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莹脸色微僵,想到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重新端起姿态。
在椅子上坐下的时候,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微微一滞,“你……”
萧染看向她,想起上次在浔州的时候见过她,但依旧有点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这会更是觉得陌生。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街上有很多我这种打扮的人,或许真的擦肩而过也不一定。”
白冰莹却不这样觉得,她很少记住一个男人,除了他才会那般印象深刻。
不过她自然不会觉得他是萧袁辉,虽然两人给自己的感觉确实相似。
“给你东西的人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对方藏头露尾,生怕被发现,又怎么可能会特地留话。
白冰莹的眼中流露出一阵强烈的失望,“你知道这铠甲是谁的吗?”
萧染并不想跟她叙话,朝她拱了拱手,“还请这位公子赶紧把账结了,我们一路舟车劳顿,还损失了一个兄弟,现在只想拿到钱赶紧回家。”
白冰莹让丫鬟拿钱给他,“你清点一下吧。”
她的语气有些置气,觉得这些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很想跟人说说他,但没人敢跟她说。
萧染还真的清点起来了。
白冰莹身边的丫鬟都瞪大了眼睛,“大胆,你是怕我家公子少你钱吗?”
萧染发现一文不少,唇角也有了点弧度,“不敢。”
白冰莹蹙了蹙纤眉,打量他的眼神愈发胶着起来。
萧染自然发现这点,迅速离开。
身后,还能听到女人跟她丫鬟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感觉太奇怪了。”
“公子,你就是太想那个人了而已。”
“是吗。”白冰莹一阵怅然若失,重新捧起沉重的铠甲来,“我好恨那个人,害死了他,如若不然,我们也许就在一起了。”
萧染抽了抽嘴角,那样,可能就遇不到他的梦梦了。
头一次,竟然有些感谢孟霆皓,将他逼到长乐村那样的小地方。
出去的路上,萧染完全忘了和王越的约定,迫不及待地直奔首饰店,挑选起心心念念的定情之物来。
在店员的一番推荐介绍下,萧染说出自己的要求,“有什么寓意好的。”
“公子,不知您要什么寓意?”
“白首一生。”话落又变了,“生生世世。”
店员眼皮跳了跳,没想到人高马大的,还有着这等旖旎心思。
还以为是个大老粗。
“要不您买个玉镯吧,一辈子都拿不下来,这寓意啊,就是生生世世把她给套牢了!”
萧染想到柳梦的如雪皓腕上似乎空荡荡的毫无装饰物,又怕她不喜欢在手上戴东西,接着想到她经常洗手作羹汤,确实不太好戴东西。
店员这个时候已经端了个铺着细软红布的盘子出来,上面摆着几只镯子,水头极好,质感极佳,翠色不同。
“应该还有更好的吧。”萧染眼睛有些着迷在上面,脑子里想的都是她戴上玉镯的样子。
“有是有,但被人订了。”店员为难道,“您或许可以再等一段时间,等我们开采出来好玉,可以按照您说的样式制定呢。”
“能拿出来看一下吗?”萧染对于“最好的”有些执着,哪怕心意已经够了,他还是想让自己的女人得到最好的东西。
他们一直苦劝他的事情,从来没有动摇他的心绪。
但这一刻想到自己躲躲藏藏,一事无成,还要她抛头露面去赚钱,虽然她做生意更多的是为了理想,他还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丈夫,十分失职。
某种念头开始在他脑海生根发芽起来。
店员很快就将一个极为精致华美的妆盒端了过来。
看到盒子镂空的爱心形状,萧染就有些心动了。
这时掌柜快步走出来,跟他说:“这位公子,这只镯子已经被重要客人订下,所以您可以看看,以后订类似的款式,但……”
这意思是怕他看了之后觊觎,所以话先说在前头了。
萧染说:“先看看。”
掌柜有些自得地将盒子打开,“您看看,这翠色欲滴,就像活的一样,仿佛里面装的是一团灵气,这也是从始皇当年炼丹成仙的地方开采出来的玉料,极为养人。”
萧染脑中有根弦突然断了。
浑身血液都逆流了起来,叫嚣着想要。
听到“养人”的时候,他就更加蠢蠢欲动。
刚将手伸过去,想要摸摸,掌柜就极为稀罕地一把端了回去,“这是贵人的东西,不能随意乱碰。”
“我就摸摸。”如果手感好的话,他不介意直接抢来。
就是做强盗又如何,这种好东西,就该戴在她手上。
见掌柜不为所动,他掏出一枚金子,“就摸摸。”
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
萧染拿到手上,眼神愈发痴迷起来。
见他喜爱,掌柜更加自得,“如果你出一倍的钱,我不介意卖给你。”
果然见钱眼开。
“多少?”
“两千两。”
萧染心想,自己镖银加在一起差不多就有那么多,“好。”
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结果这时,门外响起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
“金掌柜,你这样做可不地道。”白冰莹走了进来,但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飘逸白衣,楚楚仙姿不愧为孟国第一美人。
萧染没想到冤家路窄,如果不是让他如此动心的首饰,他会调头就走。
金掌柜有些尴尬,但他敢在背后放白冰莹这个危险的女人的鸽子,自然有过人的实力。
“这不是……您当时没给准话吗,所以我才……咳。”金掌柜有些说不下去了,嘟囔道,“我们是卖东西的。”
白冰莹并没有看他,而是注视着萧染。
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再见他。
“你不是说要回去休息吗,揣着那么多钱不怕弄丢吗?”
萧染错过这个问题,“我看中了这个镯子,想要买下来,你要多少钱才愿意出。”
白冰莹讶异至极,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一个大男人,买镯子做什么?”
萧染还未及开口,旁边的店员就笑着说:“这位公子想要买给家里夫人一个定情之物,寓意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