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10块面值的大团结,加上关彪家属赔给他的300快,还有原本的近200块。
足足五百块,在这个年头,绝对是一笔巨款。
栓子瞪得眼睛都直了,他们家不吃不喝,攒上三年,都不一定能攒够这个数。
陆一鸣没有细说这些钱的来历,趁热打铁道:“栓子哥,我跟李厂长的公子李栋梁说好了,要合股在罗镇开一家饭店。这笔钱就是启动资金。”
栓子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陆一鸣给他的震惊太多了,这才短短几天?
这小子不但拿出了这么多钱,还跟李厂长家搭上了关系。
更惊人的还在后头。
陆一鸣又道:“明天我去找合适的地方,然后去工商所批营业执照。”
说到这,他又顿了顿道:“营业执照可是县里的领导首肯的。可以这么说,咱的这笔买卖是政府支持的。”
栓子这个级别,连李国强见的都少,更别提商凤龙那样的人物。
既然后背有大人物撑着,这事应该有谱。
看着一脸认真的陆一鸣,栓子酒劲上来,感慨道:“一鸣,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这句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肯定是冷嘲热讽。
而栓子是个老实人,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毕竟,陆一鸣的父母都是有本事的人。
这时,陆一鸣见时机到了,终于说出了正题。
“栓子哥,要不要跟着兄弟一块干?”
栓子一听就懵了,我这筷子的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
“我?”
清醒下来,又急忙摆手道:“我一个粗汉子,能干什么呢?可别拖累了你。”
陆一鸣摇摇头,又打起了感情牌。
“栓子哥,我这次投资很大,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放眼罗镇,真正让我感到亲近的同辈人,也只有栓子哥你了。”
这时,他又倒上一杯酒,自己抿了一口。
“如果说,罗镇还有人不会坑我,那肯定就是栓子哥你。”
栓子听得心里感动,这句话从陆一鸣嘴里说出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但家里毕竟还有十二亩地,他不敢随便答应,万一到时候赚不到钱,家里的地也荒废了,那可就完犊子了。
时机到了,陆一鸣又抛出了薪酬待遇。
“栓子哥,跟我干吧。每个月三十块工资。由我天上的爸妈的作证,月底结账,绝对不拖欠。”
啪嗒……
栓子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同时,在外面偷听的秀英,放到嘴边的花生仁也掉了。
机械厂的职工每个月才三十到四十块不等。他一个庄稼汉,每个月能拿到三十块工资?
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这靠谱吗?陆一鸣拍在桌子上那叠钞票,好像有着无以伦比的说服力。
人家已经这么有钱了,还骗你个庄稼汉干什么?
为了增加可信度,陆一鸣又搬出了杀手锏。
“栓子哥,以后我的饭馆还要开到县里,乃至省城。如果你现在加入,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不久的未来,张婶和嫂子都能住上大房子,三转一响一样不缺。比我现在住的机械厂家属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这时,门外的秀英,听得脑瓜仁嗡嗡地。
这次,她跟栓子回娘家,没少被她的兄弟媳妇挤兑。她也是个烈性女人,总盼着家里的男人出人头地。
陆一鸣以前是个混蛋不假,但人家的父母有本事。而且都是来自大城市的,说不定就有大关系。
她念过几天书,也很清楚家里的情况。
靠种地是发不了家的。
那会听婆婆唠叨,陆一鸣跟以前不一样了,听说今天关彪找他麻烦,都被派出所法办了。
这时,栓子虽然感觉到巨大的诱惑力,但也不敢直接拍板。
“这事还得容我跟你嫂子商量商量……”
秀英一跺脚,恨得牙痒痒。小跑着回屋,拿出那十斤猪后腿,拿到咔嚓就割了一半。
当断则断。
赔了就是五斤猪肉,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老话说的好,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顷。
张婶吓得不轻,以为儿媳妇魔怔了。却见秀英提着肉,就去找陆一鸣。
嘭……
栓子吓得酒杯都拿不稳,也以为媳妇魔怔了。
“秀英,你这是……”
秀英把五斤猪肉扔在了桌子上,气喘吁吁道:“陆一鸣,嫂子是个爽快人,刚才你跟栓子说得我都听到了。”
“我替栓子做主了。”
陆一鸣早就知道秀英在外面偷听,故意把提高生活条件,作为主要话术进攻目标。
事实证明,无论在哪个时代,女人的虚荣心都是比男人更加旺盛。
陆一鸣松了口气,目的终于达到了。
他拿了张椅子,招呼着秀英坐下。又抛出了一个让秀英更加欣喜条件。
“嫂子,既然栓子哥要跟着我干。那么从今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件事还需要嫂子帮忙。”
说完,他给秀英到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此时,秀英差不多快忘记了,曾经那个不务正业的陆一鸣。毕竟,足够的利益,可以将任何人在瞬间捆绑在一起。
秀英端着酒杯,问:“兄弟,有话直说。”
陆一鸣哈哈一笑:“我的饭店需要厨子,不需要厨艺多么优秀,只需要会做杀猪菜就行。还有,需要老实可靠的人。”
秀英听完,眼中一亮。
她的老爹做了一辈子杀猪匠,两个兄弟在务农的同时,也是杀猪界的好手。
杀猪的自然会做杀猪菜。
关键是,杀猪和种地加起来,虽然比普通人过得好一些,但收入绝对到不了每个月三十块。
如果陆一鸣肯给这么高的薪酬,她回娘家再也不用人手弟媳妇的挤兑了。家庭地位一定会直线提高。
陆一鸣的出现,将秀英虚荣心填的满满的。这一刻,她看陆一鸣的眼神,甚至比看亲兄弟还亲。
于是,她主动端起酒杯,跟陆一鸣碰了一下,拍着胸脯道:“兄弟,这包在嫂子身上。”
说完,一杯酒囫囵下肚,被呛的嗓子冒烟,也毫不在意。
栓子吃惊地看着媳妇的转变,又看了一眼陆一鸣。
心道,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对付婆娘的手段可比他强太多了。
陆一鸣喝完酒,感觉头脑有些昏沉,必须在喝醉之前把事情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