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儿,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清楚的。
不过眼下好歹是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我相信只要追查下去,总是能够找到更多我们想要的线索。
“哎,九爷,罗老师这反应,这不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石人甬特定和咱要找的孔雀古国有关系,咱回头得好好问问罗老师!”
“得了吧八爷,真要是这么容易问出来,罗老师刚刚就跟咱们说了。”
“行了,先不想着这些了,等到晚上野火节的时候,咱在想办法探探道儿吧!”
Alice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的提议。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罗为民就来叫我们去吃晚饭了。
不知道是为了晚上的野火节,还是为了招待我们,请我们吃饭的那家人,竟然杀了一头自家养的土猪。
那土猪是正儿八经的黑土猪,个头不大,大概也就五六十斤的样子。
我也是第一次吃到,那小炒肉,是连着猪皮一块炒的,正宗的土猪肉很是香甜,压根不需要太多的调味料,只是大概因为我们是第一次吃到那种连皮带肉一块炒的,就有些觉得那猪皮嚼不烂,吃多了都牙疼。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们招待客人的礼仪,不管杀鸡宰羊还是杀猪招待客人,那都必须是要完完整整连皮带肉的,一点都不能少,这样才显得对客人热情尊敬。
除了那土猪肉,招待我们的那家乡亲,还准备一盘不知道是烤的鹌鹑,还是麻雀,还有一大盘油炸过的蜈蚣和另外一盘不知道是什么虫子,也是油炸的。
Alice是看的直皱眉,毕竟女孩子,我和陈八牛起初也有些不太适应,后来壮着胆子吃了一点后,也是不由食指大动,陈八牛更是直呼今儿个算是捡到宝了,以前都不知道这蜈蚣油炸一下能这么好吃、不知道这虫子也能做成如此美味的下酒菜。
这也让我不由想起来那句话,在云南放眼望去,绿色的都是菜,会动的都是肉。
除了这一点之外,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好像云南,任何一个少数民族,都很能喝,一个个都是千杯不醉的主儿。
反正一顿饭吃完,我和陈八牛再怎么推脱,也都喝了个晕晕乎乎的,就连Alice,也架不住主人家的热情,小酌了几杯,喝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吃过晚饭,没一会罗为民就告诉我们,野火节已经准备好了,马上要开始了,让我们跟他一块过去。
等我们跟着罗为民来到江边一块大空地上的时候,大老远的我就看到那空地上已经燃起了好几堆篝火。
三个村的村民们,不管男女老少手里头都举着一个火把,正围着那几堆篝火手拉着手,在载歌载舞呢。
夜空下,这么多人举着火把,手拉着手围着一个圈,在篝火旁载歌载舞,远远地看上去,真的就好像是几条火龙,在江边翻腾起舞一样。
见我们来了,村民们都很热情的招呼我一块跳舞唱歌,一开始啊我们还有些扭捏,抹不开面子。
可没一会,也就玩开了,和村民们一块举着火把,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跳累了,就坐下来,旁边立马就有人给你递过来满满一大碗当地自酿的土烧酒。
我原本还打算借着这个机会问一下石人甬的事儿呢,可莫名其妙的就喝多了。
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依稀记得,陈八牛那家伙喝多了,非要给人少数民族兄弟高歌一曲。
结果啊那家伙扯开嗓子,抱着一根干树枝当话筒,唱的那叫一个难听,就跟那鬼哭狼嚎似的,也幸亏少数民族同胞们,听不懂陈八牛那家伙到底唱的是个啥,不然这家伙非得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因为喝了不少酒,我被人送回去,就趴在地铺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这人啊酒量不好,几杯下去就得现原形,可我这人也有一点好,那就是酒醒得快。
迷迷糊糊醉倒半夜的时候,我只感觉口渴难忍,就醒了过来。
睡着我身边的陈八牛那家伙,正抹着鼻子,还在嚷嚷着梦话呢,显然也喝大了。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又被从窗户吹进来的夜风那么一吹,这才感觉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可就在我起身,准备出门去找水喝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屋外院子里头有一阵散乱的脚步声。
当时我虽然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可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抬起头就看到屋外院子里头有几个人影在走动。
“这都深更半夜了,怎么还会有人不睡觉,在外头瞎溜达呢?”
我正纳闷的时候,屋外院子里头那几个人影就朝着我们住的这件屋子走了过来,而且还明显刻意放慢了脚步,压低了脚步声。
这一下子,我立马就彻底清醒了过来,心想难不成这是遇到走夜道儿的梁上君子了?
可是我们在娜姑村,这寨子里头大部分都是彝族人,都很热情、民风更加是淳朴的没话说,怎么可能大晚上来做这梁上君子的勾当呢。
我是越想心里头越觉得不安,急忙退回去,伸手推了一下陈八牛,想要叫醒陈八牛,可那家伙睡着了,那是雷打不动,怎么都叫不醒。
Alice呢,在另外一间教室里头打的地铺。
“Alice!”
一想到Alice没和我们住一块,我一颗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当下也顾不上其他,急忙从背包里头抽出了工兵铲。
可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外头好几个人影,我这双拳难敌四手的,真要是打草惊蛇,弄得屋外那几个主儿狗急跳墙,反而是得不偿失。
我手里头紧握着工兵铲,蹲在地上,一边死死地盯着朝我们这件屋子窗户走过来的那几个人影,一边推着陈八牛,想要叫醒陈八牛。
周围安静的可怕,就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能够听到屋外那几个人影,故意压得很低的脚步声。
我正严阵以待,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的时候,屋外那几个人影却是压根没有要进屋的迹象,只是凑到窗户边朝里头张望了一下,好像是在看什么东西,或者准确一点来说,是在确认我们是不是在屋子里头、是不是睡着了。
这就很奇怪了,更加奇怪的是,下一刻我听到了罗为民的声音。
“不是你怎么搞得,怎么安排几个外人住在这儿,别忘了咱们的计划!”
“要是被这几个外地人给发现了,闹大了,咱这几年的苦心不全都白费了?”
率先开口说话的不是罗为民,而是一个声音很低沉的中年男人。
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就惊的楞在了原地。
几年的苦心?
难道这些人一直在密谋这什么东西?而且貌似还已经苦心谋划了好几年了。
可是这娜姑村,处于群山环抱之中,寨子里的乡亲们也大都不富裕,很多人家家里头最值钱的恐怕就是自家养的几头土猪了。
既然无利可图,那么此时此刻,屋外那几个人,在这娜姑村密谋了好几年,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呢?
我正纳闷的时候,罗为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急什么,我现在是寨子里的老师、是学生,寨子里的人都看着我呢,这几个人千里迢迢来到寨子里。”
“我要是不好好招待人家,岂不是惹人怀疑?”
刚刚来到娜姑村,认识罗为民,得知罗为民原本已经走出了大山,可却在几年前回到了娜姑村,还出钱盖了学校,自己当老师教寨子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这些事儿的时候,我真的是打心底里头佩服罗为民。
不为别的,就因为饮水思源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可真正能够做到的,却是寥寥无几。
可眼下,我无意间听到这些话,却是等同于发现了罗为民不为人知的一面。
直觉告诉我,罗为民几年前回到娜姑村,该学校当老师,不单单是饮水思源,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图谋,而且罗为民还有同伙。
“行了别说了,这几个外地人到底什么身份?”
“会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老罗你不是说今天那几个外地人,还跟你打听那石人甬的事儿了?”
石人甬?
听到这三个字,我脑袋里头那根弦一下子就绷紧了起来,那一刻直觉告诉我,也许门外这几个人、包括罗为民几年前回到娜姑村该学校、当老师这些事儿,和石人甬有关。
可这石人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想到这些,我急忙屏气凝神,竖直了耳朵,想要听听罗为民一伙人,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别担心,那三个人是来这儿采风的,那个女的,这几天也一直拿着相机在拍照,应该没问题!”
“他们打听石人甬的事儿,应该只是好奇,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那就好,不过老罗你得盯紧了这几个外来人,咱们等了这么几年,这石人甬总算出现了,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岔子,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知道了!”
“行,看来这几个人的确喝大了,咱现在去江边看看!”
……
似乎是确认我们已经喝大了睡的很沉,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很快罗为民一伙人就从窗户前走开了,随着一声被刻意压低的开门声关门声响起,罗为民一伙人的脚步声也彻底消失了,周围再次恢复了一片安静。
这一下子我却是怎么也没法淡定下来了,我是做梦也没想到,罗为民竟然藏着这么多秘密,而且都和那石人甬有关。
现在想想,罗为民叫我们去野火节,多半也是他们计划好了,想要乘机把我们灌醉了,这样一来,他们也就便于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江边找那石人甬了。
可那石人甬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是不是真的和我们要找的孔雀古国有关系呢?
寨子里的村民们看到那石人甬,是唯恐避之不及,就好像是那石人甬出现,就代表着灾难和厄运会降临,可罗为民一伙人刚刚说的那些话,却是足以证明,那石人甬背后一定有利可图。
我可不会认为,罗为民一伙人,在这十分偏僻闭塞的娜姑村苦心谋划这么多年,等着那石人甬出现,只是单纯的为了那一个不值钱的石人甬。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这话虽然市侩,却是一点都不假。
如果那石人甬真的如同我猜测的那样,和我们要找的孔雀古国有关的话,罗为民一伙人在这娜姑村苦等几年,现在他们已经本着江边去了,这岂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在一个,就冲罗为民一伙人刚刚说的那些话,不难猜到,罗为民一伙人一定知道这石人甬背后的秘密。
现在他们奔着江边的石人甬去了,不也正好是我们解开这石人甬秘密的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