊?好反应,一般人还没看见我就死了。”

严以琛嘴角抽搐了一下,凌姨抱着胸飞了他一白眼,“还能是谁啊?天一的小徒弟呗。要不是人家厉害,这会儿头都掉地上了,你个老刁,手底下能不能有点分寸!”

刁满桀挠着头,嘿嘿憨笑着,往叶渡清边上蹭。这人方才在一瞬之间杀了三四十人,叶渡清却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丝毫杀气。刁满桀开口问他:“你和小蛋蛋打过没有?你俩谁厉害?”

叶渡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我好像吃过你的鱼。”

其他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跟哪啊?

刁满桀显然对他没什么印象,“我的鱼?什么时候?”

“大概…我八九岁的时候,在天山,是一条很大的鳜鱼。”叶渡清表情很正经,不像是在骗人。

“啊…你八九岁,哦,那次啊……”刁满桀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好像也想起来了。“鱼好吃吗?”

“好吃。”叶渡清点点头。

刁满桀立马就高兴了,拍着他肩膀,“好好,好吃就对了,哈哈哈哈哈哈!”

严以琛和凌姨咬耳朵,“凌姨,什么时候的事啊?”

凌姨“啊”了一声,“害,应该是那回吧,去找天一打架打输了呗,输给他一条鱼。”

“你这人,怎么叫输的,那是我心甘情愿给的。”刁满桀把胳膊搭在严以琛肩膀上,“那可是一条好鱼。”

刚才钻进林子里查看的麻子吴回来了,手里提溜着一个黑袍人的脑袋,“我说小刁啊,你下回要出手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

刁满桀比他们早一步找到了铲子王标记的位置,闲的没事在这个山头溜达,碰巧发现了一群伏击他们的轮回宗人,于是在这林子里布下天罗地网。等敌人都就位后,几近透明的丝线就成为利刃,悄无声息地收割了他们的首级。

他这一招十分适合在地形复杂的地方进行暗杀,往往目标进入了这张丝线大网中还不自知,稀里糊涂就丢掉了性命。要不是吕孟凌了解他的习惯及时叫停几人,他们几个也有可能和轮回宗人一样碎了一地。

严以琛看了一下麻子吴拿回来的那个人头,发现这人耳后有一个小小的纹身,是个三角的图形。“这是轮回宗的标记吗?之前遇到的那拨人身上并没有这个。”

麻子吴有点嫌弃地把头放到一边,“这一波人实力强一些,估计在宗内等级更高,所以才有的标记。”

“他们从另一边绕过来堵你们的。走吧,就快到了。”刁满桀把斗笠戴上,走在前面,四人跟上他的脚步,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