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
看着眼前那好似汹涌波涛一般不断上下起伏的地面,一时之间我也傻了眼。
要说当初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去寻那西夜王地下古城之时,在那一片好似血色海洋一般的血色沙海当中,因为地龙龙气爆发,我也亲眼看到过,那一片血色沙海,宛如真正的大海一般,波涛起伏。
可那说白了,其实就是那片沙海地下,囤积的地气在作祟,吹动的那片沙海宛如掀起了波浪一般。
然而眼前这,却绝对不是什么地气作祟,而是有活物在地底下剧烈运动导致的。
可要说这地底下有什么活物在剧烈运动,导致地表如同掀起了波浪一般。
这似乎也有一些说不过,我在潘家园,曾听一个内蒙老大哥说过,在内蒙大草原上,有一种极为罕见的动物,叫草原大地獭。
那草原大地獭能活几百年,及其擅长挖洞掘地,再加上内蒙草原上长满了牧草野草,发达的根须能把泥土整个连成一片,那草原大地獭在地下掘洞之时,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是草地上掀起了波浪。
如果地下有什么植物的巨大根须或是藤蔓一类的植物,突然之间疯长,也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可那也只是地面骤然凸了起来,然后便是迅速崩裂了开来。
眼前的情况,和上述两种却是截然不同的,怎么说呢,真的就好像是整个地面,变成了水面,地面在上下起伏。
难不成……难不成这石柱群的地底下、生活着一头巨大无比的怪物,托住了这整个石柱群、包括我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
可这……这怎么可能?
这片石柱群、一百九十六根石柱,正好不多不少的堵住了整个山坳隘口,其面积怎么算也都在近千平方。
若是地底下真有一头怪物,托住了这儿的整片土地,那么那头怪物,该何等巨大?
莫说是我们人类了,只怕就是一头大象,一条鲸鱼,在那怪物跟前,也是蝼蚁。
一想到这儿,我是活活被自己给吓的三魂离体、七魄升天,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到了天灵盖,遍体生寒。
“过来了……过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Alice突然开口及其惊恐的大喊了一声,气氛陡然间压抑到了极点。
我缓过神来,抬头朝着眼前一看,当时也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我和Alice跟前那片土地,这会真的就好像是波涛起伏的湖面、海面一般,更可怕的是那汹涌的波涛正迅速朝着我和Alice扑了过来。
你能想象到,眼前原本平整结实的地面,突然凭空掀起一道一米多高的浪花,是什么画面?
“跑!”
压根来不及多想,我大喊了一声,站起身就想要跑,可那会地面突然掀起了波浪,压根站不稳脚,整个地面都在左摇右晃、上下起伏。
我和Alice就像是那簸箕里头滚动的黄豆似的,一下子就被那浪头给高高的抛了起来,然后又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那一下子,真是摔了个七荤八素,只感觉浑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似的。
矗立在此成百上千年的那些石柱,这会也因为地下掀起了波浪,开始摇晃起来、一些早已经被树根、草根给侵蚀严重的石柱,更是直接倒塌了下去。
一时之间,好似眼前这方小世界,到了毁灭边缘一般。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狠狠颤动了一下,一根重达千斤的巨大石柱,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尖倒了下来,瞬间摔了个四分五裂,四溅开来的碎石屑、泥土块扑到了我脸上、身上,带起一阵阵的刺疼。
我却是被吓得丢了魂,烂泥一般的瘫在了哪儿,额头上冷汗珠子疯了似的往下滚落着,呆呆地看着那根摔的四分五裂的石柱,这要是我刚刚在往前多走一步、或者是那石柱倒下的时候、在偏了那么一分。
只怕现在我已经被砸成了肉泥、肉饼了。
“快走,撤出去!”
Alice也显得狼狈不堪,抬起头朝我大喊了一声。
可她的话音刚刚落地,地面突然再一次开始剧烈起伏。
轰隆隆……
地面在不断颤动,一百多根重达千斤的石柱,接连倒下。
那一刻真的是天摇地动,我和Alice完全就像是风头浪尖上的两片浮萍,莫说是及时离开这儿了,就连想要站稳脚跟都成了奢望。
身边,一根根重达千斤的石柱不时倒下,砸的地面一阵晃动不止。
眼看没办法撤出去,在这么抱头鼠窜下去,指不定下一秒就会被那轰然倒塌的石柱给砸成肉饼。
我左右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七八根石柱倒在了一块,层层叠叠之下,撑起来了一个死角,勉强能够数人容身。
我记得之前办事处宣传抗震防灾知识的时候也说过,遇到地震来不及跑,那就找到坚固结实的墙角亦或是躲到桌子倒下,这样上头的东西倒塌下来,不会被砸伤。
只不过这也只是增加一些生还希望罢了,试想一下,地震来袭,数千斤重的屋顶、墙体一起倒塌下来,那是什么概念。
可那会,那来得及考虑这么多,继续在这儿傻站着,指不定下一秒钟,就被那轰然倒塌的石柱给砸成肉饼、指不定就被飞溅起来的石块给砸伤砸死了。
“Alice快躲到哪儿去!”
我朝着Alice大喊了一声,急忙奔着那个角落跑了过去,Alice也没有迟疑,勉强稳住身形、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我两就像是风口浪尖上的两片浮萍、像是暴雨当中的两只幼兽,除了彼此依偎、余下所能做的大抵也只有不断在心中祈祷了。
地面还在剧烈的起伏这、重达千斤的石柱一根接着一根轰然倒下,飞溅开来的石块、土块,雨点一般的扑了过来,身后几根已然断裂开来的巨大石柱,在不断摇晃,好似随时都会倒塌下来,将此处变成我和Alice的埋骨之处。
我不止一次切身体会过,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的力量究竟有多么渺小卑微,我也不止一次近距离的嗅到死亡的味道,可却从来没有哪一次,让我如同现在这般感到无力。
我死死地把Alice护在了身下,崩裂的碎石混杂着泥土块,雨点一般落在我后背上,砸的生疼,地面还在剧烈的颤抖、不断起伏着,似乎有一头洪荒巨兽在地下兴风作浪、即将破土而出。
就在我以为这一次,只怕我们真的要埋骨于此的时候,晃动起伏不断的地面平稳了下来。
一切犹如暴风雨席卷过后,终于还是恢复了平静。
我慢慢松开了护住Alice的双手,抬起头神色呆滞的看着四周,喉结不断上下移动着,Alice和我如出一辙的神色,我两都有些蒙圈,都有一种刚刚发生的那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一般的不真实感。
眼前那些石柱已经悉数倒塌崩裂了去,地面也崩裂了开来,好似刚刚真的是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九爷……九爷……假洋鬼子……假洋鬼子!”
“你两在哪儿呢!”
“倒是吱个声啊,别吓八爷我啊!”
这个时候,不远处断断续续的传来了陈八牛那家伙的大喊声。
显然是陈八牛这家伙眼见突然情况不对,这会跑来寻我与Alice。
可是还不等我起身回话了,就突然听到陈八牛的一声尖叫:“我去……”
紧跟着,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再无半点陈八牛的声音。
我的心脏咯噔了一下,下一刻也是瞬间沉入了谷底,陈八牛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再一想到刚刚这儿发生的那场大地动、地底下好似有什么洪荒巨兽要破土而出的邪异画面,我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了起来。
“八爷你丫的咋了!”
“吱个声啊!”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大喊了几声,站起身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可没等我走出去三步远呢,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又湿又滑软趴趴的而且格外的冰凉、或者说阴冷,踩上去脚底板都瞬间被冷的拱了起来。
下意识我想要收回脚,可脚底下那格外冰冷的东西,却是嗖的一下缩了回去,我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那个时候,我也瞥见了那东西的真面目。
黑乎乎软趴趴的一团,像是不规则的果冻、像是没凝固的胶水儿,可诡异的是那玩意儿就跟有生命一样。
我跌坐在地上的时候,那一滩果冻似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邪门玩意儿,已经嗖的一下子钻到了地底下去了。
难道……难道刚刚引起大地动的就是这玩意儿?
我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缓不过神来,或者说一时之间我有些不太相信,那黏糊糊软趴趴、果冻似的东西,能引起刚刚那般震人心魄的大地动。
“去你娘的!”
“什么狗屁玩意儿!”
“真当八爷是吓大的?”
这个时候,不等我去琢磨,那果冻似的、还具有生命的玩意到底是什么,就听不到不远处再一次传来陈八牛那家伙的大喊声,紧跟着就是砰砰砰几声枪响。
陈八牛遇到了麻烦了。
Alice也赶了过来,眉头紧皱、神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
“小心!”
Alice没有多说,只是低语了一句,随后便掏出了手枪,拉开了保险,我也抽出了一直插在腰后的工兵铲。
我和Alice循着声音跑了过去,没一会就看到了陈八牛那家伙。
可眼前的一幕,却是惊的我和Alice齐刷刷僵在了原地。
“去你娘的,这破玩意,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不远处,陈八牛坡口大骂着,随手就把那气枪给仍在了地上,也顺势抽出了插在身后的工兵铲,拉开铲头,劈头盖脸朝着扑向他的几个黑影劈砍了下去。
让我Alice愣住的,正是这会在围攻陈八牛的那几道人影。
那几道人影,像是塔克拉玛干沙漠里风干的干尸,或者说像是被抽干了全身血肉、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更可怕的是,那十多具干尸身上,穿着工作服,那工作服上还写着某某考古队……
难道那些干尸,就是此前神秘失联的考古队队员?
可……可是,三支失联的考古队、包括周建军在内,都成功抵达了那处墓葬群,不然也不会向研究所发回来许多包括现场拍摄的照片、录音在内的许多现场纪实资料。
换句话来说,神秘失联的三支考古队、包括周建军在内,都去到了那处墓葬群,可为何考古队的遗骸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周建军和那三支已经神秘失联的考古队压根没去到那处墓葬群?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那些传回研究所的现场照片、文字记录这些资料是怎么回事?是谁传递给研究所?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已经是一身冷汗了,随即我又想到了那三段千年前就已经绝迹的古吴越语的神秘录音,难道研究所接收到的那些资料、照片,都是鬼魂穿回来的?或者说三支考古队和周建军还没走到那处墓葬群,就已经全军覆没,只是他们心有不甘,灵魂去到那处墓葬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