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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原主记忆里关于这个姑母的一些信息缓缓而至。

可当初与这个姑母见面时,原主尚且年幼,对这个姑母并没有多少印象。

只知道姑母是嫁到了冕洲。

上次父亲和薛老爷子谈起冕洲,还提到了这个姑母。

但她不应该在冕洲当知府夫人么?

而且她夫君江若怀还是燕王一党,后期为燕王效忠的人。

这已经是辽列国的关城,距离那冕洲十万八千里远,若没流放的人,怎会千里迢迢来到此地?

阮眠疑惑地看向她,客气道:“原来是大姑母,真是许久未见,眠眠也没认出来。”

妇人一边抹泪一边开口:“可不是么,你说说,这大概就是天意!咱们是一家人,说到底还会见面。”

“眠眠啊,有些事情姑母要与你父亲好好说一说才行,你姑母我……我是做尽了傻事啊!当初是我对不起阮家,我临死前,是一定要见你父亲把话说明白了啊。”

“带姑母去见你父亲可好?”

阮眠当然不会轻易把陌生人往屋舍带,更何况她只知道有个大姑母,却不知道大姑母到底长什么模样。

她想了一下,正要开口时,那大姑母忽然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破碎的玉佩,小心翼翼地递到阮眠手上。

她红着眼睛说:“这是我与你父亲的信物,当初你祖母给我们姐弟的,你祖母横死牢狱中的事,至今都是姑母心中的一根刺啊。”

“若非当年我被那江若怀控制,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生母死于牢狱?怎么可能不顾家人!眠眠,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提防,可……可姑母此言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其他的坏心思。”

“姑母有冤,也是想解开我和你父亲的一个心结!请务必带我去见你父亲!”

她说完便朝着阮眠跪了下来。

阮眠连忙扶他起来,而一旁的那个大老粗男子,又跪下去和阮眠磕头:“这位娘子,帮帮我母亲吧!”

这……是她孩子?

阮眠忽然想起那日父亲所言。

的确,这个大姑母的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病,当初听闻他说了过往,阮眠也是怀疑,是不是这个大姑母被江若怀怎么了。

不然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在嫁过去后连娘家的死活都不顾,甚至还亲手断送母亲的命。

加上那江若怀的行踪,也和燕王挂钩,他还是原书中的一个重要反派,阮眠多了解一下也无妨。

她更好奇,这个大姑母为何会出现在这,担心是和江若怀有关。

所以便暂且答应下来:“我带你们去见,不过……”

阮眠将他们的眼睛用布条蒙起来。

虽然令人费解,可那妇人也毫无怨言。

全程配合她蒙着眼睛,在阮眠的搀扶下一点点地往林中走。

在路途中阮眠便提到了她的夫家:“姑母为何会来到这么远的关城?冕洲之地才是你的福泽之地不是么?有姑父的照顾……”

阮眠还没说完,就被妇人气急打断!

“眠眠,以后你莫要再提你那个姑父!他已经被我杀了。”

阮眠一顿,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而且还如此直接的开口。

夫人以为自己吓到了阮眠,连忙缓下口气。

“眠眠你别害怕,姑母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姑母只是被他逼到绝境之处,为了自保,才奋起反抗。再说你不知道你那个姑父有多可恶!”

“他身为冕洲知府,身为百姓的父母官,背地里油水捞尽,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当初你祖母她……她想来找我,却被他关入牢狱,气急之下说道了他几句,他便生生将你祖母给打死!”

阮眠心内一惊,上次听父亲说祖母是被关在牢狱病死的,如今她说是被江若怀打死……

看来江若怀当初为了脱罪,制造了假象。

若这些都是真的,她这个姑母的确惨。

“杀了那畜生我就逃离了冕洲,跟着难民进京,想寻你父亲告诉他当年的真相,可……可你们却遭遇不测。我又被人一路追杀,阴差阳错随商队来了辽列。”

中间省略了不少事,但阮眠还是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按照她所言,原主祖母死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难道她隐忍了这么多年才爆发吗?

这姑母若一开始就是隐忍怯弱的性子,那就很难突然变成杀伐果断的人。

瞧她现在这模样,也不像个当初能忍的。

疑惑颇多,阮眠暂时压在了心里。

因为姑母的到来,阮眠便不陪谢淮安去军营了,本想着两人分两路,她带人回山谷便好。

但谢淮安却不放心:“我和你一起,那些粮食也不一定现在去送,明日叫侍郎去送也一样。”

阮眠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正要开口,大姑母颇为八卦地凑脑袋,直白地问。

“眠眠,这位就是你郎君吧?如此爱护你。”

“可我记得你那个郎君让你守寡了啊?难道他没死?”

“姑母,不是你想的这样。”

阮眠失笑,连忙解释:“我早就与人和离了,这位是我们同行的兄长而已,你莫要误会。”

“原来如此,可你姑母我是过来人,你说是兄长,可这位公子分明对你有意,我说是吧,公子?”

谢淮安笑了笑,揶揄道:“婶子好眼力,但小生唐突,怕……”

“我眼睛都被蒙起了,哪还什么好眼力,我这是好听力!我一听你这么关心我家眠眠,定是对她有意。”

“不过你既有意,可有屋舍?父母还尚在吗?你是猎户还是商贾之人?家中还有几口人呢?户籍在哪?可有聘礼?聘礼能拿出多少来呢?”

大姑母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差点把谢淮安问没声了。

他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阵仗,竟老老实实地回答起来。

“回婶婶,我曾在朝中为官,但出了意外被贬。”

大姑母刚在为上一句开心,下一句话便直接将她打回原形!

“被贬了啊?可是犯了什么错?该不会被剥了户籍,此生都回不去了吧?”

阮眠见此,还不阻拦的话恐怕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