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想在崇文街扎一根钉子,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来这个袁福通跟自己缘分不浅。
不过,陆一鸣现在不准备提这件事,他更好奇的是那块真品金表的来历,为什么连家大业大的白家都动了私心?
“袁叔,你还真是把我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出来了。能不能跟我说说,那块金表有什么特殊之处?”
袁福通深深地叹了口气,往自己脸抽了一巴掌。
“都怪我这张嘴太特么贱了。那块表曾经在我手上的时候,就因为酒后多说了几句,就被白家强行给霸占了。”
“如今表不在我手上,我也不怕贼惦记了。跟你说说也无妨。”
此后,袁福通把这块表的来历,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陆一鸣听得心头激动,这金表果然不只一块,而是一对。而且,有着超乎寻常的来历。
这也解释了他藏在心里很长时间的一个疑惑。
当初,张麻子面对那么多黄金都没有心动,为什么唯独私自藏了这块表?如今看来,他可能也知道这块表的来历。
据袁福通说,这对金表出自于晚清时期的西洋巧匠之手,后来被送给了西佛爷。
西佛爷对这两块表爱不释手,还取了两个好听的名字,一块叫琼华,另一块叫英兮。
后来在庚子年间,列强入京都,西佛爷西逃,随着就带着这两块金表。
只是很可惜,这两块表在来到西北的途中遗失了。
西佛爷震怒,派人四下寻找,但直到最后回到京都,都没有找到两块表的下落。
很多人都感到奇怪,晚年时期的西佛爷生活奢华无度,挥金如土,怎么会对两块遗失的金表这么上心?
当时,西佛爷的近侍中有人猜测,这两块金表中蕴含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是直到西佛爷归西,这个秘密都没有被流传下来。
而后来,袁福通的祖上误打误撞得到了那块琼华,至于是怎么得到了,袁福通也说不清楚。
只是他获悉这块的来历后非常惊喜,他花重金打造了多块琼华的仿品。并将拍了些真品的照片,送往京都。
希望吸引更多人的来,进他云遮月的套路。
他的苦功没有白费,仅仅是卖仿品就让他转的盆满钵满。但很可惜,他一次喝醉了酒,透露了自己手中有琼华真品的信息。
很快就被白家的高层盯上了,用了一些威逼利诱的手段,从袁福通手中霸占了琼华金表。
听到这里,陆一鸣脑子里思绪飞转。
既然白家和两个老外,都极力想要占有琼华金表。可能说明一点,他们比袁福通知道更多有关于金表中隐藏的秘密。
仅凭戴维斯肯用一千五百美刀换取那块表的信息,也足以证明,琼华金表的内在价值,要远高于其本身的价值。
要不然在这个年代,就算是西佛爷的心爱之物,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袁叔,你在让人仿制琼华金表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陆一鸣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袁福通摇摇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敢让人瞎拆?只是让他们做出了一个外形而已。”
陆一鸣失望之余,也有些庆幸。
虽然说白家霸占了琼华金表,但他手里还有一块英兮金表。
既然这两块表本来就是一对,西佛爷都是随身佩戴。也就说明,只有其中一块,根本无法破解其中的秘密。
当然,前提是有关这两块表的传闻是真实的。
陆一鸣拿着那块黄金仿品,心里还有一个问题。
“袁叔,既然你手里有这么多仿品,为什么要把真品交给白家?随便给他们一块不就蒙混过去了?反正,也没人见过真品。”
袁福通欲哭无泪,道:“还不是因为我这张贱嘴?我不该吐露那件真品难以仿制的秘密啊。”
陆一鸣心头一跳,又问:“什么秘密?”
袁福通叹道:“其实,琼华金表的外在工艺并不算复杂,但要想完全仿制根本就不可能。因为金表的背面用未知手法,烙上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英文字母q,仿制匠人尝试过多种方法,都做不到这一点。”
字母q?
这应该是琼华的简写,这么说,英兮金表背面应该也有个Y字。
陆一鸣恨不得现在就拿出来比对一下,但他可不敢这么做。白家本来就跟他有仇,如果知道他身上有英兮金表,绝对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现在的局面是敌明我暗。
白家早晚要被他干翻的,那块琼华金表他也是势在必得。
毕竟,既然是西佛爷到死都没吐露的秘密,肯定是非同一般。甚至比罗镇隐藏的那批黄金更具价值。
天色不早了。
陆一鸣起身准备离开,而袁福通脸上却有一丝急切,像是有什么事要求他,又难以开口。
既然打算拉他入伙,陆一鸣也打算帮人帮到底,问道:“袁叔,还有别的事么?”
“这……”
袁福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老脸一横,道:“一鸣,咱们萍水相逢,你也救过我一命,我本不该提这么无力的要求。但袁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陆一鸣笑道:“相逢就是缘分,袁叔有什么难处尽管说说看。”
袁福通挣扎了一回,红着老脸道:“能……能不能借我点钱?”
借钱?
陆一鸣眉头一拧,这刚认识才多久?这个要求的确有点过分。
不过,他看到袁福通的表情,应该是穷途末路了,否则也不会跟一个陌生人借钱。
“借多少?”
袁福通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千块。”
陆一鸣的脸色更加精彩了,这个数刚好是自己还没捂热的一千五百美刀。
他怀疑这个袁福通是不是算计好的?自己砸了他的买卖,这时要踅摸回去?
袁福通急忙解释道:“一鸣兄弟,你千万不要误会。你救了我一命,我袁福通牢记在心里。绝对不是在打那笔美刀的主意。而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陆一鸣又坐了下来,问道:“钱也不是不能不借,但袁叔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袁福通一听有戏,松了口气,原原本本说出了自己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