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
Alice这句话一出口,我和陈八牛顿时就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甚至于就连Alice自己,那一刻也是紧握着拳头,身体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呼哧……
呼哧……
我接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缓过神来,也不知道是因为Alice那句话给了我心理暗示,还是因为树上那些‘衣物’的的确确就是人皮。
总之,在听完Alice那句话之后,我在抬起头去看不远处那些树上挂着的‘衣物’,人皮这两个字就莫名其妙从脑海里蹦跶了出来,连带着脑海里还会浮现出一幅将活人剥皮抽筋的血腥画面。
“不是啥人皮,大晚上别瞎说!”
“八爷看那就是几件破衣服!”
陈八牛那家伙缓过神来,开口嚷嚷着。
我也在心里头极力告诉自己,那些不是人皮,是衣物。
可事实上,自打Alice说那些不是衣物而是人皮之后,我是越看那些‘衣物’越感觉那就是人皮。
“要不咱过去瞅瞅?”
最后陈八牛那家伙舔了舔嘴唇,回过头看着我和Alice,嘀咕了这么一句话。
我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按照天空当中擎羊、地劫二星的方位来看,我们要沿着正西北方一路前行,就非得从这鬼衙门穿过去不可。
“都小心点!”
“别闹出什么怪事儿来!”
我深吸一口气,顺手把一直插在背包里的工兵铲抽了出来,紧握在了手里头,Alice也将手枪取了出来,拉开了保险栓,陈八牛也端起了气枪。
我们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我和陈八牛并肩走在最前头探路,Alice紧握着手枪跟在我两身后。
不过十多米的距离,在那一刻走起来,却总有一种好似隔着天堑鸿沟的感觉。
昏暗的林子里,周围静的可怕,除了我们踩在那些枯枝上偶尔发出的咔嚓声,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一点声音。
这儿似乎已经是那鬼衙门的尽头了,四周的树上看不到洪村先民挂在树上用来祭奠死者的人偶娃娃了,只有那小片林子里,树上挂着许多的‘衣物’。
终于,我们还是走到了那片林子近前,等到了近前,这才发现,那不是一片林子,而是一排石柱群。
那些‘衣物’正是挂在那些石柱之上的。
走到近前,抬起头仔细一看,我们三人都不由面面相觑,因为那些‘衣物’,横看竖看都不是棉纺、蚕丝一类的材质,那的的确确就是一张张风干了的人皮。
几十张风干后的人皮,硬邦邦的,呈现出绛紫的颜色,上面还用不知道是赤沙、还是朱砂一类的颜料,画上了很多诡异的符箓。
“这……这真是人皮?”
许久后,陈八牛那家伙率先缓过神来,一边狠狠吞着口水、一边侧过头看着我和Alice,语气有些哆嗦的问了一句。
“只怕没跑了,而且……而且我听说想要剥下一整张的人皮,就得把活人整个埋进土坑里头,然后从天灵盖划开一条口子,慢慢的灌进水银!”
“因为水银质量很重,能轻易把人的血肉和皮肤分开,而且那水银带着剧毒,灌入活人体内,会让人觉得奇痒难耐……”
“行了行了,特娘的想象都渗人,九爷快别说了!”
“这鬼衙门不是洪村祭奠先人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皮?”
“难不成洪村的先民,一开始是把死者的皮给剥下来挂在这儿祭奠逝者?”
“可这……这也特凶残血腥了!”
不仅是陈八牛想不明白这一点,我和Alice也同样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洪村先民悬挂人偶、祭奠先人的鬼衙门里,会挂着这么多人皮?
思来想去,我也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眼前这石柱群、包括那些人皮,都不是洪村先民的手笔,而是那冢戈教弄出来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头不由一喜,虽说眼前这石柱群和那些人皮够邪乎的,可这些如果是冢戈教遗留下来的东西,那不就表示我们没有走错方向?
我们要找的那座极可能是七窍玲珑阵七个阵眼其中之一的道观,的的确确就在这洪村正西北方?
可眼前这挂满了人皮的石柱群,实在是邪异的紧,我们也不敢贸然直接走进去,带着警觉和疑惑,我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些石柱上,那些石头柱子约莫都有六七米的高度,直径大概有一米左右,算不上磅礴大气,可却是十分的邪异。
石头柱子的柱体上似乎是篆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因为长满了青苔的缘故,没办法看清楚那些图案的全貌,不过也能够看到一二。
经过仔细辨认后,我发现那些石头柱子上所刻的图案,很像是道教的符篆,想来应当是那冢戈教某种不为人知的邪门符箓。
这一片石柱群,应当也是那冢戈教的手笔,只是不知道这石柱群具体有何用处。
不过以那冢戈教邪异的行事作风,只怕眼前这片石柱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走到那石柱群近前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心神错乱的感觉,就感觉情绪突然之间有些失控,心里头像是窝了一团火、莫名其妙的就想要发火。
“九爷、假洋鬼子你两怎么了?!”
就在我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忍不住莫名其妙要发火的时候,陈八牛那家伙冷不丁的一句话,这才瞬间将我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当中惊醒了过来。
惊醒过来后,不知不觉当中我整个人已经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侧过头一看,发现身旁的Alice和我差不多,此时此刻也是浑身上下冷汗淋漓、大口的喘着气。
我和Alice互相对视的时候,都从对方眼神当中看到了一丝后怕、看到一丝疑惑。
“不是九爷、Alice你两刚刚怎么了?”
“怎么突然间傻愣愣的站在哪儿,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
“你两是不知道,你两刚刚那神色,就跟……就跟看到了杀父仇人似的,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一样,可吓死八爷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八牛那家伙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看向我和Alice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担忧。
至于我,那会只觉得头脑还是有些不太清醒,我记得刚刚发生的所有事,记得自己刚刚突然间感觉有些情绪失控,就像是心里头窝了一团火,莫名其妙就想要发火。
“好像是,刚刚我也突然感觉情绪失控,想要发火!”
Alice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一层冷汗珠子,回头看着我和陈八牛,同样是心有余悸的说了那么一句话。
“可不是,假洋鬼子你特娘刚刚突然端起手枪,那眼神,像是要开枪打死我和九爷似的!”
陈八牛这句话落地,吓得我和Alice都是浑身一颤。
下一刻,我把视线投向了眼前那片石柱群,刚刚我和Alice突然间情绪有些失控,只怕和眼前这处处透着诡异的石柱群有关,或者说是因为我和Alice适才盯着那石柱上的诡异符篆看了许久。
陈八牛这家伙,对那些古文字、壁画、符篆一类的东西素来没兴趣,他眼里头只关心值不值钱。
也正是因为陈八牛这家伙适才没有去看那石柱上的诡异符箓,才没有着了道。
再加上这石柱群每一根石柱上,都长满了青苔,把那些诡异的符篆给遮住了大半。
不过非要刨根问底的话,只能说这一次我们是运气好。
“你的意思是,这石柱上那些符篆,有迷人心智的能力?”
听完我的解释后,Alice转过头看着我,有些惊愕的问了一句。
“应该就是这样,符篆这东西,准确来说,就是通过一些特殊的颜料、书写一些特殊的纹路、符号、文字之类的东西,然后引起四周的天地之气或是磁场发生某种不为人知的改变!”
“想来,这些石柱上的符篆,应该就是能影响人情绪、继而影响人心智,也得亏这些石柱上长满了青苔,遮住了安歇符篆。”
“嘿,九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要不是八爷我心志坚定,没被这玩意惑乱心神,提早叫醒了你两,这会指不定得出啥事呢!”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陈八牛那家伙就有些不太乐意的嚷嚷了起来,一幅非要邀功请赏的架势。
“谁说不是呢,这一次要不是咱们八爷心志坚定、不为外力所动摇,咱这次怕是要着了道了!”
我转过头有些朝着陈八牛那家伙有些戏谑的说了一句,Alice也是摇了摇头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陈八牛。
要是眼前这些石柱是啥值钱的古董物件的话,只怕刚刚陈八牛这家伙早就跑过去,把这些石柱上的青苔给剥了一干二净了。
“嘿,你两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
“行了八爷,甭啰嗦了,这些石柱够邪门的,咱找点东西来,把这些石柱上的符篆给全部遮挡起来,等会咱还得从这里头穿过去,可别再着了道!”
说干就干,好在这树林里头有很多齐腰深的野草,用工兵铲把那些野草砍下来,在就地取材,找来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把那些野草胡乱捆扎起来,不一会就折腾出来十几张简陋草席。
“小心点,别把这上面的青苔弄掉了,也别去看那上面的符箓!”
“知道了,九爷你咋越来越像是娘们儿了呢,啰里啰嗦的!”
陈八牛那家伙有些不太耐烦的嘟囔了一句,随后我们便用那些草席,把石柱上那些能影响人情绪、进而迷惑人深知的诡异符篆全都给遮了起来。
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那些诡异的符箓真的过于邪门了,等到我们把那些石柱上诡异符箓全都遮挡起来后,蓦然间觉得那石柱群里阴森森的感觉都消减下来了很多。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遮住了那些石柱上能影响人情绪、乱人心志的符篆便可安然无恙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嗖的一下子,似乎是有一道黑影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