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们前有狼后有虎,想要折返回到第二台洞窟、第一台洞窟明显是不可能了,若是继续呆在这第三台洞窟里。
固然可以靠着这些被那大蜈蚣产了卵的‘蚕茧’暂保安全,可拖下去,绝对也是死路一条。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选择冒险继续往前走。
这第三台洞窟,就是那巨型蜈蚣的巢穴,谁知道穿过这条甬道后,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可现在我们已经没得选择了。
其实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想做是什么样的选择,而是现实逼着你去做这样的选择。
见我看向身后的甬道,陈八牛看了我一眼,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妈的,九爷就照你的意思办,大不了就死在这儿!”
“八爷还不信了,往里走还能在蹦出来个妖魔鬼怪!”
就在我们决定继续往里走的时候,那条大蜈蚣,似乎也明白了,那些尚未完全孵化的小蜈蚣,这会就算是塞进了人皮里,也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痛失爱子的大蜈蚣,整个身躯就卷缩了起来,不断在原地转着圈圈,腹部那成百上千条好似刀片一般的触脚,在地上摩擦,不断发出好似铁片剐蹭石头的声响。
下一秒钟,那大蜈蚣猛地调转了方向,猩红的双眼再次盯住了我和陈八牛。
只不过大概是因为我们躲在了一个‘蚕茧’旁边的缘故,那大蜈蚣没有像是之前那般直接肆无忌惮的飞扑过来,不过也还是飞速朝着我们游了过来。
那大蜈蚣的速度很快,在地上游动的时候,身躯扭来扭去,腹部成百上千的触脚,剐蹭着地面,沙沙沙的声响在一片死寂的洞窟里头,显得格外刺耳。
“走!”
来不及多想,我缓过劲大喊了一声,转身拔腿就往后跑。
这一次,我们也没有像是之前那样,没头没脑慌不择路的抱头鼠窜,而是专门挑选那些大‘蚕茧’密集的地方跑。
那些大‘蚕茧’基本上都有成年人那般大小,足够遮挡住我们的身形。
和我想象的一样,那大蜈蚣虽然穷追不舍,可因为我们专挑那‘蚕茧’密集的地方跑。
有的地方啊、那‘蚕茧’与‘蚕茧’之间的距离,足够我们跑过去,可却不够那大蜈蚣直接游过去,再加上那大蜈蚣生怕撞破那些产了卵的‘蚕茧’,行动起来也是处处显得小心谨慎。
有些钳制,那大蜈蚣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只不过很快我们还是被那大蜈蚣给追了上来,逼到了一个死角处。
那大蜈蚣竟然像是蛇一样,庞大的身躯靠着尾巴那一半,盘旋在了地上,好似钢叉一般的尾翼不断的抖动着,发出一阵酷似响尾蛇抖尾的声音,上半截身子则是高高的昂了起来。
腹部上百只触脚,刀片一般的晃来晃去,张开的血盆大口,不断喷出一阵阵呛鼻的腥臭味。
眼看已经被逼入了死角,马上那大蜈蚣就要扑过来,万分危急之下,我把视线投向了一旁的‘蚕茧’。
陈八牛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图。
嗖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那大蜈蚣猛地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一阵腥臭味伴随着一阵劲风袭来,完全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大蜈蚣就扑到了我们跟前。
我和陈八牛猛地朝着两侧一跳,虽然我们的反应已经很快,可还是被那大蜈蚣的触脚给抓到了。
那大蜈蚣的触脚也同样包裹在坚硬似铁的硬甲里头,上面还布满了锯齿一样的倒勾。
我只感觉大腿上,像是被一柄锋利异常的锯子狠狠划了过去,顿时大腿上就鲜血横流了起来,一条狰狞伤口横穿了我的大腿。
可那会,生死一线间,那里顾得上这些,即便那一瞬间的钻心剧痛,疼的我险些背过气去。
可我还是只能紧咬着牙齿,不要命的朝着一旁的‘蚕茧’扑了过去。
陈八牛因为此前就被那大蜈蚣给扑在地上,全身都给弄得鲜血淋漓,受了不轻的伤。
反应速度比我还慢了一拍,这会他的胳膊上,再次被那大蜈蚣的锯子一般的触脚给割开了好几条触目惊心的血口。
不过,那家伙骨子里的狠劲被激发了出来,不要命的朝着一旁的‘蚕茧’扑了过去。
见我们朝着那产了卵的蚕茧扑过去,那大蜈蚣似乎也明白了我们的意图。
爱子心切下,那大蜈蚣也是变得更加暴躁了起来,一甩尾巴,那好似一把钢叉的尾巴,直接就朝着我卷了过来。
只不过,这会我和陈八牛是分开行动的,那大蜈蚣扑向了我,陈八牛就有机会了。
我只感觉一阵劲风袭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呢,那大蜈蚣的尾巴已经扫到了我身上。
砰的一下。
我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摩托车给狠狠撞了一下似的,下一刻我整个人直接被那大蜈蚣一尾巴给扫的飞了出去。
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那一下子摔的我只感觉身上的骨头都散了架,整个人一下早就岔了气,不要说跟着就爬起来了,就是呼吸都困难异常。
一尾巴扫到我之后,那大蜈蚣并没有就此罢休,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
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呢,那大蜈蚣就已经直接扑到了我身上。
那大蜈蚣好似锯子的触脚,拼命的往我身上爬,我能清晰感觉到,我的皮肉被那大蜈蚣的触脚给生生刺穿割裂了开来。
剧痛、钻心的剧痛,让我忍不住惨叫了起来,那种想要晕死过去,可却又硬生生被疼的瞬间清醒过来的滋味,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将我扑到在地上之后,那大蜈蚣可没有要就此放过我的意思,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我能清楚看到那大蜈蚣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那好似刀片一般闪烁着金属一般光泽的口器,有多么渗人。
完全就是本能,我急忙抬起胳膊护住了脑袋,可我那小胳膊,在那大蜈蚣的血盆大口下,简直就跟嘎嘣脆的甘蔗没什么区别。
完了……
当时那大蜈蚣的血盆大口,距离我的脑袋只有不到几厘米的距离,从那大蜈蚣大口里喷薄而出的腥臭味,熏得我几乎快要当场晕死过去。
生死关头,陈八牛的大喊声突然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大臭虫,八爷我在这儿呢!”
“你不是心疼你的宝贝儿么,看八爷一脚一个全给你踩死了!”
陈八牛一边大喊着、一边用匕首三两下捅破了一个‘蚕茧’。
那‘蚕茧’被捅破后,蛋黄一样的粘液立马流了一地,被封在里头的尸体也掉落在了地上。
那具尸体,整个腹腔,从脖颈的位置开始,整个都被豁开了,里头的五脏六腑和血肉早已经被蜈蚣给啃食干净了,里头同样是装满了那大蜈蚣产的卵。
那些虫卵还没有孵化,一个个有鸡蛋那么大小,晶莹剔透、像是蚂蚁蛋。
这会那些虫卵从那尸体的肚子里滚出来,铺了一地,混杂在那粘液里头、别提多恶心了。
眼见自己的大吼声,没能吸引那大蜈蚣的注意,陈八牛直接伸手抓起了那摊粘液里的虫卵,就朝着那大蜈蚣砸了过去。
这条大蜈蚣,虽然身上的硬甲,像是钢板似的牢不可破,可它产下的那些虫卵,脆的跟鸡蛋没差别。
这会砸过来,一下就爆裂了开来,里头还没孵化的小蜈蚣、连带着那好似蛋清一样透明的粘液流了出来。
好巧不巧,有几颗虫卵,就砸在了那大蜈蚣的脑袋上,爆裂开的虫卵,里头没孵化的小蜈蚣、混合着那蛋清似的粘液,顺着那大蜈蚣的额头往下流淌了下来。
“看到没大臭虫,你的宝贝儿子、宝贝闺女、八爷一脚一个全给你踩个稀巴烂!”
陈八牛一边嚷嚷着、一边用脚去踩那些虫卵。
这个时候,那大蜈蚣当然听不懂陈八牛的嚷嚷,可看到陈八牛在踩那些虫卵,也是立马勃然大怒,嘴里头那刀片似的口器颤抖个不停,连带着钢叉似的尾翼也在疯狂摇摆着。
呼噜……呼噜,在发出一阵好似喉咙被隔开了、空气直接灌涌了进去的奇怪叫声后,那大蜈蚣直接松开了我,一掉头,奔着陈八牛就扑了过去。
那个时候,我像是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了地上,整条右腿都被那大蜈蚣的触脚给扎了对穿,肚子上也被划开了好几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所幸没有被开膛破肚,要不然五脏六腑非得流一地不可。
“八爷快特娘跑!”
我强忍着剧痛,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陈八牛大喊了一声,然后轮起手里头的匕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身边就近的几个‘蚕茧’一股脑都给捅破了。
那酷似琥珀的蚕茧,软的像是剥了外壳的生鸡蛋,轻轻一划,里头的尸体连带着蛋黄一般的粘液就流了一地,大蜈蚣产在尸体里的虫卵,也流了出来。
面对那满地的虫卵,那大蜈蚣暴躁异常,时而像是蛇一样盘旋着身子、时而又在地上扭来扭去,不过那大蜈蚣终于是没有再继续攻击我们,而是不断用触角、去触碰地上的虫卵,似乎是在尝试着想要把那些虫卵重新塞回尸体里。
我则是乘这个空隙,拔腿跑了出去。
跑到那条甬道口,我才发现,甬道口竟然被那大蜈蚣撞翻的石质烛台给堵住了。
偏偏这个时候,那大蜈蚣已经追了上来,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