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家霸占了琼华金表,他心里不忿,几次喝醉了酒上门讨要。以至于后来跟白家起了摩擦。
他的这家云宝斋的铺面就是白家的。眼瞅着租约就要到期了,白家找了个借口要收回铺面。
不但涨了房租,还称,如果他非得继续租下去,就得一次性交清三年的房租。
一共五千块。
袁福通自从开始卖假表得罪了不少人,生意也是每况愈下,他东拼西凑才凑了两千,本想着今天的这笔买卖成了,就能凑够房租。
没想到被半路杀出的陆一鸣给搅了局。
如果明天还凑不齐房租,他就要被白家扫出崇文街了。
袁福通自己也到无所谓,可以去别的地方做些小买卖。但他手下还要养着几个孤儿,也就是小平头和几个伙计。
况且,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古董行打拼,根本就不会做的别的。
如果离开了崇文街,去别的城市另起炉灶,仅凭着手里的两千块存款谈何容易?
陆一鸣这时才明白,袁福通为什么非得把金表的价格定在一千五百美刀。
原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眼下来看,这笔钱必须要借。这样一来,他在崇文街的钉子也算是扎下去了。
陆一鸣从怀里掏出那一千五百美刀,放在桌子上,推到袁福通面前。
“袁叔,这些你拿去。再多我可就真的没有了。”
袁福通看着这些钱,老眼通红道:“等我拿纸笔来……”
陆一鸣摆摆手道:“袁叔,字据什么的就免了。”
“这……”
袁福通先是一愣,心里又是一阵感动。愈发地感觉到这个青年不简单。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魄力。
“一鸣,你……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陆一鸣摇摇头道:“袁叔,就凭你肯收留这些孤儿,我陆一鸣也不能见死不救。也算是托您的福给自己积德了。”
袁福通抹了把老泪,这会倒是真的哭了。他活了这把年纪,骗了无数人,没想到到最后还有人能跟他交心。
这时,小平头几人在门口偷听,陆一鸣和袁福通的对话被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啪……
小平头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红着眼对几个兄弟道:“哥几个,你们都听到了吧?咱们得知恩图报。”
几个伙计相继点点头,手里都捏着一股劲。
他们本来都是孤儿,在街头受尽了欺负,如果不是袁福通收留,可能根本活不到现在。
对几人来说,袁福通是他们亦师亦父的存在。如今云宝斋有难,他们帮不上什么忙。没想到这个原本要被他们胖揍一顿的乡下青年,竟然成了他们的救星。
陆一鸣见机会成熟,跟袁福通摊牌了。只见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低声道:“袁叔,给句实话。你想不想跟白家干一场?”
袁福通肩头微微一震,那会他在提起白家的时候,发觉陆一鸣的眼神就有些异样。
难道他跟白家也有过节?
“一鸣兄弟,你这话的意思是……”
陆一鸣淡淡道:“实话跟袁叔说了吧。我这次来县城,就是要干翻白家。”
说完,他眼中闪过一抹利芒。
“不你死就是我活。”
袁福通愣了愣,这个青年怎么跟白家有这么大的仇?
他犹豫了好久都没下决定,这件事关系重大。他跟白家共事多年,对他们的势力了若指掌。
虽然已经肯定陆一鸣不简单,但想要撼动白家在县城的权威。简直是蚍蜉撼树。
的确,他心里恨透了白家,如果是孤身一人,也就跟着陆一鸣干了。但他还有几个伙计要养活,不敢轻易下决定。
这时,只听到哐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小平头几个人进到屋子里,又把门关上。
“爸,白家把咱们当狗一样欺负,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小平头攥着拳头,恶狠狠道。
“是啊,爸,就算这三年咱们熬过去了,以后又该怎么办?”
“跟一鸣兄弟干了吧。”
……
袁福通见到几个伙计的态度,心里下一横:“一鸣,这件事牵扯到咱们的命运前途,你给我交个底。你有几成把握?”
陆一鸣伸手比了个手势:“八成。”
从刚才小平头几个人对袁福通的称呼和态度,他很确定,这是一个很牢靠的小团体。甚至不比他的班底差。
自己初来乍到,对于白家两眼一抹黑。如今有了云宝斋作为基础,他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袁福通深吸了一口气,把两块金表的仿品交到陆一鸣手上:“一鸣兄弟,我见你对这表很感兴趣,拿去玩吧。就当是利息了。”
陆一鸣刚要拒绝,却听袁福通又道:“你不收,我心不安。”
“好,那我就不矫情了。”
陆一鸣把一铜一金两块表揣进口袋,心里又有了一条算计。
他要用这两块表,打响跟白家战争的第一枪。
“袁叔,各位兄弟,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走到门前,他又回过头来道:“袁叔,明天赶紧把租金交了,稳住白家。等我下次来,咱们就动手。”
“好,静待佳音。”
袁福通一拍桌子,沉声回应了一句。
陆一鸣打开门,大步迈出了云宝斋。阳光有些刺眼,却照得他心里暖洋洋的。
这次来崇文街收获太大了。
不但见到了舒小凡,也为他在以后对付白家埋下了铺垫。
他要把云宝斋磨成一根尖锐的针,扎进白家的心脏,让他们在痛苦中走向灭亡。
既为共事,也为私仇。
……
陆一鸣回到小面摊的时候,却发现舒小凡早就不见人影了。
“这傻妞跑哪去了?十美刀而已,难道卷钱跑了?”
“没出息啊!”
陆一鸣嘴上这么嘟囔着,心里却很担心。从今天舒小凡的态度来看,对他一点都不抵触。
可她为什么要跑呢?
这时,他突然在街上看到了两个熟人,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两个前小舅子——舒小宁和舒小山。这两个白眼狼从陆一鸣和舒小凡结婚时起,就看不起他。
几次跟舒小凡回娘家,没少受到两人的挤兑。
有一次还在他的饭碗里加了屎尿,丈母娘非但没管,还说什么他们两个还是孩子,让陆一鸣让着点。
难以置信,舒小凡正是出自于这样的家庭。
既然两人不把他当自家人,陆一鸣也就没有必要跟他们心软了。
更何况,他在文化馆被围殴,舒小宁和舒小山也参与过。
这笔账早晚要算。
陆一鸣转过身,没有让他们发现。等两人走后,他悄悄地跟了上去。