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民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变卦?这不能够吧?我听说,老盛家可是当着大半个村子的人的面,口口声声说要给咱修房子的。这要是变卦了,不给修了,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如此不讲信义,他们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胡巧娥快言快语:“应该是不怕的。今儿个他们被四元狠狠扒皮,面子里子都没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债多了不愁,反正名声已经全毁了,就算再多个出尔反尔的恶名,对于老盛家来说,其实也没什么。”
“老盛家之所以答应给咱修房子,不是因为心中有愧,想要弥补,也不是因为爱惜羽毛,怕人戳脊梁骨,而是因为心存畏惧——他们害怕不答应我提出的要求,梁建新会在我的唆使下,将他们送去公安机关法办。不久前,我和梁建新彻底撕破脸。从那一刻起,梁建新就不再会乖乖听我的话了,也就是说,梁建新不会再帮我向老盛家施压。”说到这儿,盛思源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少了来自梁建新的威胁,依照老盛家的尿性,他们的胆子多半又开始肥起来,很有可能撕毁约定,拒绝给咱修房子。”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啊!
梁安民有理由相信,老盛家八成会变卦。
如此看来,要想让老盛家履行约定,确实需要派人去与他们交涉,不断督促他们。
只是……换一个人行不?他他他,不想去啊啊啊!
一想到要就修房子一事,跑去和老盛家交涉,梁安民就头皮发麻。
“俗话说得好,一事不烦二主。四元,修房子一事是你开的头,这后续的跟进工作……”说到这儿,梁安民朝盛思源讨好的笑了笑,“嘿嘿,要不也由你来负责吧?”
对于像梁安民一样的普通人来说,老盛家无情又难搞,令人头秃不已,乃是惹不起的存在。
盛思源则不同,她对付老盛家,就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分分钟就能教会他们怎么做人。
能者多劳。梁安民认为,还是劳烦盛思源去和老盛家交涉吧。
盛思源断然拒绝:“不行!”
梁安民苦着脸:“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就是想让你实践一把!”盛思源正色道,“我敢打包票,老盛家一定不会乖乖遵循约定。要想让他们遵守约定,咱势必要派人和他们进行交涉。在交涉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要和老盛家发生冲突。这个时候,就是考验派去之人的最佳时机。
“对手是老盛家,一味的迁就和忍让肯定是不行的,那样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他们甚至会将咱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所以说,派去之人的心性一定要坚定,坚守住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一旦老盛家越界,派去之人就要据理力争,强硬反击,震慑住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做出‘非分之举’。
“姑父,我上面所说的这种心性,你必须要具备。现在不具备,那就去和老盛家交涉,把他们当成‘磨刀石’用,逼着自己和他们针锋相对,渐渐磨练出坚定的心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