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城的夜,浓稠如墨,将整座城紧紧包裹。
大街小巷被死寂笼罩,唯有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
和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时不时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安静。
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为街边的缉拿告示镀上一层诡异的光晕,上
面太子的画像,仿佛正凝视着这场危机四伏的夜。
太子孤身一人,猫着腰在昏暗的小巷中穿梭。
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贴身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寒意阵阵。
朱武安兵变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开,整个苏江城瞬间落入他的掌控。
大街小巷贴满了缉拿太子的告示,搜捕的队伍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该死!朱武安这逆贼,动作竟如此之快!”
太子心中暗自咒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双眼如鹰隼般扫视,寻找着暂时的藏身之所。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子心中一惊,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他急忙躲进一旁的柴堆里,身体紧紧蜷缩,大气都不敢出。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群士兵手持火把,朝着这边走来。
火把的光芒在士兵们的脸上跳动,映出他们狰狞的面容。
“都给我仔细搜,太子说不定就藏在这附近。
要是让他跑了,世子饶不了咱们!”
带头的士兵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在小巷中回荡。
太子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膛。
好在士兵们并未发现他,在周围搜查一番后,便骂骂咧咧地匆匆离去。
太子长舒一口气,从柴堆里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柴草。
他深知,这样东躲西藏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 灯下黑。于
是,太子趁着夜色,朝着燕王府的方向摸去。
燕王府的高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
太子在墙外徘徊许久,终于,他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深吸一口气,
双手抓住墙头,用力一翻,翻墙而入。
朱弘宣正在书房中焦急地踱步,手中的折扇早已被他捏得变形。
听到窗外传来动静,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佩剑。
当他看到翻墙而入的是太子时,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眼中瞬间亮起光芒:
“大哥!您怎么来了?
苏江城如今到处都是朱武安的人,
您这不是太冒险了吗?”
朱弘宣快步上前,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太子苦笑着摇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我也是迫不得已。
朱武安那逆贼发动兵变,如今满城都在搜捕我。
我在想,最危险的地方或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朱弘宣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双手紧紧握拳:
“大哥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您出事。
即使我死了,我也会护您周全。”
朱弘宣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来到祖母的住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祖母,我拿性命向您保证,
太子绝对不是杀害父王的凶手,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燕王母亲目光如炬,这几天朱武安在后院胡作非为,
霸占燕王的宠妾,行事愈加猖狂,她都看在眼里。
“我相信太子。”
老人微微点头,声音虽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这样,太子在朱弘宣的掩护下,藏进了祖母的佛堂。
佛堂内,香烟袅袅,佛像在烛光下庄严肃穆。
太子暂时松了一口气,可心中的忧虑却丝毫未减。
然而,朱武安和兆大师并未放弃对太子的搜捕。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搜遍了全城,却始终没有发现太子的踪迹。
“世子,这太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搜遍了整个苏江城都不见踪影。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说现在最危险的地方是哪里?”
“燕王府。”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快回去。”
燕王府被里里外外搜了个底朝天,士兵们像一群恶狼,四处翻找。
可一番搜查后,依旧没有发现太子的蛛丝马迹。
起了怪了,能去哪里呢。
回去路上,兆大师向朱武安再次确认:
“你确定燕王府都搜过了吗?”
“都里里外外搜了好几遍了,确实没有。”
朱武安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燕太妃的佛堂搜了吗?”
兆大师追问道,声音愈发阴冷。
朱武安皱了皱眉头,面露犹豫:
“这…… 毕竟是我祖母的府邸,
若是贸然搜查,恐怕会引起……”
兆大师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
太子一日不除,咱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若是让他逃脱,日后必定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朱武安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就依大师所言,立马回头。”
朱弘宣得知消息后,脸色大变,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不好,兆大师这老狐狸果然起了疑心。
殿下,燕王府怕是藏不住您了,得尽快想办法送您离开苏江城。”
太子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担忧:
“可我若就这么走了,你们怎么办?
朱武安和兆大师必定会迁怒于你们。”
这两天事情太多,朱武安还没来的及吃了自己那些庶子兄弟的事情。
朱弘宣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神色坚定:
“殿下放心,我们自有应对之策。
眼下最重要的是确保您的安全。”
就在众人商议之时,朱佑衡匆匆赶来,神色慌张:
“我知道王府有个狗洞,咱们可以从那里出去,避开搜查。”
事不宜迟,当晚,众人趁着夜色,带着太子来到狗洞前。
月光洒在地上,映出狗洞狭小的轮廓。
太子看着狭小的狗洞,眉头微皱:“这……”
朱弘宣无奈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歉意:
“殿下,委屈您了。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太子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狗洞。
众人随后跟上,顺利离开了燕王府。
他们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河边,一艘小船早已在岸边等候。
河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小船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朱弘宣将太子扶上船,说道:
“大哥,您快乘船逃往北岸,您到了就安全了。”
太子却不肯上船,坚决地说道: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抛下你们。
要走一起走!”
朱弘宣急得直跺脚,双手挥舞:
“大哥,没时间了!追兵随时可能赶到。
您肩负着天下苍生的希望,不能因为我们而冒险。”
太子依旧不为所动,眼神坚定:
“不,我不能做贪生怕死之徒。”
朱弘宣咬咬牙,趁太子不注意,一个手刀将其打晕。
他眼含愧疚,将太子轻轻放在船上:
“大哥,对不住了。等您安全了,再降罪于我吧。”
随后,朱弘宣和朱佑衡等人手持兵器,站在岸边,准备阻挡追兵。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朱武安和兆大师带着大队人马追了过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朱弘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太子。
识相的,就乖乖把太子交出来,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朱武安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朱弘宣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
“朱武安,今日,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兆大师阴鸷地笑了笑,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哼!就凭你们几个,还想阻挡我们?
来人,给我上!”
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
苏江河边的这场厮杀,血腥味在夜风里越散越浓,
朱弘宣与朱佑衡浑身浴血,背水而立,
身后是滔滔江水,面前是如狼似虎的追兵。
月光被厚重云层遮蔽,仅从云缝中透出几缕寒光,洒在众人身上。
“朱弘宣,你已是强弩之末,莫要再做无谓挣扎!”
朱武安跨前一步,手中宝剑在黯淡月光下泛着冷光,脸上满是狰狞,
“今日乖乖投降,兴许还能留你条活路。”
朱弘宣啐了一口,嘴角淌下的鲜血溅落在地:
“朱武安,你弑父篡位,天理难容!
我朱弘宣就算死,也不会向你这等贼子低头!”
说罢,他挥剑挡开一名冲来的士兵,身形矫健,尽显藩王世子的英武。
兆大师缩在队伍后方,三角眼闪烁着幽光:
“哼,冥顽不灵!杀!一个都别放过!”
随着他一声令下,士兵们如潮水般再度涌来。
朱佑衡手中长刀早已卷了刃,他奋力挡开身旁袭来的长枪,
转头看向朱弘宣,声音因失血变得虚弱:
“二哥,咱们这样撑不了多久……”
话未说完,一名士兵瞅准破绽,挥刀砍向朱佑衡。
朱弘宣眼疾手快,横剑挡开,却因分心,
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佑衡,你先走!”
朱弘宣心急如焚,目光如炬,
“我来断后,只要你能活着,就有机会揭露他们的阴谋!”
朱佑衡坚决地摇头,脸色因失血愈发苍白:
“不!要走一起走,我怎能抛下你!”
就在二人争执间,敌兵越来越近,包围圈越缩越小。
朱弘宣心中绝望,却仍挥舞着宝剑,做着最后的抵抗。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射中朱佑衡肩头,他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佑衡!” 朱弘宣嘶吼着,不顾一切地冲向朱佑衡,却被数名士兵拦住。
混乱中,朱弘宣和朱佑衡相继被擒,
朱弘宣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朱武安,有本事就杀了我!”
朱弘宣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想死个痛快,想得美,我会好好招呼你的。”
朱武安下马走到他的身前,扯着他的头发说道,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来人,把他带下去,看好了,
千万不要让他死了。
我要留着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