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九爷哟,这都火烧屁股、姥姥哭坟了,您还愣着干啥?”
“合着您不会是在给自己个挑个风水好的旮旯,准备等死了吧……”
“八爷,咱还有机会逃出去!”
“不过这一次怕是真能听天由命,赌赌看咱两够不够福大命大了!”
虽然这会眼瞅着从石门缝隙当中灌涌进来的水流已经从一开始的碗口粗细,上涨了水桶粗细,主墓室里的积水也快要没过我们的腰杆了。
可要说就这么被活生生淹死在这主墓室里,我不想、陈八牛也不想。
“九爷有法子你早说啊,八爷都特娘寻思着咱与其被活活淹死,倒不如自己个一头撞死在这来的痛快!”
“对了九爷你说的法子是啥?难不成这儿还有其他出路?”
这地宫里也许有另外一条出路,可眼下,我们明显没有那个时间和机会去思考这些了。
“八爷您看那段木头,其实那就是这墓主人的棺椁了。”
“啥?这棺材用木头来做八爷知道,八爷也听说过古时候皇帝老儿喜欢用金丝楠木打棺材,可这没听说过用抽芽的木头做棺材啊!”
其实也不怪陈八牛这会觉得惊讶,就连我最初看到那啰木棺的时候也没有认出来。
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可谓是源远流长,而这丧葬距今只怕就算没有五千年的历史,也得有四千多年。
而在丧葬这一习俗出现的时候,可没有棺材这一说法,人们只是用树皮一类的东西包裹死者的遗体,再往后,才出现了树棺,所谓的树棺,就是把一整段树干掏空,当做棺材安葬死者。
今天我们见到的棺材、寿材,其实也是树棺历经数千年时间才慢慢演化来的。
久而久之,这棺材不仅成了死者入殓的必要器物,也成了死者身份地位的一种实际象征。
最简单直接的证据,就是人尽皆知的那一句穷人死后不过一口薄皮棺材。
故而,古时候那些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在下葬之时,不仅在修建陵寝上大作功夫,挑选棺木时也是素来喜欢以厚重二字作为标准。
可一具棺材,不过是用来盛放人死后的遗体,就算选用楠木一类质地密实且难以寻找的木材打造,也不可能做的有多么厚重,久而久之在原本棺材的基础上,就演变出了椁。
这也是为什么,越是墓主人身份显赫、所处朝代繁华的大墓,墓主的棺椁不仅打造的异常精美奢华,而且往往重达几百斤甚至于几吨的根本原因。
而元朝,因为是游牧民族统治,所以并没有太多类似于中原汉族厚葬的习惯,特别是元朝初期,这种现象更加明显。
而在元朝初期,当时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们常用的一种棺木,就是啰木棺。
相传这啰木,乃是月宫当中婆娑树树籽掉落到大地之上生出来的一种树木,即便是离开了土壤,没有水分、没有阳光,也能历经千百年不腐不朽不死。
用啰木做成的啰木棺,更是能够让死者保持千百年尸身不腐烂。
这些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至于这啰木棺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那样,是月宫当中婆娑树的树籽掉落到大地上长出的树木我并不知道。
不过我倒是听Alice说过,在外国有种树木叫做巴西木,截取一段,即便是放在室外脱离阳光土壤几个月,只要重新放入水中浸泡,它就能重新抽出嫩芽来。
“不是九爷,就算这棺材是啥月宫中的婆娑树,合着它也不能变成飞机大炮,带咱两飞出去吧?”
“不是八爷,我的意思是,既然传说中这啰木棺能让尸身千百年不腐,用咱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这啰木棺密封性必然极好。”
“咱把这啰木棺打开,躲进去,等潮水涌进来,没准咱们能借着暗流离开这地宫!”
我的办法虽然听上去玄之又玄,甚至于大有一种不靠谱的感觉,可眼下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对策了。
砰!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墓道里的潮水似乎更加汹涌澎湃了起来,原本只是被冲的虚掩的石门,直接一下子就被那潮水给推开了大半。
大量的潮水立马就灌涌了进来,主墓室里的积水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着。
“来不及了八爷,赶紧动手!”
生死攸关,我哪里还敢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急忙招呼着陈八牛就跑到了那口啰木棺前。
那口啰木棺并没有被打开过,想来十年前钱老爷子一行人进入这主墓室后,只是忙于搜刮里面的陪葬品,还没来得及打开这啰木棺,就发生了意外。
不过也正是因为钱老爷子一行人没来得及打开这啰木棺,如今才给我们留下了一线生机。
再说那口啰木棺,虽然是用一整段树干掏空做成的,可表面依旧是雕刻了许多栩栩如生的图案,只是因为被积水浸泡过,这会已经看不清楚内容了,只能大概看出来,上面雕刻有一对首尾相连的凤凰。
“动手!”
陈八牛也是大喊了一声,掏出工兵铲,就沿着那啰木棺、棺盖和棺身的缝隙狠狠划了进去,我也急忙掏出工兵铲帮忙。
那口啰木棺看着不大,可密封的实在是太好,那棺盖起码也得有两三百斤重。
我和陈八牛把吃奶的力气都给使了出来,总算是听到的咔嚓的一声。
一旁,潮水涌入主墓室的声音轰隆隆的格外震耳欲聋。
墓室里一些质地较轻的殉葬品,都被那涌入的潮水冲的上上下下浮沉个不停,原本嵌入四壁的那些足有一人多高的铜制灯台,也被潮水冲到了,落入水中,立马就溅起了一圈巨大的水花。
“加把劲九爷马上就撬开了!”
喊出这句话后,陈八牛低吼了一声,精钢打造的工兵铲铲柄,都硬生生在他手里逐渐弯曲了下来。
在石门即将彻底被那潮水冲开的之前,我们也总算是把那口啰木棺给撬开。
棺材撬开后,想象当中的腐臭味和尸臭味并没有扑过来,反而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从棺材里喷涌了出来。
一具身着红黄色盛装,头上戴着一顶镶满了各色珠宝的凤冠的女尸,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躺在了棺材里。
原本那具女尸的容貌保存的异常完好,不仅生前的容貌清晰可辩,就连皮肤看上去都十分的富有弹性,乍看之下,完全不像是一句元朝时期的女尸,而像是一个睡着的女人。
可是等我两把脑袋凑过去,嘴里呼出的浊气一碰到那女尸。
那原本保存的异常完好的女尸,整个脸庞立刻就开始发黑干瘪了下去,随之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味也从棺材里扑了出来。
“呕!”
当时我和陈八牛就被熏的直接吐了出来。
“这特娘简直比当年老佛爷的洗脸水还要臭!”
“不过这棺材里头好东西到不少,九爷要不然咱忍一忍……”
“费什么话,这女尸死了一千多年了,这会遇到空气就得腐烂,整个就一毒气弹,带上她咱两不被熏死,也得被毒死!”
“赶紧把这女尸弄出来!”
我岂会不知道陈八牛的小心思,可这会生死面前,就算那棺材里的陪葬品再怎么珠光宝气、勾人心魄,我也生不出一点贪念来了。
被我怒吼了一通,陈八牛这才咬了咬牙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憋着气和我一起动手把那具正在快速腐烂的女尸从棺材里弄了出来。
轰隆!
就在这个时候,主墓室的石门也彻底被潮水给冲开了,滚滚而来的潮水,像是一群愤怒的恶兽,瞬间没过了石门的门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