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八牛本就有些看不上周建军那样的知识分子,这次的诡异事件又是我们所有人亲眼所见,再加上被周建军当众训斥,陈八牛那家伙一下子就犯了混,开口就跟周建军杠上了。
原本我是想拉着陈八牛的,可我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打这个圆场。
因为昨晚那诡异的一幕幕,现在想起来依旧是历历在目,让人不自觉的后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周建军倒是没像陈八牛那样脸红脖子粗的去争辩,他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给我们讲了一个他前些年考古的时候遇到的一件怪事。
周建军跟我们说,几年前在陕甘一带发现了一座先秦时期大墓。
当时是他带队去对那座大墓进行挖掘的。
恰巧当时又陕甘一带的雨季,眼看墓穴要被雨水倒灌,周建军只能领着当时由十二个人组成的考古队,没日没夜的对那座先秦的大墓进行抢救式挖掘。
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抢救式发掘,周建军带着考古队成功整个墓室都给清理了出来。
“当时我们在陪葬的耳室里,不仅发现了许多青铜器,还发现了一个规模很大的殉葬坑。”
“那天晚上,我领队正对耳室里的陪葬品进行发掘,大概是凌晨两点的时候。”
“我们看到了几千年前,先秦的军队,把那些奴隶、宫女处决放入殉葬坑的画面。”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建军的语气明显的带着颤音,显然当时也被吓得不轻。
周建军讲的亲身经历,虽然不如昨晚我们看到的沙鬼那么声势浩大,可也足够渗人了。
试想一下,在一座坟墓里,又是凌晨时分,你突然看到殉葬坑里那些已经死了几千年的奴隶、宫女生前被人活生生处决陪葬的画面,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绝对好比,你在乱葬岗里,看到一个死人从坟堆里爬出来一样。
“周教授那后来怎么样了?”
不得不说周建军讲的故事完全吸引了我们,就连刚刚还面红耳赤,跟周建军抬杠的陈八牛,也瞪着眼睛,满脸好奇的等周建军继续讲下去。
“当时我们都被吓得不轻,考古队里一个年龄比较大的老教授,被吓得心脏病发作,差点死在了那座大墓里。”
“后来我把这这件事通报上去,上级派了人来调查。”
“最后确认,是那座墓穴里,四壁上的涂料含有很丰富的四氧化三铁。”
“四氧化三铁属于磁性物质,就跟磁带一样有记录音像的能力。”
“它把数千年前,先秦人坑杀奴隶、宫女殉葬的画面记录了下来,正巧在我们挖掘古墓的时候,又还原了出来。”
似乎是为了让我们完全相信他说的话,周建军又给我么讲了故宫同样出现凌晨时分,有古时候的宫娥太监在故宫里游荡的事情。
按照周建军所说,故宫墙壁上的涂料,同样富含四氧化三铁。
可事实到底是不是如此,没人能说得清楚。
而周建军那所谓的四氧化三铁的解释,也许能解释得了他的亲身遭遇、能解释得了故宫的鬼影。
可绝对解释不了我们昨晚看到的沙鬼。
即便是最后周建军又补充了一句,也许昨晚我们所在的那片沙漠里,就藏着几个没被探明的铁矿。
“什么四氧化三铁,八爷听都没听说过,周教授八爷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
“明明是亲眼看到到底事情,非得……”
“八爷我早让你多读点书,您不听,这下丢人了吧?”
“四氧化铁那是化学。”
“等咱回到潘家园,我给你淘换几本化学课本,八爷您好好学学,就知道周教授没骗你了。”
其实我心里也不大相信周建军的解释,可那会队伍里,陈爱民已经被昨晚的沙鬼吓得有些精神失常了,阿地里也一直在跪拜祷告。
老奎班长虽然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什么,可我知道他心里也一直憋着这件事呢。
眼下周建军好不容易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如果再让陈八牛抬杠下去,我们这支队伍一定会人心惶惶。
被我那么一训斥,陈八牛这才堪堪闭上了嘴,可他脸上还是写满了不服。
因为周建军的解释,我们整个队伍的情绪倒是安稳了不少。
可随着天色彻底亮起来,太阳升起来,整个沙漠再度变得跟熔炉一样酷热难耐。
我们不得不去去考虑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昨晚我们没来得及到哪罗布族古村里补充饮水,现在我们身上一滴水都没有,在加上连夜奔走,在耗下去,恐怕等到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就会被太阳活生生晒得晕死在沙漠里。
我挣扎着从已经被炙烤的快跟炭火一样的沙子上站了起来,抬手遮挡着头上那比起其他地方,好像是被放大了一倍有余的大太阳朝远方眺望着。
可我放眼看去,除了绵延起伏的沙丘和沙子之外,只有被炙烤的像是变了形一样的天际线了。
“阿地里老哥,您对这一片比我们熟悉,您知道这附近哪里能找到水源?”
“现在这情况,日落前我们要是找不到水,都得晒死在沙漠里。”
等我说完,阿地里也站起身遮着太阳朝四周眺望着。
他在辨认方向的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们能不能找到水活下去,那会全都指着阿地里了。
“我记得那边有个水井,可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地方还有没有水了嘛!”
阿地里的语气也显得格外低沉,甚至于还透着一股悲观的味道。
我知道沙漠里藏着不少水源,可很多水源都是随着雨季、旱季更迭出现的,再加上沙漠里风沙大、地貌可谓是一天一小变、三天一大变,也导致沙漠里许多水源,都不是常年稳定存在的。
“阿地里老哥,不管有没有水,我们都要去看看。”
“还麻烦您给我们带路了。”
阿地里没有在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辨认了方向之后就一马当先走了前面。
为了一个极可能早已经干涸的水井,我们顶着烈日徒步在沙漠里艰难的行走,没多大一会的功夫,本就精神不太好的陈爱民,就被晒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