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旧社会,买卖人口那可是要枪毙的,谁敢呢!”田宝珍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不过,明着不行,暗里还是有人在干这种勾当的,听说钱婆子正是其中之一。这是因为这事儿牵扯上了钱婆子,我才确信你大姐是被卖掉了。”
“那田大娘,你打听到什么了吗?可有问出我大姐的下落?”盛思源有些急了,“实在不行,你告诉我钱婆子家住哪儿,我自己去查。”
田宝珍说:“钱婆子家住李家店,正好那儿有我的一个熟人,我就托人捎信给她,让她试着去套钱婆子的话,看能不能问出你大姐的下落来。
“因为李家店离这儿挺远的,我那熟人到现在还没回信儿。不过快了,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应该会有回音。四元你放心,一有回音,我就立刻通知你。”
“田大娘,谢谢你,真的是太谢谢你了,”盛思源是真心感动了,“我、我、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就啥都别说啦!”赵慧香笑盈盈地说,“等你大姐回来了,你再套只兔子给我呗!上回那只大兔子,我爸拿去送人了,我一口都没吃上呢!”
盛思源痛快地答应了:“行!只要我大姐能回来,我就满山给你套兔子去,让你吃到不想再吃!”
时候已经不早,盛思源不再久留,又说了两句话后便告辞了。
回到家后,盛思源发现家里大小几个男人都呼呼睡了,盛惠芳却还没有睡下,正坐在灶膛边上。
“大姑,你明儿还要上工,不早些睡,坐这儿发什么呆呀?”盛思源有些诧异。
“四元,有件事儿我得知会你一声。”盛惠芳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开口说,“今儿个傍晚我碰见春兰了,我见这丫头抱着个空篮子坐在河边哭,就问她怎么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你奶吩咐她去山上挖野菜,结果她野菜没挖着,过桥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把铁锹给跌进河里了。咱们村的河还是挺深的,现如今又是大冬天,谁也不敢轻易下河,这铁锹肯定是捞不回来了。这样一来,她回去之后肯定是要挨顿打的,心里着实害怕,实在不敢回家,只能在那儿哭了。”
盛春兰就是盛广生和王金花的闺女,今年十七岁。
当年王金花头胎虽生了个男孩儿,却是个长短腿,为此她几乎天天挨盛老太太数落,就急于想要生出一个健康的男婴来。
刚出月子,王金花就迫不及待地怀上了第二胎,结果却不遂她愿,生了个丫头片子,也就是盛春兰。更糟糕的是,可能是由于频繁生育的缘故,王金花产后出了大红,尽管命保住了,却永远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该怪谁?王金花不怪自己太急躁,却怪盛春兰晦气,认为这死丫头一出生带来了灾殃。因而,她对盛春兰那是百般的不待见,哪怕盛春兰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