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你不要吃了。”姜禾坐下来继续吃饭，忽然好奇道：“你最近是在吃药吗？我闻到你身上总是有股药味。”
书生一愣，“是么？”
姜禾忽然凑过去仔细闻了闻，“我鼻子很灵的喔！你身上的味道好像是甘草，甘草是用来止痛的吧，你在吃止痛药吗？”
姜禾没注意到他的身体瞬间僵住，半晌，才轻声道：“不是，只是最近有点咳嗽。甘草和辛茸一起熬药，能止咳。”
“咳嗽可得好好治，一旦狠了，咳起来难受的紧。我以前认识一个人天天咳，我看着都……”姜禾忽然止住话头。
她讪讪的闭了嘴，咀嚼的速度慢上了许多，一声不吭的捧着碗坐着。
透过根本就没什么遮挡效果的白纱布，男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很轻很轻，“你怎么……”
姜禾抿了抿唇，声音忽然哽咽起来，“我都想直接掐死他，病那么重还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对不起我又犯病了我出去一下……”
姜禾忽然哭着跑出去了。
这个场面应该是很搞笑的，姜禾也的确无奈的笑了，笑着笑着那该死的眼泪又更加疯狂的往外涌。
书生也连忙跟着跑了出去，慌慌忙忙的，还撞到了凳子。
姜禾直接把脸埋进了水缸里。
今天是十五吧，月亮大大的圆圆的，清冷的月色倒映在水中，即便只是一个水中影子也依旧高高在上的，嘲弄的看着她狼狈的脸。
姜禾忽然从水缸里起来。
“去我家吧。”书生忽然走来，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袍，“元大哥马上就出来了。”
姜禾胡乱的点了点头，径直往前走，又忽然退了回来，自然的搀扶起他的胳膊，“走吧。”
“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姜禾第无数次抽泣的说着“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想来你家哭的呜呜呜……太对不起了呜呜呜。”之后，书生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我好像个傻屌喔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别哭了。”姜禾擦着眼泪，偏头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其实真没啥，就是我瞎跑不小心从山崖上跌了下去，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脑子了呜呜呜，然后命是救回来了但是也留下了后遗症呜呜呜……心情稍微有点难过低落什么的，就会忍不住痛哭。”
“那是，刚刚你提到的人让你难过了么？”书生又轻轻问到。
用不着回答，因为姜禾忽然哭的更惨了。
可她还是坚强的摇头，“不是！”
“人要有尊严，犯过一次贱了就不能再犯了，呜呜呜……我眼睛好疼啊啊啊啊啊啊！”
姜禾看着书生眼上蒙的白绫，忽然一阵心安，有些庆幸他看不见。
她对着铜镜看过自己痛哭的样子，那张着一张血盆大口，眼角皱纹都皱出来的样子她真的不想再看第二次。
眼泪流进蝉翼面具里，泪水都汇聚的要满溢出来了。姜禾瞥了一眼书生，犹豫了一下后，迅速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轻轻放在桌子上，轻轻擦着伤疤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