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张昭指着城下的不断冲杀的八百人,双手颤抖,一脸不可思议。
蔡文姬也瞪大了双眼,单手捂着被面纱遮住的嘴。
田秀双眼失神的看着城下,他原本以为能征善战的鲜于银就算遇到埋伏,率领5千将士杀败城外的千人是小菜一碟,还想着有翻盘的可能。
但是谁成想这八百人如同绞肉机一般,竟然勇猛到这般地步。
城下已经有大半的士兵跪地投降,剩下的不是四散而逃就是已经永远的长眠于此了。
唯一还在坚持的就是那个领兵的主将鲜于银,正被两名幽州军压着打,根本抬不起头,旁边围着的幽州军正笑着起哄。
鲜于辅死死的盯着城下,大哥鲜于银的武艺他是知道的,人称百人敌,没有百八十人根本近不了身。
可是现在竟然被两名幽州军压着打,险象环生。
杨戈笑着摇摇头,冲着下面喊了一声:“赶紧收拾了,还有事情要做呢?”
“让开!”
听到声音,两名幽州军顿时退后让开,赵云一枪刺出,捅掉鲜于银手中的大刀,长枪停在他的脖颈前。
“绑了,交给将军。”
士卒中出来两人,将鲜于银捆的死死的。
“你是何人?”鲜于银厉喝一声。
“幽州军,赵子龙!”赵云丢下一句,头也没回的走掉。
鲜于银死死盯着远去的背影,自己竟然连对方一招都挡不住。
……
杨戈看着前方并排跪着的六人。
“刘虞的旧部,全在这了,不用一个月,一天够了,子布有何话说?”
张昭脸色变换了一次,终于跪倒在地:“子布愿赌服输,愿一生追随主公。”
杨戈笑着扶起张昭:“现在还不忘给我下套,现在还是称我将军的好,等我培养5万精锐在称我主公不迟。”
张昭脸色一红,刚才他的确有意试探杨戈,没想到直接被对方看破,而且也明确的告诉自己,的确有争雄之心,不过要再等等,厚积薄发。
“子布兄觉得面前六人如何处置的好?”杨戈笑着问道。
张昭也知道从今以后就为杨戈马首是瞻,索性不在保留:“将六人头颅砍下,交予公孙瓒,换取钱财和粮食,同时趁着渔阳空虚,派兵进驻,招募士卒等待来年,徐徐图之。”
杨戈大笑:“子布真乃周之吕望汉之张良,我的先生如鱼得水,大业可期。”
张昭也是一脸兴奋,一生所学无人识,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杨戈看着城下正在打扫战场的将士,不禁生出一股万丈豪情,当初课文中的短歌行,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不禁轻轻念出: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首赋念完,顿时感觉无比舒爽,不由得大吼一声,这些天的憋闷之气全部释放。
张昭反复品鉴着最后两句,口中喃喃:“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好啊,好啊!这首赋叫什么?”
“短歌行!”
蔡文姬则是双眼迷离,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杨戈,脑中回荡着刚刚的短歌行。
杨戈转头看向六人,轻声问道:“田秀?你本事我父亲的谋士,竟然被策反,我实在是没想到啊。”
田秀嘴中苦涩,却也慢慢开口:“谋士?我在你父亲的时间不短,却也没有受过重用,将我送来蓟城这个危险的地方,还不是要将我发配出来。”
杨戈叹息了一声:“如果按你的说法,我是不是也是被排挤出来的?”
田秀不语,这也正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其实有的时候并不是要揣摩别人的意思,而是自己怎么看待这件事,如果你将蓟城治理好,父亲不会重用你吗?如果现在我们俩换了位置,你认为父亲不能重用你吗?”
田秀明显身体一震,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杨戈:“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父亲可能认为你能够处理好蓟城的事情才让你来,而不是让你来送死,懂了吗?就像我一样,在成年礼力压两位哥哥,所以我才被送到这里,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杨戈怕了拍田秀的肩膀,一脸神伤。
田秀双目圆瞪,随后嚎啕大哭:“我……我不是人,我愧对主公的信任,这辈子……恐怕还不起了,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杨戈叹息了一声,随后看向鲜于辅和鲜于银:“我要是现在放了你们,你们还会反我吗?还会揭竿而起为刘虞报仇吗?”
鲜于辅狠狠的看向杨戈:“你放了我,我也不会念你的情,你就等着我再次集合军队将幽州搅的七零八落吧。”
“你呢?”杨戈看向鲜于银。
“哼!”鲜于银扭过头去,不再去看杨戈。
“我愿意投降,我不想死,只要将军放了我,我再也不会出现在将军的面前。”于亮焦急的喊道。
“我也是,只要将军放了我,我愿意从此离开此地,绝不出现。”梵流一脸希翼的看着杨戈。
“有本事的骨头硬,没用的到摇尾乞怜,按照子布说的,砍了,头颅封存好,送回北平。“杨戈对着一旁的士卒招了招手。
“头颅拿回去给我父亲换军饷和粮食,同时派人与这几天跟踪的斥候一起调查与他们密切接触之人,将刘虞的旧部连根拔起,我不希望等我明年出征的时候,后院起火。”
士卒答应一声,带人将六人一起压到城下砍头。
杨戈没有理会梵流等人的求饶声,转身对剩下三人说道:“今日的大戏就唱到这里,子布兄先和黄兄回住处收拾一下,明日来我将军府入职如何?”
张昭答应一声,指着一旁的蔡文姬:“我侄女怎么办?”
“今日让文姬小姐看了这血腥的一幕实在惭愧,我送小姐回家吧。”杨戈转头轻声说道。
“好啊!”蔡文姬笑着眯起眼睛,仿佛一道弯月,声音圆润,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