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源既然敢让老大爷尝试,自然是有十足把握的。
哎哟呵,这么自信?那是啊,她拿出来的这瓶粉里面可是加了“料”的。
起先,那室友装在罐子里的米粉只是适量混合了些进口的全脂奶粉,并没有往里面添加其他成分,连糖都没加。她所做出来的米布,甜味都是用蜂蜜调制出来的,一般来说,蜂蜜不会加太多,口味偏向于清甜。
在盛思源想来,清甜或许适合于现代人,而这里的人普遍严重缺乏热量,这种口味就不大受欢迎了。
甜,重甜,超级甜——这才是王道。
思及至此,盛思源取了些不怎么好解释来历的葡萄糖,得有小半斤吧,就这么一股脑儿的倒了进去,这架势仿佛是要用葡萄糖将每颗米粉都腌渍上一遍。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毫无心理准备的老大爷被这显然用力过猛的甜度给惊到了。
哎呀妈呀,甜到齁!并不是很喜欢甜食的他差点儿没给喷出来。
当然了,就是再不喜欢,也不可能将这么“金贵”的吃食给糟蹋掉,他还是捏着鼻子咽了下去。
老大爷清了清嗓子,问道:“小姑娘,你这些糖粉怎么卖的?”
是,这甜度,他本人确实是接受不能,但他深知,他的小孙孙必定很喜欢。
穿越而来的盛思源不知道,当地以稻米为主食,多年以来都盛行一种名为“育儿糕”的东西,其成分就跟她捣鼓出来的这玩意儿差不多。
这本是婴幼儿的辅食,但处于零食匮乏的当下,不光婴幼儿喜欢,就连大一点的孩子也很喜欢。比方说,老大爷的小孙子就好这一口。
老大爷的小孙子和共和国同龄,他很小的时候,家里并不富裕,只能偶尔喝上一碗用育儿糕熬出来的米糊。说是米糊有些勉强,其实就是米汤——每块糕都要用榔头敲碎了,每次就放一小撮,煮出来的东西几乎能够照见人的影子。
到他五六岁的时候,国民经济得到长足的发展,工厂里开始实行薪金制,他当干部的爷爷凭本事拿到了不菲的报酬,家庭条件得到极大的改善。那两年里,他每周都能吃上两三顿米糊了,还是很厚很厚,能挂上勺子的那种。
只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暂,不久之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时代就到来了,很多人家的日子“一朝回到解放前”。尽管说他爷爷的级别够高,他家吃喝不愁,可他还是与心爱的育儿糕绝缘了——不是买不起,是商店里停止供应了。
因而,老大爷就寻思着:小孙孙正在病中,这要是能够弄点他最爱的育儿糕给他甜甜嘴,他该有多开心啊!
一看老大爷这热切的神色,盛思源就知道这笔买卖有门儿。
“想来您也是知道行情的,这么好的东西现如今外面根本都买不着,这还是我在帝都当干部的小叔托人弄了寄回来孝敬我奶的。就冲这份孝心,真的,要不是家里急缺钱,我奶还舍不得拿出来让我卖掉呢。出来的时候,我奶千叮咛万嘱咐,少于十八块钱绝不能卖,最好能卖到二十以上。”盛思源罗里吧嗦铺垫了半天,终于开了狮子口,“十八块,我也不和您开价,直接按底价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