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妙韵去左家退亲的事情处理完毕,一切都尘埃落定。
陈三按照计划前往驿站,通知工部的两名官员次日启程。
而童妙韵则跟随冒宗炜一同回到了他的住处。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幕笼罩着大地。
那些负责运送聘礼的童府下人也在冒宗炜的宅院里安顿下来,准备在这里度过一晚。
由于人数众多,原本幽静的宅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夜晚来临,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这份宁静。
冒宗炜牵着童妙韵的手道:
“童姑娘,我们一起到屋顶上去看看星星和月亮吧!”
童妙韵有些犹豫,她看了看外面寒冷的夜色,说道:
“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呀?”
冒宗炜似乎早有准备,只见他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件毛茸茸的披风。
这件披风触感柔软,看上去非常温暖,显然是用上等的材料制成的,领子那一圈像是貂毛。
他温柔地将披风披在童妙韵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披上这件披风,就不会觉得冷啦!”
童妙韵感受着披风带来的温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好的,那我们去看星星吧!”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步履轻盈地走出房门,轻点脚尖,如两片羽毛般飘然而起,仿若翩鸿一般跃上屋顶。
朗月清辉洒在两人的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
他们静静地坐在屋脊上,宛如两颗璀璨的星辰,与天上的明月相互辉映。
月光如水,轻柔地流淌在他们的面庞上,勾勒出他们清晰的轮廓。
微风拂过,他们的发丝轻轻飘动,仿佛在与风共舞。
他们的目光凝视着天上的月亮,眼中闪烁着宁静与深邃的光芒。
那月亮宛如一面巨大的银盘,悬挂在浩瀚的夜空中,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月光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童妙韵伸出手指,指向北方的苍穹,声音清脆地说道:
“你看,那就是北极星,它所在的位置就代表着北方哦!
而那几颗排列成斗状的星星呢,就是北斗七星啦!
还有那个看起来像一匹飞马的星座,也在北边的天空,应该就是飞马座……”
冒宗炜顺着童妙韵手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露出钦佩之色,赞叹道:
“哇,你竟然知道这么多啊!
我虽然也经常出门,但也只是认识那颗代表北方的星星而已,还是因为前辈的教导呢!”
童妙韵听了冒宗炜的话,心中有些犯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懂得这么多。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些知识一直在她脑海里,仿佛与生俱来一般,根本不需要学习就能知晓。
犹豫了片刻,童妙韵才解释道:“也许是我比较聪明吧,天生就会这些知识呢!”
深秋的夜晚,寒意渐浓,树上的叶子已经掉落得所剩无几,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直指苍穹,增添了几分孤寂的气氛。
童妙韵站在屋顶上,望着那光秃秃的枝丫,想到童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情。
一阵阵寒风吹过,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气,童妙韵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将身上的貂毛披风领口卷得更紧一些,试图抵御这寒冷的夜风。
冒宗炜注意到了童妙韵的动作,他心疼地看着她,伸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近自己一些,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
“冒大哥,这么晚了,除了看星星月亮,也没啥好看的了。”
童妙韵有些失望地说道,
“连萤火虫都没有,真是太可惜了。”
冒宗炜听了,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之前和童妙韵在林中草地上捉萤火虫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在月光下追逐着闪烁的萤火虫,笑声回荡在整个树林中,那确实是一段非常美好、浪漫的时光。
“明年夏季我们再去抓萤火虫吧!”
冒宗炜微笑着对童妙韵说,
“到时候,一定有很多萤火虫,我们可以抓很多很多。”
童妙韵听了,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吃吃地笑着,然后站起身来,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明天一早还得赶路呢!”
冒宗炜点点头,两人一起跃下屋顶,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童妙韵便早早地起了床。
她迅速地洗漱完毕,然后将那几个童家的下人打发回家。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童妙韵和冒宗炜两人一起骑着马前往驿站,准备与陈三等人会合。
一路上,寒风凛冽,虽然他们都穿着厚厚的衣裳,但仍然感觉到丝丝寒意。
那两名工部的官员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但面对如此寒冷的天气,骑着马出行也让他们感到有些不适。
其中一名官员提议道:
“冒公子,天气越来越凉了,这样骑马实在太冷了。
我们刚刚租了两辆马车,要不我们坐马车吧,这样会暖和一些。”
冒宗炜看了看童妙韵,只见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十分可爱。
他想起昨晚童妙韵怕冷的样子,心中不禁一软,于是对那两名官员说:
“也好,坐马车确实会暖和一些。”
那两名官员接着说:
“我们和陈公子一辆马车,冒公子和童姑娘一辆马车,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冒宗炜听后,心中暗喜,他看了看童妙韵,发现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连忙回答道:
“这安排很好,就这么办吧。”
随后,他们将行李都搬进了马车里,然后各自上了车。
冒宗炜和童妙韵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虽然空间有些狭小,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拉近了不少。
马车缓缓启动,他们开始了新的旅程。
一路上入目所见,一片枯黄。马车晃晃悠悠地在路上行驶着,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这一路的颠簸。
在路途中间,他们停下来稍作休整。
就在这时,一个本不该在此地出现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冒宗炜和童妙韵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两人都不用开口,就已经知道对方所想。
冒宗炜身形微闪,如鬼魅一般,迅速地朝着前方那个大块头追去。
他快步追上那个大块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问道:
“徐垒,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垒正悠然自得地走着,突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心中一惊,本能地一个矮身,迅速错身闪避,然后拉开一段距离后才转过身来。
当他看清拍他肩膀的人是冒宗炜时,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失声叫道:
“爷,您不是去京城了吗?我还正想着去投奔您呢!”
冒宗炜微微一笑,说道:
“先进来再说吧。”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饭馆。
徐垒有些迟疑,他指着不远处那匹马说道:
“我的行李还在马背上呢!”
冒宗炜摆了摆手,宽慰道:
“没事,你的行李应该就几件衣服吧!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不会弄丢的。”
徐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吧!”
然后便默默地跟着冒宗炜走进了饭馆。
一走进房间,徐垒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四方桌旁的童妙韵,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讶之情。
他连忙扭过头去,看着冒宗炜,满脸狐疑地问道:
“爷,您和这位童姑娘……”
冒宗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他点点头,坦然地回答道:
“就是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子咯!”
听到主子亲口承认了童姑娘的身份和地位,徐垒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欢喜。
他快步走到童妙韵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说道:
“小的见过童姑娘。”
冒宗炜看着徐垒这副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暗自感叹,这人也太实诚了吧!
童妙韵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看着冒宗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猜不透其中的含义。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微笑着回应道:
“徐总管,请坐下来说话吧!”
徐垒一听,连忙摆手道:
“嗨!童姑娘,您可别叫我什么总管了,我就是爷的手下而已。”
说罢,他大大咧咧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由于徐垒身材魁梧,体型庞大,他这一坐,几乎占据了两个人的位置,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冒宗炜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在童妙韵身旁的椅子上缓缓坐下,与她一同面向徐垒。
他目光如炬,环顾四周,确认陈三与工部的两名官员均已酒足饭饱,正缓缓起身,准备去庭院漫步消食。
其实陈三早就看见冒宗炜带了一个朋友进来,猜想他们或许有叙旧的话要说,所以就建议工部两名官员在外面散散步,不妨碍他们说话了。
等他们走远后,冒宗炜料想他们应该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前倾,压低嗓音问道:
“徐垒,我记得你不是应该在矿山管着那些挖矿的人吗?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徐垒闻言,脸上露出些许惊愕之色,显然对冒宗炜的问题感到意外。
他连忙解释道:
“爷,您不是已经将矿山转交给别人了吗?
那人派了人过来接手矿山,我留在那里也无事可做,索性就离开了。
而且,我一直听闻京城繁华热闹,便想着趁机来此一游,开开眼界。”
冒宗炜听后,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他记得自己的确曾让齐王派人去接管矿山,而且上次与齐王会面时,齐王对他将矿山的发现上报朝廷一事表示了大力支持,绝对不会掺和到矿山这件事情上面。
如今徐垒却说有人通过齐王的名义接管了矿山,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冒宗炜暗自思忖,难道是有人蓄意冒名顶替,还是齐王早已派人前去接手矿山,却故意对自己隐瞒实情?
种种疑问涌上心头,令他心生疑虑,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冒大哥!”
童妙韵娇声喊道,声音清脆悦耳。
然而,冒宗炜却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她的呼喊毫无反应。
童妙韵见状,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两下,又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
“冒大哥!”
这一次,冒宗炜终于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童妙韵,问道:
“嗯。咋了?”
童妙韵见状,心中有些不悦,她撅起小嘴,嗔怪道: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我叫了你两遍,你都跟丢了魂儿似的。”
冒宗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连忙赔笑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想得入神,所以没听到你在叫我。”
“你想什么事情呢?”
童妙韵好奇地问道,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冒宗炜,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冒宗炜挠了挠头,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
“我在想到时候先去矿山那边探一探情况,然后再带工部的人过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童妙韵扫了徐垒一眼,一下子就猜到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轻声说道:
“你是担心矿山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冒宗炜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
“荒山野岭的,倒也不会有多大的事发生。
徐垒说有人接管了矿山,我提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在,以免到时候带官府的人过去,或许会发生冲突,那样的话就不太好了。”
童妙韵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她心想:冒大哥始终没有提到他那个朋友是谁,看起来怪神秘的。现在在外面人多眼杂,回头私底下再问问他。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疑惑,似乎对冒宗炜的朋友充满了好奇。
就在这时,徐垒已经毫不客气地对着老板喊道:
“老板,来五碗面!”
然后,他便当着冒宗炜和童妙韵的面,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这五碗面。
徐垒吃完后,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冒宗炜,哀求道:
“爷,这一点还不够我塞牙缝呢,我可以再来两碗吗?”
看着徐垒那副贪吃的模样,童妙韵再也忍不住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
“徐垒,我总算知道你这一身横肉是怎么来的了,原来是吃东西积攒来的啊!”
冒宗炜也笑着附和道:
“是啊,徐垒,你不能再吃了。
大夫都说你吃得太多,身体太胖,会有很多问题的。”
徐垒听了两人的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苦着脸,眼巴巴地看着隔壁桌的美食,想吃又不敢吃,模样十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