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神色有些不太对劲,Alice和陈八牛也预感到了不妙,陈八牛愣愣的看了我一会,这才开口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是九爷,那石人甬是有够渗人的,可咱这诈了尸的大粽子都见过了,您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Alice也跟着急忙追问了一句。
陈八牛那家伙脑子不会转弯,大部分时候想事情都是直来直去的,他见我那副模样,只以为我是被吓到了。
“不是,八爷、Alice那石人甬的确够渗人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起来那石人甬身上有一道道家的符文。”
“我记得那符文,是道家用来镇压邪祟、镇压冤魂的符文。”
我刚刚说完,陈八牛那家伙立马就跳脚大骂了一句:“去他姥姥个腿儿的,镇压冤魂邪祟的,难怪八爷觉得那石人甬那么渗人呢!”
“那模样,就跟自己活生生撕开自己肚子,开膛破肚似的,那得多疼啊,这要不是冤魂作祟,正常人咋可能自己撕开自己个的肚子,来个开膛破肚呢!”
的确,那石人甬自己撕开自己肚子,把自己开膛破肚的模样造型有够渗人,石人甬身上那道符文,也的确是镇压邪祟冤魂的符文。
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石人甬,虽然我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年代的产物,那造型风格匆匆一眼之下,也没法确定。
然而,仔细想想,我却能笃定,那石人甬的造型、轮廓包括雕刻工艺,都是当地少数民族的手艺,因为我想起来,那石人甬上,耳垂边一个发髻的造型,和娜姑村里一些老人梳的头发一模一样。
石人甬用的石料,在娜姑村村口那几棵据说有几百年树龄的酸角树下,也有好几块。
然而,娜姑村周围却是没有那种石料。
“Alice、八爷你们还记得那个故事里头,被称为恶魔的化身,能变成一只巨大黑色孔雀鸟的暴君,最后是被中原而来的几个道爷,镇压在冰狱?”
“少数民族的石人甬、中原道家镇压邪祟的符文……”
“难道这些石人甬,和咱们要找的孔雀古国、孔雀王有关系?”
我还没说完呢,陈八牛那家伙立马就抢过了话茬,末了还不忘邀功似的嚷嚷了一句。
“哈哈,怎么样九爷,八爷是不是老聪明了!”
“咱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陈八牛道:“是是是,咱们几个啊就属八爷您脑袋瓜最好使,这不,这么快就发现了线索了!”
陈八牛也听出来,我这是在揶揄他,不过这家伙啊脸皮厚,完全不在乎这些,只是上前伸手一把揽住了我的肩头,然后挤眉弄眼的说道:“九爷,八爷这可没抢你的功劳!”
“咱这铁三角啊,分工不公,少了谁都不行!”
“九爷,您别卖关子了,既然您都发现这石人甬和咱要找的孔雀古国、孔雀王陵墓有关系,那您倒是详细给咱说说,您到底发现啥线索了!”
“要是靠谱的话,咱也别闲着浪费时间了,今儿个咱就出发去一探究竟!”
陈八牛这家伙永远都是这德行,一旦钻到钱眼儿里去,那就再也出不来了。
对此呢,我也是无话可说,相当的无语。
“八爷,您别急啊,我只是觉得这石人甬也许和咱们要找的孔雀古国有些关系,可具体有没有关系,我也没法下定论!”
“咱们得想办法打听一下这些石人甬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难道没注意到,那石人甬被江水冲上浅滩的时候,寨子里的村民们反应都很过激?”
“对对对,刚刚寨子里头那些村民举着火把、敲锣打鼓的好像就是往江边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我也注意到了,当时那石人甬被冲上浅滩的时候,寨子里的村民都显得很害怕,感觉就像是……像是那石人甬出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Alice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这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就是感觉像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Alice说完,我也急忙点了点头,当时石人甬被江水冲上岸,寨子里的村民们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纷纷跑上了岸边,那样子,就好像是那石人甬是什么沾染不得的东西。
现在Alice这么一说,我立马也就释然了。
还有陈八牛说的,村民们敲锣打鼓举着火把往江边去了,好像是要搞什么祭祀仪式似的,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那石人甬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江边的浅滩上了,不然寨子里的村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全部集合起来,举着火把敲锣打鼓的往江边赶去。
在结合村民们之前的种种反应,我们不难得出一个推论。
那诡异渗人的石人甬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娜姑村了,而且之前这石人甬出现在娜姑村的时候,寨子里一定发生了某些不好的事儿,甚至于是发生过一些没法用常理解释的邪门事儿,整个寨子的人敲锣打鼓举着火把赶去江边举行某种祭祀仪式,也正是寨子里村民们应对那石人甬出现的一种手段。
“九爷,那要不然咱也去江边看一看,既然那石人甬和咱要找的孔雀古国有关系,总得在去看看眼见为实的好!”
的确在察觉到那石人甬,极可能和我们要找的孔雀古国有关系,我也很想在去江边一探究竟,可仔细琢磨了一番后,我还是强忍下了这个念头,顺带伸手拦住了正欲推门往外走的陈八牛。
“行了八爷,咱就算要去看那石人甬,现在也不能去凑那热闹!”
“寨子里的村民都敲锣打鼓的去了江边,可罗老师没叫咱们。”
“说明这个活动,咱们外来人不能够参加,入乡随俗,寨子里的村民对咱这么热情,咱不能坏了人家的习俗!”
“这话说的在理,入乡随俗,我们就算在好奇,也不能让老乡们难看,而且我觉得这事儿,咱最好先打听一下,在决定也不迟!”
“一个石人甬,就算和我们要找的孔雀古国有关系,只怕也看不出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来!”
Alice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的提议,陈八牛那家伙虽然有些不太乐意,可也忍了下来。
“对,一个石人甬,就算和孔雀古国有关系,也断然看不出太多的线索来,不过这石人甬既然不是第一次在寨子里头出现,那么我想寨子里关于这石人甬,一定还流传着不少线索,等罗老师回来,咱们想办法试试看能不能问出来一些线索。”
“现在啊,既然罗老师让咱们待在这儿别出去乱跑,咱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吧!”
说完,我就拉过来一把凳子,直接坐在了门口的屋檐下,舒舒服服晒着太阳,不得不说云南这地方,真是有够奇特的,只要你细心去观察,总能够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来过云南的都说云南的太阳太毒,那紫外线分分钟能让人脱一层皮、把人给晒成碳。
这话不假,云南的太阳光的确狠毒,我们到云南前后不过二十多天的时间,就硬生生被晒的黑了一圈儿。
可是,云南这大太阳虽然毒,晒的人头晕眼花,可只要你找个树荫、找个屋檐,往下那么一坐,风扇都不用开,立马就会感觉凉爽下来。
在四九城呢,每逢盛夏三伏天、秋老虎猖獗的时候,不要说你躲到树荫底下、躲到屋子里头,就是钻到水缸里头,都觉得闷热。
坐在屋檐下,小操场上太阳毒辣,晒的空气似乎都有些扭曲变了形,可坐在屋檐下,却感觉凉风习习,看着头顶上那一片,感觉很低很低、好似触手可及的蓝天白云,说不出的惬意。
似乎是一下子连日来的疲倦和紧张,都消除了不少。
Alice呢,不一会也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举着相机对着天空一顿拍,刚到昆明的时候,Alice就说她很喜欢云南的天空和云彩,云南那湛蓝的天,总是显得很纯净,有一种让人莫名就想要放松下来、想要懒洋洋的感觉。
我和Alice是享受着正午的阳光,陈八牛那家伙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个劲的在小操场上来来回回的踱步。
不过被正午那大太阳暴晒了一会之后,陈八牛那家伙也终于受不了了,吐着舌头就跑回了屋子里,拿起水瓢,喝了肚圆,这才作罢。
一直到快要傍晚的时候,罗为民这才回到了学校。
“不好意思啊,把你们三位客人晾在这儿这么久,实在是抱歉!”
刚刚进到院子里头,罗为民就一个劲的给我们赔礼道歉,这也是让我再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当地少数民族的热情好客。
“罗老师您这么说就言重了,我们到这儿,乡亲们已经很照顾我们了,我们哪能在给乡亲们添麻烦呢!”
“罗老师啊,我刚刚看到乡亲们全都朝江边去了,我多嘴问一句啊,是不是有啥麻烦事儿啊,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够帮得上忙!”
我虽然是有意要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罗为民的口风,看看能不能从罗为民口中打听出一些关于那石人甬背后的秘闻来。
不过我想给寨子里的村民们帮忙也是真心实意的。
只可惜,见我提到这事儿,罗为民的眼神闪烁了几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有些警觉的神色,随后便是笑着对我们摆了摆手道:“没事,都是些小事!”
“你们是客人,那又让客人帮忙的道理!”
“你们就好好休息,我去张罗一下,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说完罗为民转身就离开了,只是走出去几步,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似的,停下脚步转过头对我们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今晚寨子里会举行野火节,晚上可以去看看,很热闹的!”
野火节?
我愣了一下,也是有些奇怪,在来娜姑村之前,我知道这娜姑村大多数住的都是彝族,有过火把节的传统。
可这野火节?我却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直觉告诉我,罗为民口中的野火节,多半就是和今天那突然被江水冲到浅滩上的诡异石人甬有关系。
我刚刚试探罗为民口风的时候,罗为民那遮遮掩掩,还很警觉的神色,也无疑是变相的在告诉我们,今天出现在浅滩上的那诡异石人甬,背后一定藏着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闻。
这无疑是让我们对这石人甬的事儿,更加好奇了起来。
可那石人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