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舟滟看她神色不对,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她背上的伤口,“扯到了?”
君瓷面色苍白的摆摆手,“无事,有劳姑娘费心了。”
端舟滟闻言爽朗一笑,“没有的事,医者仁心嘛。”
等端舟滟换完药走了,君瓷脸上的表情就再也掩饰不住了,咬牙切齿的抓着被子揉了几下。
原来昨天被她骂做是走狗的就是燕世子!
君瓷后悔的想要撞墙。
由于原主对她的影响,君瓷现在有一种对燕世子莫名其妙的感情。
愧对,又想要弥补。
君瓷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规划着自己的未来。
但她现在也没什么未来,走一步看一步比较现实。
清晨,天朦胧的亮,端舟滟见她起床,告诉她不可以在此停留了,否则会耽误回京的时间。
他们现在是在中途路过的驿站停留。
君瓷穿好衣裳后,依旧裹着岑砚礼给她的大氅,和端舟滟一起上了马车。
这次不是囚车了,是安稳的马车,大概是为了照顾端舟滟的感受,马车里面的装饰颇为温馨舒适。
君瓷不动声色的坐进去,指尖搭在窗户上,微微掀开帘子往外看。
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小岑将军。
他好像和岑砚礼有很大的不同,假若说岑砚礼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煞气,那小岑将军就是习武之人的冷然之感。
颇有几分天上明月一般的清冷,但是让人触之不及。
兴许是君瓷的目光太过于不加掩饰,岑闻璟直直的抬起眼朝她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个正着。
君瓷微微一愣,随之回以一个微笑,权当做感谢他请端舟滟为自己医治。
岑闻璟直接移开目光,不想和她对视。
君瓷只好放下帘子。
“小岑将军此人,性子冷淡惯了。”端舟滟大概是看到君瓷碰了霉头,就笑着解释。
“嗯。”君瓷垂下头不多说。
端舟滟也没有什么和她好聊的,很快马车启程,路途逐渐平稳,君瓷伤势未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连几天,君瓷的生活颇有好转,吃食比以往也要精致许多,但君瓷总感觉有什么阴谋好像在等着自己。
转眼已经过去七日,马车忽然停下,有些迷糊的君瓷被两个士兵直接拽下了马车。
君瓷不明所以,可被夹着走到最前面,她才反应过来他们想做什么。
冰天雪地,脚底的绒雪松软,抬眼望过去是天高一样的城门,上面的弓箭手蓄势待发,直直的对准了隋国的军队。
君瓷瞳孔微微放大,她看到了站在城门上最中央的人,一个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馒头告诉她这是齐国皇子,她这具身体一母同胞的哥哥。
君瓷愣神的功夫,她被两个士兵扔在了城墙不远处,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
岑砚礼站在她身侧,缓缓蹲下来,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嗯,脸色红润,最近吃的不错,想必伤已经养好了吧?”
君瓷扭过头躲开他的触碰,岑砚礼并没有被挑衅的愤怒,轻笑了一声,然后捏着她的肩膀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君瓷吃痛,瘦弱的身体在这雪地中显得格外的瑟缩。
岑砚礼抬眼看向城墙之上,“太子殿下,这女人你不熟悉吗?”
高墙之上的人身体一震,他双手撑在面前紧紧的盯着被岑砚礼掐住脖颈的君瓷,小声呢喃两声:“妹妹……是妹妹……”
旁边的将士见状立即握住太子的肩膀,“殿下不可!这是隋国的阴谋诡计啊!”
太子一把甩开那位将士,“这是孤一母同胞的孪生妹妹!你劝孤不可?你究竟意欲何为!”
话落,太子垂下头大喊,“你放开孤的妹妹!有什么条件和孤说!”
君瓷只觉得心碎无比,五脏六腑都是抽搐的疼痛,她死死的盯着站在高墙之上的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她竟有种窒息的疼痛。
岑砚礼笑了一声,“齐国的太子果然是重情重义啊,你把城门打开,本将军让你们团聚。”
君瓷眼睛瞪大,忍不住挣扎两下,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来,“不!不……可!”
她话音刚落,就被岑砚礼一脚踹在了雪地之中,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态被岑砚礼踩在了脚底下。
君瓷一张脸埋在雪里,被冻的通红。
“公主,你现在连自己的安危都保证不了,竟然还有心思想其他人?”岑砚礼声音不紧不慢,他的脚踩在君瓷的脊柱上,一点点挪移,碾压在她的指尖。
君瓷抬起头,一张脸疼的扭曲。
该死……
真他妈该死……
杀了他!
君瓷一双眼通红,指尖摸向空间的寒剑。
高墙之上的太子大吼一声,“放开她!”
“那就打开城门!”
两方剑拔弩张,这是攻陷齐国的最后一道门槛,只要拿下了这座城,杀了太子,齐国就彻底归为大隋。
岑砚礼一直不进攻是因为这座城闻名于天下之间,不仅是因为奢华的建筑,还有里面藏满了无数珍宝,甚至传闻说这座城地下是巨大的机关陷阱,是齐国的最后一道防线,极其的危险。
岑砚礼不敢贸然行动,听闻在百年前就有小国派兵来攻打齐国,但近万人的军队最后都死于这座地下城中。
岑砚礼不敢冒险,所以才留这位齐国公主活到现在,毕竟齐国太子宠妹如命,他到底是想要看看,齐国太子是想要从下看到大的妹妹,还是想要齐国再苟延残喘一阵!
陷在雪地里的君瓷也猜到了岑砚礼的心中所想,她眼睛发红,想要把这些狗东西全都杀了!
“靖嘉将军!”耳边传来楚岚的声音。
君瓷脑袋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岑砚礼,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回应,“怎么了?”
“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已经随同暴君过来找你们了!”
君瓷眉心直跳,“来做什么?”
“暴君对齐国传闻中的地下城非常好奇,他要来亲自看。”
君瓷抬起眸,“可是岑砚礼快要破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